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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亭渊出了居安院就阴着脸。回了安之堂看到一旁惴惴不安的白敬之就是一脚。
“我知道错了。”
白敬之白着脸，咬了咬牙，生生受了。直被踹得踉跄了两步。膝盖一弯，差点摔在地上。
“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
郑亭渊阴沉着脸，恨恨坐下。那静若明渊的眼里泛着冷峻的寒光，脸上阴云满布，哪里还有平日里泰然自若，温柔敦厚的样子？
白敬之这次做的太过火了。这烂摊子还不知该怎么收。
“他怎么说？”
白敬之看着坐着的郑亭渊挠挠头。委委屈屈地挨着凳子做了。心虚道。
“不是他。”
郑亭渊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不是他是谁？”
白敬之小心翼翼瞟了一眼郑亭渊。撇了撇嘴。摊手道。“这件事情，知道的没多少。那昨晚上就只与他说了。”
“你还好意思说？”
郑亭渊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动手。“外边如何了？”
“不如何。”
白敬之一听到这就萎了。摊着手讷讷道。
“今早上九城兵马司的人一早去了春风楼。准备直接搜的。却不想遇到了一大早去吃早饭的曾见章。对峙了半天。等到去搜的时候。屋子里全是血。”
他哪里见过这阵仗？白小侯爷历来只会淫游佚田，哪里真的看过血糊糊的人？
他也是想不通，明明放进去的人都死得透透的了。怎么还会流那么多血？
流血就算了。曾见章那厮还在旁边吃小笼包呢。看到两个血人，兴奋得筷子一扔就冲上去了。
直将用过的筷子扔在他小侯爷的桌子上。
不过他也顾不得了。看到后边那血人穿的还是他临海侯府下人的衣服。他就知道自己被阴了，直接就跑了。
怎么可能呢？昨晚上他带的小厮，分明没穿自己府上的衣服啊。他也不至于那么傻。
昨日的事情，是他一手设计好的。
自打从姜正言秘密回京开始。他们的动都没断过。
昨晚上只是个小惩大诫意思意思而已。
有个今年的举子得了急病死了。正巧姜正言回来盯着举子们不放。郑亭渊说那人怕是要培养党羽了，不得不防。
他索性就把那举子给偷来了。放在春风楼里。就等着被人发现。到时候散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把脏水泼在姜正言身上。指不定能把姜正言泼得的一身黑。
好好的计划，又不是什么严重事。白敬之只是想恶心恶心姜正言的啊。
本该神不知鬼不觉的。若是自己昨晚上妖，非要看郑质不顺眼特意遮了那长长的廊芜，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
白敬之后悔呀，白敬之心里苦。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一想昨晚上郑质那厮羞辱自己的样子自己就气。想到他陷害人不成反而被人陷害，他就更气。这要不是对他怀恨在心的郑质干的，又为何别人都满身血糊糊地出来，而他自己全身而退？
一定是他。就是他。白敬之瞪着眼，梗着脖子，一副倔强认死理的样子。
“你莫要怀疑他。”
郑亭渊揉了揉自己凸出来的青筋，耐心道。
白敬之还有脸说别人？
“真不是他。”
郑亭渊叹了口气道。扭了头不想看他的蠢样子。眼睛一瞥就看到红枫落了差不多了。红叶委地，早晨的露水一下来，就变得湿漉漉的。像是铺在地上参差的红毯。
往日里他也知道质聪明，可今天才发觉，原来他那么的聪明。一叶知秋的本事可见一斑。
“方才我去问他。他已然猜到有人要借刀杀人了。”
郑亭渊低垂着眼睛，情绪不怎么高。“不过他不愿意跟我说他是怎么出来的。”
他本来是去探口风的。听到郑质昨晚上命悬一线，他反而问不下去了。
质还是不信任他啊。平常人家的弟弟，若是受了那样的委屈。不吵不闹就罢了，告诉他的大哥，总能出出气啊。可他却不吭声。还要为了顾全大局，装什么都不知道。装自己昨晚上没有差点丢了命。
有时候郑质识大体的让他心疼。
又怎么叫他能不心疼？
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在他面前说的风轻云淡，却自己躲在暗处里哭得伤心。自己连他怎么逃出来的都不知道。
他在想什么呢？
郑亭渊想到方才郑质说“兄长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心里一窒。
他从未隐瞒自己和白敬之私交甚笃。质有苦说不出定然是猜出来白敬之做这样的事情背后站的是自己。
郑亭渊想到这里神色一凛。握紧拳头心里憋闷的慌。霍地站起来就想把没事人一样的白敬之给狠狠揍一顿。
不。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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