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觉么？”
侠客打趣道，“瑟弗拉每次都是倒贴的那一个。”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回忆起来，瑟弗拉为了追求伊尔迷每次都会花大笔的戒尼去讨好后者最疼爱的三弟，为了迎合基裘夫人的爱好会熬夜研究最新的和服款式，为了接近揍敌客家甚至会答应西索的对战要求，而这次，为了追求神威竟然想让派克帮忙读心。
“嘁，”信长望向窗外的风景，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散漫和慵懒，“真窝囊。”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偏过头，只见一记极其有力的重拳猛地砸向了后座，未尽的拳风将皮椅的碎屑卷起，悄然落地。玛奇看了一眼距自己不过两寸的拳头，神情依然淡漠：“动太大会被发现。”
瑟弗拉收回右手随意甩了甩，眸底透露出未击中目标的遗憾之色：“如果不是你坐在他旁边，我绝对不会减弱速度和力道的。”
闻言，信长拂开落在刀柄上的碎皮片，眉梢轻佻：“别太嚣张了，我和你一样都是近战类型，你的快速进攻并不能在我的刀上占到任何便宜。”
坦率而言，他还从未同瑟弗拉起过正面冲突，心里也没有过想与其战斗的想法，但若能亲眼见证一次那被玛奇称为无法捕捉的速度倒也不错。
“慢着，”侠客忽然开口道，脚下也立即踩中了刹车器，“做好准备。”
窝金十分粗暴地将扯歪的衣领拽整齐，脸上满是不悦：“团长命令过被检查出来了之后就进行大规模的摧毁行动！”
“话虽如此，但团长也说过这是特殊情况，能避免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才是这次任务的宗旨，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秘密议会的中心大厦，”瑟弗拉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神色中全然没有半分慌张，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普通事情一般，“能记清楚命令固然是好，不过最好别只挑自己喜欢的句子听。”
“你这家伙——”
玛奇迅速将手臂横在窝金身前，话语中增添了些许警告之意：“等回据点后随你们怎么闹，现在要做的只是安静而已。”
阳光从云里折射下来，将不远处的湖泊镀成耀眼的金色。站在护栏旁的盘查人员见有车辆靠近便立刻打出了停止前行的信号，随后，三辆轿车逐渐减速直至停下，总共十五人，且无论男女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看上去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研讨会或者是去签署资金庞大的合约。
“这条路已经被封锁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一名男子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记录册。
“无意冒犯，”库洛洛的话语中透着些许歉意，“但我们与诺斯特拉多先生有一笔生意要谈，他约我们今日前往亚当迪利市商议，谁知昨日却收到了道路封锁的消息，本想推迟约期，无奈诺斯特拉多先生的时间宝贵不愿耽误，我们只能来试一试，若有误会还请见谅。”
诺斯特拉多家族在□□上的势力不容小觑，近几年来尤其煊赫，纵然知道有不知名的业界商人与其存在交易行为也无法轻易考证。那位盘查人员微怔了片刻，随后转过身去和旁边的同事交谈良久，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离得稍远的人并不能听清楚交谈的内容，但库洛洛确定他们是在议论是否该放行的问题。
见事态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瑟弗拉干脆侧头朝身后望去。
神威同旅团成员一样穿着西装，那正式标准的装束衬得他俊秀的面容多出了几分沉稳之意。目光交错，瑟弗拉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来，脸颊上已然镀上了一层微红，或许在喜欢的人看来，对方穿什么都是完美的。
“抱歉，”负责盘查的男子再次说道，“即使你们是诺斯特拉多先生的客人也必须接受查问，请跟我到这边来。”
库洛洛温和地笑了笑，一切都显得礼貌非常：“当然，我会让他们好好配合的。”
男子所说的查问地点是一所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板房，里面放置着金属探测器等专业的盘查工具。一名神态严肃的女工人员将一部分成员带去了里屋问话，另一名情报工者则在网络上核对库洛洛提供的全部资料，除此以外，尚有十几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围在房屋四周，其中不乏念能力者，只要有人出现异常的举动，他们便会即刻采取应对措施。
