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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话说的含含糊糊，孩子爹娘以为是牧野的师父收徒。千户所的人以为是牧野收徒。
千户所出来时十二岁的佘萦父亲嘱咐他：“一定要听师傅的话，吃个八分饱就行了。吃多了，看让人家两天就撵回来。这年头碰到个吃饭不要钱的地方太难了。
还有轻点欺负人家孩子。要是打坏了我可不帮你掏钱请郎中。”
九岁的羊树材他娘悄悄的跟他说：“吃饭时多吃点。玩的时候离那些大孩子远点，要是有人打你，你就找师傅告状去。
别光嗯嗯的，说的话记住了。挨打的时候别忘了跑。”不光是说，还拽着他的衣服领子晃荡两下。
八岁的石头他爹说：“听见了没有？说你能当入室弟子呢！学会了那两招回来告诉我。”
石头娘说：“要是看着不对劲，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跑。能找着家不？找不着家，就求人带你去衙门。”
牧野拉着站在门外的牧泰：“我怎么觉得咱俩根本不用费那么多劲，只要说吃饭不要钱就好了。你看看，好像咱俩才是被坑的娃。”
牧泰摸摸她的头：“嗨！那是他们跟你不熟。熟了就不这么想了。”
四月一直没下雨，五月的天像是要把人烤熟了。牧野领着几人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五月初七早上终于到家了。
快跑两步赶到小河沟，站在烤干了的岸边搂起两把水扬脸上。这天太热了。头顶都晒得滚烫。
：“你们看见这条沟了吧，春天的时候那水到这，有一米多深。你们现在再看看。能有个八十公分就不错了。这要是再不下雨，还要往下降。”
几个人都站在水边豁拉水，特别是膀大腰圆的牧泰。这大热天的都捂出一身的肺子了。
牧野让他回屋换衣服。就不用出来了。等着中午做饭就行了。
领着三人往在自己家走了一圈。指着房东的田地说：“看见没有，这是我家的地。长得怎么样？你们看看这一路走来，那路边的草都蔫巴拉机的，叶子都打卷发黄了。
你们再看看我家地里的草，娇绿，长得这个壮实。”
佘萦：“接着吹，别看我家是猎户。我也知道地里都是种粮的，没看谁家种草的。”
牧野眼一瞪：“你们懂啥，我家这是随便长。你看看，这是曲麻菜，这是婆婆丁，那是芨芨菜。”
佘萦指着那些蒿子说：“这是什么？水蒿子，这是什么？茅草。”
牧野：“那又怎么了，我家种的柴禾，不行啊？
中午你们自己弄吃的。弄到什么吃什么。”
佘萦看着小河沟，问牧野有没有渔网？有没有鱼叉子？
牧野大方的道：“就你们自己的一双手。这满山的野菜，野味都随你们随便取。”
佘萦嘟囔：“比我家还穷，还说给饭吃，不要钱！骗人。”
牧野用手一划拉：“看见没有，这片地都是我的，有地契的那种。
我家的野菜种在地里，我家的鱼养在鱼塘里。我家的蛤蟆和泥鳅养在这条小河沟里。我家的兔子野鸡养在这地里。
东西都在那放着呢，白给你们吃，难道还要我给你们喂嘴里吗？自己去取。
对了这几垄不许动。其他随便。”
佘萦撇撇嘴，挽起裤腿下小河里摸鱼去了。
牧野给俩小的一人一根木棍。教两人打蛤蟆。
石头一抿鼻涕：“这个我会！我老跟我哥他们打蛤蟆，用火一烧老好吃了。”
牧野呼口气压压脾气：“你给我洗澡去，再用你那袖子抿鼻涕，就不给饭吃。”
石头挠挠头，就要脱衣服下水。
牧野扔给他一个瓦罐。：“拿着这个舀水，那个棚子里有洗澡的瓦翁。洗过澡把下面的塞子拔了就行了。
我给你找一身衣服去。你那衣服洗了，洗干净点。”
石头拿着瓦罐走了。牧野教不爱吱声的羊树材打蛤蟆。
“看见没，就这么一棍子下去，要快，用力。打不准没事，多试几次就好了。”
羊树材不止胆子小，没主意。动作也慢。
牧野说他上午的任务就是打蛤蟆。打到了就穿根树枝上拿着。
转身到何家找了件衣服出来。比较一下石头的身高，把多余的一块衣料撕下了来。
佘萦看见了直说：“你个败家娘们儿。这么好的衣服说撕就撕了。要是知道你要撕，我的衣服跟你换啊。”
牧野吧嗒吧嗒嘴，败家娘们儿？
转头对着佘萦说：“都有，一人一套。睡觉前都要洗澡，洗衣服。什么时候你们身上没有虱子了。什么时候给你们找地方睡。
要不然就和这些到处都是的蚊子，老牛虻一起睡吧！”
泉子里的水是沁凉甘甜的。小河沟里的水因为里面有鱼虾泥鳅什么的。所以有一股腥味。
把撕下来的布头到泉子边沁水，一人头上顶一块。要是谁中暑就不好了。
嘱咐佘萦看着点两个小的，别掉沟子里淹着。牧野就挎着筐去摘猫把儿了。
摘了一筐给牧泰，让他一半拌着吃，一半捣碎了敷身上的热痱子。
牧野也去找吃的了。听佘萦他爹那话，这小子可是很能吃的。
牧野扔给佘萦一个筐，让他抓住东西往这里扔。
自己就先挖野菜去了。
柳蒿芽的蒿杆硬了，不能吃了。芨芨菜也开花了。
但是婆婆丁长大了。一棵棵筐口那么大的婆婆丁，十几棵就是一筐。
曲麻菜连成片的长，拿着菜刀贴着地皮一出溜就下来一片。
林子里的老蕨菜也出来了。挑着没张开的嫩芽往回掐。
还碰到了一片小根蒜，这可是好东西。越松散的地越爱长大头。用菜刀挖回家一大筐。一半留着吃，一半留着种地里。
她就这么一筐筐的西厢房捣鼓。
晌午了。佘萦领着两个小的往屋子走。
：“你看看你们俩，羊树材打了一上午就打了仨蛤蟆！石头泡了一上午就捞到一条手指头那么大的小鱼。
够你俩塞牙缝的吗？
以后都跟我学着点，看看这大半筐的鱼。”
牧野靠在西厢门口听佘萦说话。等他走近了，特意往他筐里看看。
：“不错，不错。佘萦第一天就有这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哥，记上，佘萦杂鱼半筐。
羊树材也不错，第一天就打到了三只蛤蟆。记上！记上！
哇！石头第一天就能空手抓到一条鱼，好！好！好！记上！记上！
现在都进灶房给我哥打下手，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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