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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见骊山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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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正跟孔云起嘲笑那八戒。

“你不知道,我们遇见一间房舍,里面的女主人是个半老徐娘,说家里没了男主人,想招婿。我以为她看上了我师傅,没想到看到我们这些形似妖怪的徒弟也不挑。”

“她把我们问了个遍,八戒那呆子表面拒绝,背地里直接叫人娘了。我们当场吃了他卖身得的斋。”

“然后……然后……”他笑得打跌,“八戒他丈母害怕三女分配不均,八戒就说全要,还敢要他丈母。最后被收拾了一顿,被绑着过了一夜。那呆子就算皮糙肉厚,被这么折腾,身上也全是红痕,还正哎呦哎呦叫呢。”

旁边传来八戒恼羞成怒的声音,“大师兄!都过去了,你还说这个干嘛?!”

孔云起也跟着乐。

“那母女四人可是骊山老母、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和文殊菩萨变的,你这不是占了大便宜了?!”

孔云起……孔云起笑不出来了,谁?

下一秒她带着毛招财消失在了原地。

孙悟空和猪八戒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孔云起已经指挥道:“压住他。”

毛招财直接将洞府压在了猪八戒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猪八戒直接嚎啕出声,“你们干什么呢?!我老猪可没得罪你们啊!大师兄你快来救我啊!”

孔云起咬牙切齿,“天蓬元帅你别怕,我就是帮你去一下你那烦恼根。因为你那东西,不止一次两次阻碍你的前途了,这次我日行一善,先让你生理上当个和尚。”

猪八戒被吓出了猪叫,“这……哼哼……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哼哼……闲的蛋疼去管别人的闲事。大师兄!快来管管这疯子!”

孙悟空抱臂旁观,幸灾乐祸道:“我觉得云起说得对,师傅之前对你很失望,等没收了你的工具,想来之后就会安心西行取经了。”

猪八戒连他也骂道,“你个该死的弼马温,一点师兄弟情谊都没有。”

□□处忽然有了点凉意,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可毛招财不过是泼了点水,孔云起有点无语,问了之前房舍的位置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猪八戒一个翻跟头起来,拍了拍衣服,那点水不一会儿就干了。

“我就说他们不敢这样做,只要给个台阶下他们就走了吧?不过师兄,我是怎么得罪他们了?我都没有印象啊。”

“他们是骊山出身,你说你怎么得罪的?”

猪八戒自知理亏,又甩锅道:“也怪那观音菩萨太多事,非得把骊山老母请下来。还想这馊主意,用这考验我。当初那俺老猪怎么罚下天庭的他难道不知道?那等唐僧的时候我不也没忍住?那不一考验一个准?反正我们师徒四人带一个坐骑都是硬凑起来的,能凑活过就得了。”

“你这呆子,这西行不也是在修行?又懒又馋又色,注意力全在歪道上,如何得正果?”

八戒哼哼唧唧,“反正我没有你那伟大的理想,对于我来说,养尊处优就是在得正果。”

孙悟空气的打他,八戒挨了两下打就去找唐僧告状去了。

……

孔云起是带着朝圣的心态去那个房舍的位置的,虽然房舍没了,骊山老母和菩萨们也很可能离开了,但这也是他们离骊山老母最近的时候了。

骊山老母救苦救难,还给妖怪们谋前程。妖怪之多,精力所废之大,妖怪也就只有进入道场时能被看上一眼,但也值得每个妖怪铭记一生。

她来到那处地方,仔细回想大圣讲的细节,细细推敲骊山老母出现的位置。

这土、这树、这草可以挪进洞府里填一填、种一种。对了,之前绑八戒的绳子回头得要来。

就在孔云起要把这地搬空时,有笑声传来,“我就说有两个小家伙在惦记我,还得再等等。”

孔云起立刻转身看去,只见那:

盘龙发龙欲飞,金凤钗凤似鸣;苍发似云雾,明瞳似宝珠;笑纹条条藏慈祥,冠目处处装悲悯。

孔云起的悬壶形象参照的就是骊山老母,但到了正主面前,真真是云泥之别。

骊山老母伸出手,“来,来,来。”

孔云起便不由自主变回原形,窝到了她的手上,毛招财也变回了猫,在骊山老母腿上蹭着。

孔云起回想起了她父母做的巢,那由蜘蛛丝做成的柔软的巢,她窝进去,然后父母就会用温软的腹部将她罩在里面。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很少再有这样的感觉了,不禁轻轻地抽泣了下,手摸了摸她。

等孔云起平静了,骊山老母对其他菩萨说:“我的孩子们可爱吧?”

