“紧急开会！”
组长气急败坏地从总经理公司一跃而出，将组内人员召集。
组内人员都坐好之后，她看着表情茫然的伍司，心底有些复杂。不是她不想带一个没经验的人员，而是现在既是年关又是月底，实在不是一个好时间。弄不好一年都白辛苦了。
原本看伍司倔强的样子，想给她一个机会试试看，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她有些沉重地呼了一口气，才开口：“之前通知了一个最新消息，今天加班3个小时，本月绩效会在下班时间五点到八点期间算出来。”
“什么意思？”
“怎么这样！！！”
立刻有激动的人直接站起来，带翻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组长再次叹口气，几位总经理那边突然不知道发的什么疯下的这个决定，她扫了一眼面色震惊的伍司，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不是和冉若芸交好吗？如果不是总经理突发奇想，肯定就是冉若芸在中间起了助力……
“那怎么办啊？”
小钱揉皱了手上的一张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组内人员的目光此时再次聚集在伍司身上，目光流露出的意思明显：你自己去请退吧。
这次就连冯康都无能为力，露出无奈的神情。
三个小组里，最好的两个业务员在a和c组，不是冉若芸第一就是冯康第一。两个人始终在第一的位置上你追我赶。
但是奖金这种东西却算的是团队的绩效，a组和c组的成员在这一刻就体现了差别，c组其他业务员的业绩惨淡，不是冯康一个人就能带动的。
伍司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的抬不起头，她无措又绝望地垂着脑袋，心底产生了一波又一波的无力感。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已经尽力了，却败在时间上，难道自己注定只能做一个小员工，拿着固定的死工资浑浑噩噩度日吗？
难道她根本没有往上爬的潜质吗？
这么多天给自己灌输的心灵鸡汤，什么只要努力就可以看见成果，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离五点还有几个小时。”
组长宣布完之后就和其他人员一起离开，几个人离开时朝她露出了谴责的目光。
最后只剩伍司一个人在会议室，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眼睛又晕开一片水雾。
那些人离开的视线就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心上，让她一阵又一阵的难受。
她侧着脸挨着冰冷冷的桌面上，泪珠从眼角顺着高挺的鼻梁划到另一边的脸颊上。
她因哭泣引起了胸口跌宕起伏，呼吸沉重，一阵阵粗气喷在桌面上，渲染出了一片水汽。
果然……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果然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伍司想要放弃了，她胸闷的难受，仅仅两天为业务员上班，她受的委屈和压力比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怎么了？”
米子霖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僵硬着身体抬起头，看着米子霖，泪水大滴大滴掉落在桌上，哽咽发不出声音。
米子霖盯她一会，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张大大的写字板立在前方，桌子拼接成一条长条。“受到什么委屈了？”
“我觉得……我真没用……”伍司擦拭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着。
她哭的很厉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下滑，掉在桌面上溅起一片小水点。米子霖渐渐皱起眉头，忍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低喝：“哭有什么用？”
“如果哭能解决事情，我保证我现在就去哭一个月不带停的。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那你就尽管哭下去！”
她不耐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更重地击打着伍司脆弱的心脏。
“我也不想放弃啊，可是……可是……”伍司始终擦不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也就放任自己哭花了脸。
她此时心底突然从无力生出了几分暴怒，不知是因为怒自己的不争气，还是怒米子霖的不理解。
“我明明一直在努力了！”
她猛地抬头冲着米子霖大吼出声，并且把事情的原委通过吼叫的方式让米子霖了解。
米子霖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漠然，看不出是嘲笑还是怜悯，直到伍司说完，她才接了一句话：“你有冲着我吼的力气，不如出去对着她们说。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坐在这里哭个不停，直到把最后几个小时的时间给消磨干净，然后乖乖滚回去做你的前台或者打包走人。”
她语气很平淡，甚至听不出一点怒气，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不带一点波澜。每句话却是那样尖锐。
伍司满腔的怒火，委屈，不甘，瞬间在米子霖的这句话中被冲淡干净。
她突然止住泪水，仿若恍然大悟一般，顶着一张花了的妆直接冲去公司的卫生间。
她还细细将脸上的妆补齐，深深呼了几口气，对着镜子挤出笑脸。
当她做好这些准备时，才缓缓走出卫生间，忽略其他同事怪异的目光，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起昨天拜访过的客户。
一次次的失败和婉拒之下，她宛若麻木般依旧在持续拨打着电话。
周围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热闹。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离五点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不少人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变化到同情和怜悯，再到最后的动容。
开始纷纷有人上前劝她放弃并送上安慰。
就连伍司都觉得没有希望了，有些黯然地放下手机。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最后的全力一搏，最后还是绝望，这其中的滋味五味陈杂。她也只能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安慰自己：大不了从头再来，或者辞职到其他家保险公司面试也行。
县城虽小，但是保险公司好歹还是有两家的。
“这里可真难找。”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陈之琦上前递出文件夹：“您好，请在上面签字。”
“好好。”
男人在本子上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以及对应业务员。
陈之琦收回文件夹，看到上面的业务员名字时，眼神一亮，抱着文件夹跑到业务部：“小伍！小伍！是你的客户！”
伍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看着陈之琦鼓励的笑容，匆匆站起身，迎向门口。
来人正是之前连关了两次门将伍司拒之门外的男人，他这次的装扮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正装穿着，胡须也剃的干干净净，就连行为举止都看上去有一些腼腆，完全没有之前的邋遢。
“伍小姐你好。”
他朝匆匆赶来的伍司伸出手。
她忙伸手，两人手礼节性一握就分开。
“之前因为有一些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有些失礼。我刚好需要一份车险，就直接来你们公司找你办理。”
他很有礼貌地拘了拘衣服，慢慢向伍司道清缘由。
伍司被这意外的惊喜砸的有些昏头，但她还是克制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按程序陪他办下保险。
这一切过程很快，直到她将男人送出公司时，她还觉得自己和在做梦一般。
“恭喜。”
米子霖适当开口。
一个下午米子霖都保持着沉默，站在一边看着她做最后的努力，直到刚才，她也舒了口气。
“谢谢！”
她下意识回应，缓缓看向米子霖挂着笑意的脸，心中的愧疚突然溢满整个心脏：“对不起，刚才对你又吼又叫的……”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何况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米子霖毫不在意。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不对！”
伍司用力地朝着米子霖弯下腰，等她再抬起身子的时候，米子霖已经不见了。
笑容慢慢爬上伍司的脸上，米子霖之前说的话也是为了激励她，还安静地陪了她一个下午，看到她危机解除还第一时间祝贺她，面对自己的鞠躬居然害羞地跑掉了。
她站在原地，笑靥如花。
米子霖没有想到自己在伍司心里被打上了害羞的标签，她只是不大习惯接受这样的道谢而已。
等伍司回到公司的时候，冯康第一个冲过来说道：“小伍，真有你的！”
“是啊，真厉害！”
陈之琦也在门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伍司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和冯康一起回到c组业务部。
这是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原以为她这次在劫难逃了，没曾想紧要关头她居然开单了。
之前不看好她的人，此时都觉得脸上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
而闹的最凶的小钱，此时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才冷哼一声：“不过是侥幸而已。”
觉得被打脸的人，此时为了找回面子立刻回应：“什么侥幸，你侥幸一个给我看看，这明明就是实力好不好？”
组长从不远处走过来，神情复杂没有说话只朝伍司点点头径直离开。
就在此时，a组内部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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