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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旻终究没有把自己即将入国子监的消息告诉二人,纵然要分别,提前告诉他们,只怕是徒增烦恼。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写好先生布置的课业。
于是连带半个月,她除了讲堂、膳房与斋舍之外,哪也不去,日日挑灯夜读,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天还未亮就提着灯出门读书。
虽然沈时骞一直都知道她勤奋,但是最近这段时日已经近乎于疯狂,而且她频繁往来先生书房,想来,其中定有蹊跷。
但他除了提醒她好好休息之外,也没再问别的。
他要看看,她打算瞒到何时。
袁浣山虽不与他们二人同室,也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便打算问问。
这日,谢旻端坐案前写策论,袁浣山走进来,凑过去细细看了一遍她写的文章,疑惑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先生去年说这《春耕图》等我们学成后再重新上交一份,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写了?”
谢旻手一顿,有些心虚,连忙搪塞道:“我提前练练手罢了,不作数的。”
但沈时骞听见这番话,眼眸微颤,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他突然开了口:“不作数?”
谢旻抬眸看着他,点点头。
“当真不作数?”他又重复问了一遍,语气有些强硬。
谢旻不解他为何以这般口气质问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答话。
袁浣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出来打岔:“先生布置了那么多课业,这篇文章也算不得什么。”
哪想沈时骞听闻此话,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袁浣山愣在原地,对谢旻说:“我说错话了吗?沈兄,今日是吃了炸药了?”
谢旻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躁意,扶额道:“随他去吧。”
沈时骞从斋舍出来后,径直走到听雨桥尽头处,靠着檐廊坐了下来。
袁浣山方才的话一语点开了他,难怪最近她会不要命地学,原来是要离开这园子了。
当初知晓她女子之身后,他便想过这个问题,考场内外严苛,她女子之身又如何能躲过,但后来,他又想,郡主应该是有意帮她,否则也不会替她隐瞒身份,于是便稍微放下心来。
而如今,她要离开京郊园,便显然不是走科举这一条路。
既如此,那便显而易见,当今入朝为官,无非两条路,科举入仕与监生历事。
国子监他是知道的,因为例监之事,国子监声望大不如从前,全国各地正儿八经的生员也不再向往去国子监做监生,反而是一些非官籍富庶之人把子孙往国子监送。
他在杭州府读书之时,对此情况见怪不怪,那时他的教书先生时常感概,国学之盛,再不如从前。
但他没想过谢旻会选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还是郡主有意为之?他无从断定,只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只要走上了这条路,就会不顾一切地往前,绝不回头。
想来,程老先生也早就知道了此事,所以才让她提前写那篇文章,可是先生又为何会答应让自己的好学生不走科举这条路,莫非,先生也知道她的身份。
他有些头疼,更头疼的是她为何有意瞒着。
接下来几日,二人再也没说过话,谢旻无心于此,而沈时骞暗自生闷气,夹在中间的袁浣山行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江照灵三人从贡院回来,他才觉得轻松了些。
尽管他们又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读书,谈天论地,但袁浣山发现他们二人之间依旧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他不知道如何劝解,郁闷两个大男人之间哪来那么多隔阂,又没有深仇大恨,更何况已经同窗半年之久,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的。
他想不明白,便只能拿出自认为所不能的杀手锏----酒。
酒,是个好东西。
人言道,酒后吐真言,更何况还是读书人。
但他转头一想,有个问题,谢旻酒量差,醉了之后要不就是倒头就睡,要不就是坐着发呆。沈时骞倒是酒量好,但又难灌醉他。
嘶,有些棘手。
不过管他的呢,先找个由头一起去喝酒才是,他就不信自己撬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而他这一想,就是半个月。
谢旻整日读书写文章,沈时骞还似乎有意躲着,他愣是没找到一丝开口的机会。
直到半月后,春闱放榜,郑伯派去城里看榜的人回来了。
