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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染掏出二两银子,递到老汉手上,“这是定金,待我们平安返回,再支付另一半。”
看见银子,老汉脸上的犹豫消失殆尽,双手在身侧擦了擦,收下定银,眉开眼笑,一边放下马凳一边说道:“好嘞,姑娘们请上车坐好。”
途中,姜羡鱼掀起车帘,透一透气。
老汉好奇闲聊:“两位姑娘去西山大营是去见情郎的吧?”
姜羡鱼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老汉便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当兵的好哇,现在这个世道,再没有比家里有人当兵的更安心的了。”
姜羡鱼突然好奇,想知道普通百姓是怎么看待天下局势的,遂问:“老汉听起来很有经验,想必也是经历丰富,不知,您是如如何看待如今这局面的呢?”
有人愿意同他搭话,老汉很是高兴,一甩马鞭兴冲冲道:“永朝郡主你知道吧?那可是天潢贵胄,先皇一母同胞的兄弟晋安王的嫡亲女儿,你猜怎么着?嘿,居然也要被派出西北荒凉之地联姻了。”
老汉语气中不乏调侃,全然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你这老头,胡言乱语些什么!”
绿染一把掀开帘子,怒而发火。
老汉吓了一跳,以为惹怒了客人,喏喏住口。
“没关系。”姜羡鱼笑着打破僵局,“我们就当是听个热闹,反正说的不是我们。你说是吧,绿染?”
绿染脾气一滞,见郡主确实是没有丝毫在意和生气的样子,这才闷闷点头。
姜羡鱼笑眯眯:“老汉你继续说,我就喜欢听这些。”
“害!”老汉提心吊胆地看了绿染一眼,见她确实不再生气,这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贵人们的事儿咱可不敢乱说,不过这永朝郡主的婚事早就传遍了大临,老汉也是一时兴起,确实口没遮拦了些,该打该打!”
姜羡鱼看了绿染一眼。
绿染别别扭扭地向老汉道歉。
老汉受宠若惊,“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说得没错,是老汉胡言乱语。”
他看出姜羡鱼才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人,咋了咋舌,道:“也罢,既然这位姑娘想听,那老汉就胡诌一把,说的不对,您就当一乐呵。”
姜羡鱼笑着点头,“您说得对,就当听一乐呵。”
老汉转眼就将刚才的小插曲扔到了一边,和她说起自己的见解,姜羡鱼不时微笑点头。末了,老汉长长叹息:“所以啊,朝廷内忧外患,眼下这般日子,只怕是安生不了几天咯!”
绿染忍了又忍,不明白郡主为何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居然能够听人诽谤姜氏江山。
放在以前,郡主早把他扔去打板子了。
姜羡鱼自是看清了绿染眼底的疑惑,不过她没有办法向她解释。前世的她,生活得太过安逸,听见的都是好话,说不定,都是别人想让她听见的话,连命也丢得稀里糊涂。
今生,她要自己听,自己看,不愿再做精致却脆弱的插花瓷器。
姜羡鱼看着远处的天空,忽然觉得神清气爽。
她一转头,正想和绿染说话,余光中却扫过一个眼熟的人影。
姜羡鱼猛地回头,看着远处马车里窗边一女子姣好的面容。
“红织?”
她渐渐瞪大双眼,眼底满是震惊。
“老丈,我们不去西山大营了,跟上前面那辆马车。”姜羡鱼拍拍车厢,临时改变了主意。
老汉“诶”了一声,一甩马鞭,跟了上去。
绿染探过头来,循着她的目光,同样向远处的马车上看去。
只一眼,她就明白了郡主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姜羡鱼皱了皱眉,若是她没记错,红织放出府前曾说过要回老家芜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甚至打扮得颇为贵气。
姜羡鱼眼神幽深,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车轮滚滚向前,距离前方马车一射之地,老汉停了下来。
姜羡鱼抬头看了看目的地,深深闭上了眼睛。
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西山大营。
沈由察觉到什么,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向她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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