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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害怕与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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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与神威单独相处,瑟弗拉特地定了八间房间,其中单人房是给库洛洛住的,剩余的人皆是两人一间,虽说在途中受到了窝金的嘲讽,但她仍然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因为和神威的亲密关系暂时不会影响到旅团的利益,库洛洛默许她的行为,那就代表着她不用顾忌太多。

鱼跃声过滤了夜晚的寂静,黑沉沉幕色连半点星光都没有。

瑟弗拉将手机搁到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比丝姬不愧是二星宝石猎人,早知如此当年我就应该听从侠客的建议跟他一起去考猎人执照。”

“猎人很强么?”

神威的目光轻掠过手边密密麻麻的文字材料,侠客给他整理的念能力资料并不像预想中那样简略,而且恰巧相反,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是经过细心斟酌之后才写出来的成果,同瑟弗拉一样,他不理解侠客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隐隐觉得,这是库洛洛指示的。

“材料我都看过了,不管是念能力的基础理论还是各类应用技都没有问题,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问我,”瑟弗拉将他的粉橙色长辫放在手中,随即解开固定住辫尾的发圈,秀丽的长发蓦地散落,仅留下两三缕还被前者紧紧地攥着,“几个小时的车程你也累了,我们先休息吧。”

闻言,神威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许:“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不消片刻,瑟弗拉已俯身与其四目相对,右腿则不由自主地压在了他的双膝上,两手分别撑住座椅旁侧,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分毫:“我也说过我根本不怕,如果你在做的时候还有闲心腾出空来杀人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会被他们围观。”

纤细的胳膊勾住了对方的颈脖,脸上的红晕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悄悄覆上,同上次一样激烈的吻,却少了几分羞赧与退缩。慢慢褪去碍事的外衫,温热的呼吸逐渐交融……

有些事是命中指定要发生的,瑟弗拉不想再继续违背自己的心意,或许是一时冲动,或许是酝酿已久,但无论如何都绝非一厢情愿,只要清楚此时此刻拥住她的人没有心思想多余的东西就足够了。

秋末,沉寂清冷的街道似乎割裂了白昼的喧闹和尘嚣,黑猫悄然行走在高高的墙头,身躯因这萧索的凉意而有轻微的瑟缩,但下一秒,它的瞳孔倏地紧缩,继而匆匆跃下落地逃跑,像是被空气中不属于深夜的旖旎氛围惊走了一般。

神威稍稍低头看了一眼正枕在他胸膛上熟睡着的瑟弗拉,右臂轻抬,随即移至后者的背部上方,只需一瞬间的功夫,他便能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去,除了血迹什么也不会有。

似是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息,瑟弗拉下意识地往暖和的地方挪了挪,嘴里喃喃念着神威的名字。

冰蓝色的眼眸虽同往常一样带了些许不可捉摸的情绪,却无缘无故少了几分切切实实的杀意,他知道,要是不杀了瑟弗拉,那长久以来所追寻的目标就会立即土崩瓦解,进而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逐渐淡化,变为虚无,但手每朝瑟弗拉的心脏位置靠近一寸,白天的对话就会再一次浮现于脑海。

‘倘若不厌恶的话,就让我一直牵着吧。’

‘我的实力很强,只要你不甩开我的手我就不会走丢。’

‘神威,我希望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

‘即使你忽然消失了也无所谓,因为我能不依靠任何人的力量找到回你身边的路,幻影旅团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另外,我比你想象中的有耐心得多。’

略微粘稠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准备穿入对方心脏的手最终停留在了白皙的皮肤上。

——等找到回春雨的路后再杀了她也不迟。

最胆小的行为处事,是说着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可笑谎言。

第二天一早瑟弗拉便去找库洛洛了,临走前她特地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虽然这么做可能会生病,但她当下必须借助外力保持冷静的思维,更何况她明白独属于流星街的体质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飞坦的审讯速度向来很快,她不能用私事做借口一再挑战旅团的底线,或者说,是库洛洛的底线。

天还未到日出的时候,四周皆是薄明,亚当迪利市的清晨比夜晚要宁静许多。派克诺妲为瑟弗拉开了门,只听她说道:“已经得出情报了,那天来和他交易的人是假扮成十老头的中间商。”

先是利用中间商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去找易容师谈生意,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让保镖里的一人当替死鬼,这件事仅有三人清楚,十老头之一,被施展念能力的保镖和那名中间商,多亏了飞坦没有在昨晚对易容师痛下杀手,假若杀了他,那中间商就不能给他的工室发送今日前去领取尾款的信息,侠客也就不能及时截取情报获得线索,若是所料不错的话,旅团会立刻前往交易地点找到那个向猎人协会通风报信的人。

“喂,”瑟弗拉听完后走到西索旁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是第几个到的?”