观音菩萨率先点头道:“是很可爱。”

孔云起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用眼睛在问:“你们怎么还在?”温馨的时光不需要多余的人。

挑衅完就认怂地将头埋了回去。

“虽说这孩子有些顽劣,之前也多亏菩萨管教了,但她脑子也愚钝,观音管教完她,她可能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观音对她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们这些家长说,我们细细地教,就成样子了。”

孔云起原本还以为要受教训,身体紧绷缩缩着,结果越听越自信,昂首挺胸起来了。

观音菩萨看了她一眼,“孩子若是顽劣,自然是要先和你们这些家长说的。”

孔云起头抬得更高了。

骊山老母重新看向孔云起,“我看你对太上老君和福星的神像日夜供奉,却独独落了我骊山老母,是何道理?”

孔云起有些无措,她对神像日夜供奉,一方面是在尽自己的孝心,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们为自己操心,万一自己什么时候又闯祸了呢。

但若是让骊山老母看到让她操心的事情,那她得背负多大的负罪感啊。

但骊山老母又亲口说了,她以后绝对乖乖的,不惹麻烦。

她叹道:“走了……走了……”

托着她的手还有骊山老母变成云雾消散了,孔云起仍依依不舍地在原地盘旋了一会儿。

……

拜的神像又多了一尊,孔云起教育两个孩子道:“尊师重道是良好传统,不可背弃。”

她这两天在思考是否再回唐朝。

清理水府的活已经被收了回去,收集香火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收集香火也不用她总是亲自去,人类有自己的网络,口耳相传,编成故事,游商传播……

反正大家拜的神也足够多,再多一个也无妨,万一真有好处呢?

她发现神像可以承载她的念,也可以人念增长己念,只是这念,只能选虔诚无杂质真心感激的,否则充满欲望的吸收掉反而是对自身的污染。

而神像也可以做她的载体,根据香火程度,可施展道法、神通等,有时候她就会根据这家的虔诚程度而施展。每施展一次,香火就会爆发性的增长。

两个孩子有没有立像,立多少像她不知道,主要因为这两个孩子本质上还是凡人,感应不出来。

但毛招财可以,他收到的香火也挺多。就是凡人为何拜他这件事,问他,他也支支吾吾不肯说。

最终被她逼问出来。

孔云起被气笑了,骂道:“你还当什么财神爷的道童啊?!你直接跟财神爷赔个罪,改换门庭,当我师傅或是送子观音的道童得了!”

拜你就能多生孩子?还龙凤胎?笑话!

唐朝不再怎么需要花费心思,种下一颗种子,自己就能长大开花,那么接下来去哪赚香火呢?

要不然也跟着大圣西行取经路线得了,一来那里的人生活更贫苦,二来还能遇到熟人。

接着她问殷温娇,“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虽然唐僧已经西行了,但他的家人身边仍有神佛跟着。

到死他们都不会允许唐僧的家人们有瑕疵,在造圣方面,他们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除非必要,孔云起也不愿意招惹他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殷温娇的家人们已经走到了神佛们想要的结局。

殷丞相告老还乡,陈光蕊出家当了和尚,都不在人前,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无伤大雅。

孔云起看殷温娇已经渐渐超脱自我,有公心渐无私心,只有碰到孔云起的事情时仍有私情。

她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殷温娇失了人身,若是修道,终究逃不出法宝限制;可佛修心不修身,若有悟性,也是一条通天大道。

殷温娇当时每天每晚都在与自己、与神佛对抗,也未与她的父亲好好道别,想来也是深刻的遗憾吧。

殷温娇从帔子变回人形,有情又似无情的眼眸中荡漾出了波纹,这一瞬间孔云起仿佛又看到了最初认识的她。

她的表情和仪态又变回了端庄的大家才女,看向了大唐越州的方向,轻轻说道:“我想去看看,我想与过去好好道别。”

父亲变成了什么样子,熬过失去她的痛苦了吗?有好好生活吗?

她能知道,却不敢知道。

最后的时光她因为唐僧和神佛对他的态度有点怨怼,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受出来,她一直很后悔。

终究想让他摆脱失女痛苦,弥补遗憾,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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