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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林,你非要逼我?”
“是的,掌门,今日我这把老骨头就权当统统献给云鹤派,也算是死得其所。请掌门出手吧。”
刘砚辞咬着牙,心中啐道,丫的见过倔的,没见过比我还倔的!
“好,既然你执意找死,我就成全你。”
虚静大叫一声,俯趴在地悲怆地喊了一声,“师叔!”
桦林朝着南边的方向慢慢下跪,“云鹤派历届掌门在上,请受桦林一拜,桦林今日执意要和刘砚辞动手,请诸位待我到了阎罗殿再恕我大不敬之罪。”
面对桦林的坦然面对死亡,刘砚辞这边倒是没了办法。来之前他想过无数对话,却没想过桦林求死。
“掌门,万不可和桦长老动手啊!”
只见刘砚辞用尽全身功力,手中赫然亮起一柄宝蓝色透亮长剑,桦林缓缓起身,又恢复那张狐狸般笑眯眯的脸,但那张脸又是不同的,黯淡无光的皱纹中满是骄傲。
桦林微微点头,“夜寒真是被你运用得炉火纯青,想当日我还是看着你能挥舞出夜寒的第一人,当时的夜寒在你手上不过只是虚弱的一道光影,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如今却能成为杀人利器。好,能死在这把长剑之下,我桦林死而无憾。”
“桦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真不让开?”
“请掌门赐教。”
“好。”刘砚辞握着夜寒的手颤抖起来,他大喝一声,“你出招。”
桦林说道,“老身有自知之明,功力早就敌不过这把夜寒,不如就给云鹤派的诸位弟子掌掌眼领教一下夜寒的威力。”
刘砚辞说道,“好,我成全你。”
“师叔!”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求刘砚辞。
“通通给我让开。”
刘砚辞将浑身功力全都注入夜寒之中,向桦林砍去,桦林在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仿佛生与死在他面前都已经不存在。
可等了许久,桦林只觉得鼻子上方有一股冰冷的剑气,却没有感受到疼,皮肤上就连灼热感也没有。
他微微睁开自己这双老眼,夜寒剑近在咫尺。
“我不杀人,”刘砚辞收了剑,眼神也恢复正常,“我们还是来谈谈第二种方案吧。我先……答应下来,等我救完人再来参加执掌云鹤派大典,成吗?”
桦林看着刘砚辞,浑浊的目光中闪烁出湿润,稍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他那笑吟吟,“一切听凭掌门吩咐。来人,带掌门开天宫,请昆仑镜。”
虚静从地上爬起来,“我去我去,师叔你跟我来。”
刘砚辞终于拿到昆仑镜,他下山时看着云鹤派三字,自言自语道,“为了初白,我把自己都卖出去了。哼,要是她醒过来不给我想要的答复,我就杀了她。”
可一回头走下台阶,罢了,她好好活着就好。
“师叔,等等我。”
刘砚辞回头,是虚静背着行囊边跑边喊。
“虚静,虚疑,你俩干什么跟我下山?”
“师叔,我们和你一起去,使用昆仑镜你必须全神贯注,我听说初医生昏迷在医院,那种地方邪祟多,我们给你护法。”
“不用了,那些邪祟还奈何不了我,”刘砚辞看了一眼虚静身后的虚疑,“你俩把门派照料好,等我救了初白就回来。”
虚静说道,“师叔,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受了伤,若是在使用昆仑镜时走火入魔,非但救不出初医生,连你自己也得搭进去,你现在是掌门了,我们有义务保护好你。”
刘砚辞眯起眼睛问道,“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虚静吐了吐舌头,刚才在殿内他们尊卑有别,可虚静小时候就是跟着刘砚辞和刘季韵一起长大的,自然比较亲近一点,他又没大没小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看不出来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师父的徒弟。”
可是虚疑不同,比起虚静晚进门派好几年,站在虚静身旁跟小大人似地,“是啊,掌门,你天生瞳眼,能看见鬼的身子在虚弱时更容易遭受这些邪祟的重创,还是让我俩跟着您吧。我欠您一条命,这次权当我报恩了。”
见俩人坚持,刘砚辞也不推脱。
三人一起上路返回市医院,一路上虚静忍不住哼着歌,虚疑问道,“师兄,能下山你就这么快乐吗?”
