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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最近有一次异动。
当时男人们在田地里干活,女人们在屋子里织布,就感觉到了一波接一波的震颤,就赶紧出来空地上查看情况。
既不是地震,也不是泥石流,就隐隐约约能见到旁边的大山山顶出现了火光。
明明是大白天,火光竟也能看得很清晰。
有人说道:“那是道观的位置吧?”
“应该是的。”
“道长这是修行有成了?”
“大显神威,看来是要当神仙了。”
没过两天,从青山中走出来四人,一个白发老妪,一个翩翩公子,两个到膝盖高的孩童。
白发老妪鹤发童颜,脸上的皱纹不像是单纯的皮肤褶皱,而是一种纹路,一种装饰。气血充足,身材富态,皮肤充盈,看着是一个好看又慈祥的老太太。
她手拿一根长杆,杆头系一个葫芦,下面一个幡,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孔飞仙对孔云起变成的样子有点困惑,不应该往更好看的样子变吗?为何变得如此之老?虽然看着更亲切。
“你懂什么?”孔云起教训她,“这人类的医者你以为什么模样最让人觉得医术高明?”
“就得年龄大,年龄越大越有经验,越长寿身体越好就证明你医术越高明。”
果然有地里干活的人看到孔云起,就立刻起身吆喝了一句,“有悬壶来了!”
有人听到声响,往这一看,就呼啦啦全围上来了。
“悬壶卖什么药?”
“悬壶我关节疼,可有药贴?”
“悬壶我家有个瘫痪多年的老母,不知是否可治?”
“……”
孔云起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抬手,就安静了,只剩一双双期待的眼睛。
“老身只管那疑难杂症,其他的常见病症则由我徒弟解决。”
周围的人先看向毛招财,“这位是您的徒弟?”
“不是,”孔云起拍了拍孔飞仙,“老身的徒弟是这小儿。”
有人疑虑,“这是您的孙女?是从小和您学习医术的吗?”
虽说这位悬壶看着是神医,但她的徒弟看着太小。若是一脉相承,倒可以试着相信。
“不是。”回话的是孔飞仙。
周围人和孔云起都诧异。孔云起想着,行吧,老实孩子,连撒谎都不会。
没想到她抬起手死死拽住她的衣袖,说道:“我是女儿,不是孙女。”
周围人大惊,“这,这……”
孔云起也差点一个趔趄,她低下头看她,看见她有些瑟缩又充满渴望的眼神。闭了闭眼,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挤出来,“是,是老身老蚌怀珠生出来的。”
“嘶……”挺多人倒吸了一口气。
“我也是!我也是她的儿子!”是毛来财在叫唤。
人们一估摸两个孩子的年龄,“嚯!龙凤胎!”
人们的八卦之心不止,又看向毛招财,说道:“这是大儿子吗?”
有脑袋灵光的人看出了端倪,碰了碰他,小声说:“那不是丈夫就是姘头。”
被碰的人直来直去,一点也不会拐弯抹角,竟直接夸赞道:“小伙子,你身体很不错啊!”
毛招财竟还笑了笑。
孔云起愣在了原地,不过是扮个老妪,就如此声名狼藉,何至于此啊?!啊?!
有人迫不及待,“众位!好不容易这位神仙前来,请众位让个道,先让神仙去看看我那卧床瘫痪的可怜老母亲!谢谢大家了!”
有人附和道:“好!好!当年成姨也是看着我们长大,对我们照顾有加,还是先让成姨先恢复健康!”
那位儿子便恭敬带路,孔云起他们跟着走,前呼后拥。
来到一个石头房前,里面阴湿逼仄,就孔云起和那儿子进去了,其他人就在院子里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最里面的屋子里躺着个老太太,儿媳正给她擦身,这个房间最为宽敞,通风也好,即便躺着也能看到外面风景,老太太身上也无褥疮,看来也给经常翻身。
孔云起点点头,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家夫妇倒也是至纯至善之人。
老太太和儿媳看见孔云起都有些拘束,孔云起对她们点了点头。
儿媳给老太太穿完衣服就退去了,孔云起则拉起了老太太的手。
不过是上一个脊柱和下一个脊柱断开了,稍许木灵力就能治愈了,根本就不费什么劲。
孔云起一触即离,老太太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就听孔云起说道:“试着起来一下吧。”
老太太茫然地听从直起了身子,旁边的儿子已激动地抖起了身子,深深鞠躬道:“多谢神仙大恩大德!神仙若有所求我亦可当牛做马偿还恩德!”