西索高挑眉梢,反问:“小蜘蛛认为呢~”

瑟弗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西索早已将迟到当成了习惯,继他之后到场的人自然要心知肚明。其实她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但无奈昨晚……实在不能像往常那样早起。

“团长,我想我们需要兵分两路,那位聪明的中间商一定不会毫无防备地独自前往交易地点,他也许随身携带着通讯设备,”侠客将天线嵌入易容师的体内,说道:“并且电脑的指令系统昨晚修复完了百分之九十二,定位不成问题。”

库洛洛轻合上书籍,嗓音淳厚沉稳:“瑟弗拉、玛奇、芬克斯、富兰克林去交易地点,其他人跟我去侠客定位的地方。”

“嗯哼~”西索阴恻恻地笑了几声,“是担心小蜘蛛和小滴会起内讧所以故意分开她们的吗,团长真贴心呢~”话虽这么说,可他还真想瞧瞧两颗实力不俗的果实互相厮杀的场面,要是能逼瑟弗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那他就更兴奋了,兴许,还能借着阻止内讧的名义进去插一脚。

“闭嘴,西索。”

玛奇的声音愈发清冷默然,她当然清楚他在计划些什么,想当初西索在杀掉原四号后那副佯装遗憾的表情,并抱怨原四号远不如死去的原八号强大时她便已经得出瑟弗拉在刻意隐藏实力的结论,只不过她没有拆穿,也没有拆穿的必要。

库洛洛并未理会西索的挑衅,只淡淡地看向他,道:“这样是最合理的安排,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原本以为西索会避而不答,谁知他的眼底竟淌过一丝相当明显的诡谲:“完全没有哦~团长的意愿是我这种普通团员无法改变的呢,但恕我直言,和小蜘蛛相比,现在的八号只赢在念能力特殊罢了,倘若让她们二人来争夺旅团八号的位置肯定会非常有趣,难道团长不这么认为么~”

话音刚落,富兰克林便接过话:“你这是在试图挑起旅团成员之间的矛盾吗?”

“真过分,”西索的语调多了几分调笑,其中隐隐掺杂着嘲讽的意味,“人家可是好心好意地在声援小蜘蛛呢~”

瑟弗拉有些失笑,她承认,她的确在同伴面前隐藏了一部分实力,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件事的诉说者都不应该是西索,不过转念一想,西索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却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知晓她实力的人屈指可数,西索则恰巧是其中一个。思索良久,瑟弗拉打断道:“劳烦你费心了,我暂时没有战斗的打算。”

定位时间有限,得到不会起内讧的保证后库洛洛直接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可他究竟有没有将西索的话放在心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由于约定取尾款的时间是在下午两点,富兰克林四人决定稍休息后再前往交易点,免得打草惊蛇,玛奇为分队的负责人也点头答应了,半晌,她偏过头对瑟弗拉说道:“你最好用衣领把脖子上的痕迹挡挡,别太张扬。”

“……”瑟弗拉沉默了一阵,随之竖起衣领。

“你想把神威一起带去?”

富兰克林将一碟水果拼盘放在众人围着的小圆桌上,即使是询问的语气,他们也听出了少许警示的意味,“他不是旅团成员,如果再带他去执行任务会有蔑视团规的嫌疑,西索那家伙也会趁机出言挑衅。”

瑟弗拉不是没考虑过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富兰克林的劝诫放在昨天大概会起到一定的用,可如今她没法离开神威,既然神威的骨子里害怕失去,那她就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她不会走远,无论是任务还是据点,她都想让神威陪伴在身边,所幸库洛洛需要混乱的力量,左不过与大部分成员产生矛盾而已。

谈话间,玛奇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神威的破坏力她是记在心里的,像这样的少年恐怕不能以平常的手段来对付,半分细节处理不好就会有反被杀掉的危险,纵然瑟弗拉可以抑制住他的杀气,但归根究底这都不是长久的打算。

蓦地,房门破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思虑中断。

“找到你了呢,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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