此时,他们六人正在经义堂听课,忽见郑伯将一份名册送了给堂上讲课的程老先生。
程暮接过看了一眼,随即起身,负手而立,看着底下六人,感概道:“先前老夫便说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过,还是要恭贺你们一声。”
这话一出,他们六人自是知晓了先生所言何意。
袁浣山心中窃喜,由头要来了。
这几天他想尽办法将二人拖出去喝酒,可惜谢旻岿然不动,沈时骞那人一口一个不去。
如今江兄三人高中,他便以此为由头顺势办桌酒席,他们二人便没有理由拒绝,到时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此次会试共录榜二百九十一人,江照灵,南榜第一名。”
袁浣山欢呼,其余几人纷纷庆贺他。
“许怀隅,北榜第四名。”
话罢,程暮一顿,看着神情紧张的赵不言,道:“赵不言,落榜。”
几人顿时噤声,看着满脸失落的赵不言。
袁浣山心想,遭了,这下他的酒席没法办了,但眼下他也只能先安慰赵不言:“听闻此次试题古怪刁钻,下次你定会高中的。”
谢旻接着他的话:“赵兄不必因此沮丧,我连个秀才都尚未考中,你日后定当大有前程。”
赵不言苦笑几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程暮坐下,语重心长道:“人啊,哪有一帆风顺的,不历风浪,何以见真章。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想必,这些道理,你们心中应是明白,不必我多言。”
“是,学生知晓。”
下学后,江照灵与许怀隅被程暮留下,赵不言一个人落寞地走在回斋舍的路上。
袁浣山见此,眼珠一转,连忙追上去安慰:“赵兄不必如此,这次不行,下次再考,以赵兄的学识,高中是迟早的事。”
赵不言苦笑道:“多谢袁兄出言安慰,只是,袁兄有所不知,原本我中了举,可以去坐官,可读书之人又如何能止步于一个举人,现下我入了程老先生之门,同在京郊园,当初一场马球会,让我们几人在京中名声大噪,而如今江兄高中榜首,许兄亦进前十,唯独我落了榜,现下还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如何议论我呢,唉。”
“赵兄怎会这般想,想来,先生选中我们六人,看的并非是出身,我尚未中举,谢晏南尚未考中秀才,但一一被选中,所以,我们身上定然还有其它过人之处,否则先生也不会选我们,你说是不是?”
赵不言却问:“谢晏南可是谢旻,谢兄?”
袁浣山点头:“我们六人之中,唯独谢旻无字,先生前些日子帮他取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赵不言道:“谢兄年纪轻轻,当真前途无量。”
袁浣山并未察觉出这话中之意,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办那桌酒席,现下江兄许兄都不在,那庆功宴是没有了,但,可以有一场消愁宴。
借酒消愁,管他什么愁。
于是他又道:“如今会试结束,赵兄也可放松放松,调整心态,下次定然高中,后天月假两日,为此,我特意托了人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话说一杯酒下肚,何愁身后事,赵兄,一定要来啊。”
赵不言点头,刚好他想出去城里看看,那些人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袁浣山见他应下,心中大喜,回到斋舍后,马不停蹄地奔向谢旻二人屋子,将此事说了出来。
谢旻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随后袁浣山走向另一边,问沈时骞。
沈时骞正看着书,头也没抬,启唇:“知道了。”
“知道是何意?你去还是不去?”
沈时骞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冷不丁道:“你何故如此心急?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另有所图?”
袁浣山心中暗骂沈时骞这厮当真是心思缜密,但他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酒局,怎能因为这厮的一句话而功亏一篑,于是只能讨好道:“我哪有什么所图,再说我能图你什么?不过是好不容易有休憩的机会,自然是要出去喝酒玩乐了,何况赵兄因为落榜之事闷闷不乐,借此好好开导一番,好让他振作起来。”
说完,他又委屈道:“谁让你们二人这些日子莫名其妙闹矛盾,害得我寝食难安,还……”
沈时骞扶额叹道:“我去。”
“这才对嘛,我们多久没再一起喝过酒了,行了,剩下的事我去安排,你们二人只要后日准时出门便可。”
说罢,他折身回到谢旻那,又重复了一遍。
谢旻无奈,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去。
想来也好,再过十日,她就要离开了,借此机会同二人说明,再好不过,何况,她也不想再同沈时骞闹下去,毕竟,他帮自己隐瞒了秘密,自己还欠他一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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