孔云起看他诚心,又看了眼这家的功德,对他道:“拿点五谷来。”
那儿子就叫她媳妇一起找了家里全部的粮食,有些忐忑问道:“神仙,这些够吗?”
“够了。”
孔云起抓起一小把五谷攥在手里,等到手张开时就滴溜溜变成了一颗丹药。
她已经通晓了一些天道,只要有能量,她就能化为可饱腹的丹药。
但阳光沉淀于植物之中,又让植物多了功效。这五谷化为的丹药最为滋养人。
原本老太太已形如骷髅,无多少血肉,皮肤耷拉着,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吃了一颗丹药后,血肉丰盈,充盈了皮囊。
门口的脑袋挤挤挨挨,一批看够了被人拽开换下一批,还有当场讲解的。
儿子儿媳很高兴,眼中泛起了泪花。只不过儿媳同时还面露难色,戳了戳他,递给他一个荷包。
儿子拿到的时候那高兴就没了一大半,小心翼翼地问道:“神仙,多少金银?”
孔云起看了看他,“金银对我无用,若是有心的话,立一个我的像,时不时祭拜就是。”
那儿子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大方的资本,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带着家人日夜祭拜。”
她看向外面,外面是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她走向外面,人们就给她留出了一块空地。
她看向一个独臂的男人,招手道:“过来。”
那独臂男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迫不及待地想跑过来,又觉得不够庄重,最后显得扭扭捏捏的。不过也无人在意。
孔云起将手放在他断臂那边的肩膀上,断臂的截面渐渐有麻痒的感觉,这感觉越来越强烈。骨头刺破血肉,接着筋、肌肉、皮肤围绕着骨头的生长也快速地生长着。
不一会儿整只胳膊生长了出来,粉红鲜嫩,和空气接触了一会儿,才有那种不会一触即碎的感觉。只不过比起身上其他粗糙黑亮的皮肤,这个胳膊确实白净了许多。
她又看到了另一个走路有些跛的人。
有些时候她不需要看那个人的功德罪孽,只看面相就能大体看出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的人面部舒展,眼神坚定,给人以淳朴的感觉;恶人看人凶狠,自带狠厉煞气;小人则心思不定,眼睛总是左右晃动,五官也看着别扭。
当然为了防止自己以貌取人,她还会再确定一下。
但显然绝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是对的。
那个走路跛的人就是个小人,残疾也是罪有应得,周围人看他的眼光也带着不喜。
于是还没等他上前来,她就拒绝道:“你功德不够,接不住福气。”
他便低着头退下了。
没有了其他的疑难杂症,她不再诊治,让孔飞仙来,她在旁边看着。
经过她的教导,孔飞仙自己也创了些药方子。她检查过,给凡人用用还可以。药方子和丹药方子,一字之差,其难度可谓是天上地下。
所以她也放心她,只不过有点孔飞仙太紧张或是被人欺负。
和孔云起不同,孔飞仙是收金银的。再怎么感激孔云起,大人们在钱财上也还是精明的,更何况孔飞仙不过是她的徒弟,又不是本人,还可能对她更苛刻。
有孔云起在旁边,他们最多也就沉默不买,而不是看她是个小孩死缠烂打要降价甚至是免费。
确定村民们排好队买药没出问题后孔云起的眼睛被粮仓的麻雀吸引。
麻雀本来就在她的不远处飞来飞去,对上她的眼神有胆大的落在她肩膀上,越聚越多。
有感激她的村民想过来驱赶它们,摆摆手,“去!去!你们这些偷粮的小贼去别处飞去!别拉人家神仙身上!”
以往胆小的麻雀现在像是有了依靠,竟一动不动。
孔云起阻止了他,“不用。”村民不敢放肆,就离开了。
孔云起逗弄逗弄它们,给了它们一些灵果灵米,看着它们埋头苦吃,却有些惆怅。
这些凡间的麻雀们不知粮食是人类种的,只知道有个固定的粮食充沛的地点,好吃懒做,在人类眼里成了小偷。有的被捕还被烤了吃了。
自从骊山的麻雀妖族群里她认识的妖都去世后,她再去那里只感受到了充满敬畏的疏离。
麻雀妖们生孩子频率减少,但开窍的妖多,整体数量上是增多的。骊山已经准备实行优生优育政策了。
可像她这样的五色雀麻雀族群里没再出第二个。
导致她看见和她外形不一样的麻雀只有亲切感,没有归属感。
时间流逝,活得时间长,终究关系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