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接下来的字字句句轻松自然,然而听者有心,只觉如同惊雷一样炸耳。
“我并不是那种可以被挟恩图报的人。”
…
窗外秋风适时地卷起喧嚣,梧桐叶子挂在枝上簌簌作响,仿佛也掩去听者几经变换的神色。
沈清河对这些家族秘辛反应实在太不灵光,他愣了许久才张目结舌道,“…他什么意思?他要拒绝灵月?”
然而小心向座上看去,瑶华郡主依然面色温和带笑,反手却拎着沈清河的后衣领就往外走。
“……旁人之间的秘事,我们还是不要听了吧。”
沈清河一头雾水地看她:难道刚才谈的就不是秘事?
但此刻他就算有万千疑问,面对郡主飞过来的一记眼刀,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宁瑶大步流星地走出雅间,示意小二将桌上还热气蒸腾的菜肴送回府上。
她几乎毫无留恋的转身,纵使秋风解人意,有心卷起他们的话想再送进她耳畔,宁瑶也没有回头。
隔间的两个人都毫无武艺,全然不知其间经过。被他直截了当的点破,氛围反而和缓下来。
许灵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转而一笑。
仿佛逃过一劫,她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还以为荐微哥哥非我不娶呢。”
徐知远挑了挑眉,“你既然心悦沈公子,为何不直言相告呢?”
这位许妹妹和他实在并不亲厚,从她那样匆忙地赶来,他就料定了一定不是来找他的。
而观沈清河言谈举止,大约并不是不喜欢许灵月,而是太喜欢了。
只见对方果真红了红脸,一失方才叫板的气势,“我们两家…门第实在悬殊。”
许家只是普通的官宦之流,沈清河却是沈太傅的孙子。
这样的门第相差下,她又怎么敢赌。
原来如此。徐知远一脸轻松,“你若信我,不妨一试。”
春城何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这么明显的讽谏诗,哪个皇帝会容忍它放在眼皮子底下?
除非…是圣人自己。
自小二招揽客人说出这句诗时,辞官家去的从云兄在为谁做事,实在太明显了。
而如此串通一想,沈家苏家乃至朝堂之事,都是不言自明。
他有些怅然地想,不知道阿瑶那么聪明,有没有猜到呢?她至情至性,如果不知道,会不会无端替旁人伤心?
但他想到她古灵精怪又狡黠的眸光,不禁莞尔一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黄雀,还说不准呢。
…
见徐知远语气笃定,许灵月一时竟觉有些哑然,继而无声发笑。
她怎么忘了,这位文曲星兄长实在善识人心,也聪明绝顶。
这样断言,也许真有八分的把握。
“那好吧,承荐微哥哥吉言了。”
她真的松快了许多,眼角眉梢都溢出笑来,转而换了个话题:“既然不能挟恩图报,那兄长所说恩人,其实是心上人吧?”
不说也知道,想必是方才他身边那位姑娘。
说到这位姑娘,许灵月忍不住好奇起来。
虽然两家通信不绝,但她与这位荐微兄长并不十分熟识,只知道他这些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如今竟然能看到这老古板动了春心,还真是头一遭。
而那位姑娘……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她自认自己称得上一句容色过人,但只消惊鸿一眼,原来不过是霄壤之殊。
假笑了很久的郎君神色倏然一松,不去看他,也知道他眼里盈满缱绻又温柔的笑。
许灵月不禁想起自己对他最初的印象,不过是幼时偷听到父母所说的一句,徐家那位丢了七年又找回来的大少爷。
两家相交多年,她原先要定下婚事的郎君并不是他,而是徐夫人正经嫡出、养在膝下的小儿子。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正是这位与徐家众人都不亲厚的大少爷,竟然在院试中一举夺下了徐父乃至族中多年都未可得的功名,自此被青眼有加,再不敢随意磋磨。
秀才、举人、贡士…一步步上攀,往后想必也是前程无量。
她踌躇间只听他低声回道。
“是啊,是恩人。”他坦率,“也是心上人。”
十二年前,有个小姑娘翩然而至,娇娇蛮蛮地跑到他跟前像土匪一样抱住他,又郑重地让他以后一定不要忘了以身相许。
这怎么能是挟恩图报?这是…黄雀衔环。
心领神会下,许灵月又踌躇着想往外走。却见隔间的樱草色裙角不知什么时候移到珠帘帐前,发钗上的琉璃珠剔透晶莹,晃了又晃。
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两位聊完了吗?”
许灵月眼睁睁地瞧着正襟危坐的兄长蓦地红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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