房屋内，瑟弗拉径直走到神威身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道：“团长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让你穿上这套衣服？”
“偶尔尝试一次不同的事物也很有趣，不是么？”
神威微笑着回答道，全然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他从不介意执行任务时的装束，毕竟那样做毫无意义，相比较起来，他还是对未知的东西更感兴趣。
“其实你这样穿挺帅气的，”瑟弗拉指向他的领带，“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穿着黑色功夫服和白色唐装。”
他们的初次见面算不上友好，回想起来前者都觉得两人能走到今天，变成如今这样隐晦的关系是种无法言喻的奇迹。
听到这番话，神威佯装惊讶似的眨了眨眼睛，清澈的冰蓝色眼眸里带着少许疑惑的情绪：“旦那的态度和昨天不太一样呢。”
正当瑟弗拉想要开口之际，一旁传来了相当刺耳的嘈噪声。
“你想表达的是这全是我的错？！”
窝金愤然握拳，语气中满是恼怒，“你他娘的再说一次！”
当着所有盘查人员的面，他对着信长吼道：“谁知道诺斯特拉多不肯答应推迟日期的要求，要不然老子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签署一份无聊透顶的建筑合同！”
对此，信长只是淡淡扯了扯束得有些紧的衣领，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要不是你出差耽搁的时间太久，我们早就达到诺斯特拉多先生的分公司了。”
眼看着窝金就要动手，侠客连忙上前制止，本打算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芬克斯和玛奇也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劝阻之话。见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位正准备查问的女工者狠狠敲了两下桌子，嘴里不断重复着安静二字，但没有人理会，本该紧张且有序的盘查过程此时却让负责人员倍感棘手，无论是迫于□□的压力还是对粗犷狂暴的窝金的忌惮，他们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窝金，信长，”库洛洛微微蹙眉，略带严厉的语气像是在提醒他们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现在是在接受警署盘查的地方，不是供你们相互指责谩骂的休闲娱乐场所。”
随后，他又看向身旁的男子，语气虽然稍微平缓了几分却仍旧能从中听出愠怒的意味：“是我管理无方，惊扰到各位了。”
男子举拳轻咳两声，用官方式的表情将方才的尴尬掩饰了下去，库洛洛谦恭谨慎而且平易近人，倒不像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可疑分子，其他人尽管长相怪异了点，但都还算听话。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到电脑前审查刚刚跳转出来的页面，那页面上正确确实实地呈现着在场所有人的户籍资料信息，包括姓名，住址和电话号码等。
他朝窗外做了个手势，十几位警员见状纷纷散开并回到各自的站岗地点上。
“可以放行了，”男子将核对过的身份证交还到库洛洛手上，“合愉快，先生。”
窝金和信长的戏份是在路上就已经编排好的，突如其来的争吵既能干扰查问程序，也能给盘查人员造成心理上的压力，这导致他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结束盘查从而放行，库洛洛最擅长使用心理战术，此次也不例外。
“合愉快，”他接过身份证，笑容不变。
众人慢慢朝门外走去，岂料在即将跨出门槛时身后的男子忽然说道：“慢着！”
走在最后的飞坦稍稍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泽。
“你的钱包掉了，先生，”他拾起脚边的棕色皮夹朝神威走去，这令飞坦甚是不悦地收敛起杀意，神威则像是没发现一般拿过故意掉落的皮夹，灿烂的笑容与平常无异：“多谢~”
天空失去了往日的明朗，灰蒙的帷幕平整地铺在苍穹之上。由于天气的缘故，四周的凉风逐渐多出些许闷热的感觉，野鸟清脆的鸣叫也于不知不觉中低沉了下去，山间的幽径本就不好行驶，等下雨后视野会更加模糊不清。
“看这样子我们只能在亚当迪利市住几天酒店了，”侠客腾出左手，将兜里的手机丢给瑟弗拉，“通讯录倒数第三个号码，总共需要十五个房间，实在不行两人一间也凑合。”
他常年借助黑客的手段获取每座城市的地理信息和城市中或许能对任务有所帮助的店铺详情，看似无聊的情报却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出乎意料的用。瑟弗拉清楚这点，可仍忍不住说道：“我的算数能力不像你想的那样差。”
翻开通讯录，她的脑海中浮现起一抹熟悉的身影。
今日，约莫能跟她通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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