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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半本账册,上面的每个数字都让他触目惊心,他都不敢和国库里的数字比较。
转头一看,钟晰依然笔直地跪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接受任何结果,对父皇的任何决策都不会有异议。
但崇安帝此时莫名读懂了这个眼神,如果他不处置钟旸,那他也不会看到下半本账册了。
崇安帝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把钟晰从地上拉了起来,缓声道:“朕会立刻派人去调查,若你所言属实,楚达海抄斩,李氏……该杀的杀了该流放流放。至于钟旸,目无法纪私收贿赂,欺瞒君主残害兄弟,德行皆亏……不配为储。”
他似乎是被大儿子伤透了心,说到这儿,还拍了拍钟晰的手。
“父皇。”钟晰眼神微动,然后猛地咳嗽了起来,抽出被皇帝牵着的手弯腰咳了好一阵。
崇安帝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干巴巴地拍了拍钟晰的背。
钟晰缓了一会儿也就好了,这阵猛烈的咳嗽反而让他原本惨白的脸更有血色了些。
“多谢父皇关心。”钟晰咳完声音有些嘶哑。崇安帝这才发现二儿子出去三个月,瘦了不少。
“朝臣都催着朕立太子,”崇安帝沉吟一会后开口,“你弟弟们年纪都太小,钟旸是个不成器的。你从小聪慧,能帮上朕的忙,这三个月辛苦你了,都做的不错。待此事了结,朕立你为太子。”
钟晰适当地露出欣喜的神色,再次磕头谢恩,说了几句父皇春秋鼎盛儿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不负所托之类的话,父子俩相互应付了几句,便让钟晰下去了。
这是钟晰料想到的结果,没有完整的证据,皇帝不会直接放弃大皇子,他还盼着钟旸和钟晰相互制衡呢。
而钟晰反以手中的证据向皇帝施压。皇帝总想以最小的代价操纵整个朝堂,但人心纠葛,他看久了,疑心更重了,皇帝不会容忍大皇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有如此不纯之心。
钟晰这十几年暗敛锋芒,他了解他的父亲,也了解这位君主——这三个月在衡州机关算尽又死里逃生,只得到皇帝口头上的应许,对这位多疑的君主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收获。
天家薄情,这对父子之间的相处还没纯粹的君臣来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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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晰离开主帐,秋阳山上景致不错,此时旭日初升,朝霞在天边卷起绚丽的橙色。钟晰顺着记忆思索昨夜自己藏身那座宅子在哪个方向,只能看到一片树林。
“殿下!”身后叫他的人是他留在容都的侍卫孔安,听说他回了秋阳山便立刻赶到了主子身边。“您回帐用早膳吧,陛下叫人给您送来了餐食,还把刘太医留下照顾您了。”
容德叫人收拾出了单独的一顶帐篷给二皇子,离陛下的主帐很近。而另一侧,就是大皇子钟旸的帐子。
大皇子昨日在狩场玩的尽兴,现在还没起,还不知道外面的天亮了,他的天黑了。
钟晰回到帐内,低声吩咐孔安:“秋阳山东南侧山下有座宅子,你去查清楚那是谁家的,如今是谁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