“那可不,”虚静眼睛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刘砚辞,小声地对自己师弟说道,“自打我记事起我还没见过门派里有人使用昆仑镜,我只知道它是上古神器,至于它能干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这回我能长长见识。”
虚疑说道,“我也是,虽然我知道初医生危在旦夕,我不该这么想,但是我真的很期待。”
刘砚辞依旧闭着眼,可后排的小声谈话还是飘进他耳朵,“其实我也没有使用过,我和你们一样只是在古书上见过这个办法。”
既然刘砚辞醒着,虚疑大胆地问道,“掌门,初医生到底是怎么了?听你说的样子像是得了梦游症。”
谈起初白,他又沉默了,疲倦的脸上印堂发黑,好长时间才缓缓说道,“我料她是中了蛊。”
此言一出,虚疑和虚静对望一眼,“中蛊?掌门,你没料错?”
“这蛊的名字叫魂梦,施蛊之人在日积月累中不知不觉地让她沾染,初白就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中了蛊。待蛊成熟之时,施蛊之人只要催动内力,初白便会立刻昏迷不醒。”
“魂梦?这是一种非常邪门的蛊法。”虚疑问道,“掌门,你是怎么推断的?”
刘砚辞说道,“中魂梦之人四肢和头顶百会均有微小红点,刚昏迷时会出血,但不易被察觉。她生日那夜不知去见了什么人,但我敢肯定就是那人让她中了魂梦。只不过这个魂梦并不牢固,所以才让初白有了打电话求救的时间。”
虚静说道,“师叔,魂梦需要很长时间建立,一般建立起来之后牢不可破的。”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这个人已经等了这么久建立这个魂梦,为什么又等不及让她现在进入昏迷。”
虚静又问道,“初医生进入魂梦之后会怎么样?”
刘砚辞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古书上记载中了此蛊者会进入昏迷状态,但在她的梦里她经历的又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
虚疑从未听说过这种邪术,问道,“既然是蛊,必然有引子,只要找到蛊引,初医生的蛊不就迎刃而解了?”
“话虽如此,但这魂梦妙就妙在此处,它的蛊引就在她的梦里。我就是要利用这昆仑镜进入初白的梦里,找出这蛊引所在。”
虚静问,“可这蛊引究竟是什么呢?”
刘砚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关于魂梦的记载就只有寥寥数语,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至于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也没底。”
他们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午夜,值班护士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病房里均已熄灯。初白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一般。
虚静说道,“师叔,你受了伤,我建议你休息一日再作法进入初医生的梦境。”
“不行,她多在梦境里待一日,她的魂魄就危险一日,我担心她有可能无法从魂梦里抽身而退,我必须今日就进去。”
“可是你的身体……”
“我有分寸。”
刘砚辞温柔地拨弄她额头前的碎发,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乖乖等我。”
初白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静默。
虚疑说道,“掌门,子时快到了,若是现在开启昆仑镜是最好时机。”
刘砚辞抬头看天,今夜天色不好,乌云很快会遮盖住明亮的月亮,恰好是作法的最佳时机。
虚静和虚疑将作法要用的器具放在桌子上,刘砚辞请出昆仑镜。这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甚至看起来残破不堪,像是能随意丢进垃圾桶的垃圾一样。
“等乌云完全遮盖住明月,我就运功启动昆仑镜,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们了。”
“师叔放心。”
“掌门放心。”
刘砚辞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将全身慧灵之气从百会穴注入贯穿筋脉,从指尖迸发出一道灵力,那道灵力仿佛不由自主地往昆仑镜那飘去,犹如墨汁滴入大海一般被昆仑镜紧紧吸附进去,使其像是被注入新生,变得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是上古神器。
“晚辈刘砚辞请昆仑镜出山。”
镜面里出现一个漩涡。这个漩涡从一个小点逐渐变大,大到能钻进一个人。
虚静看着刘砚辞的魂魄从本体里分离出来慢慢钻进这个漩涡,“我进去了。”
“师叔,万事小心。等你进入初医生的梦境,我俩就为你护法,别的邪祟休想伤害你。”
刘砚辞点点头。
见他准备进去,虚疑急了,问道,“掌门,你要给我们一个时间好让我们早做打算。”
虚静说道,“师弟,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刘砚辞倒是没什么忌讳,“天亮吧。天亮之前若是我还没出来,你俩就要去搬救兵或者要另找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