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祖病毒的变异体而来,具有不同的分支——”
这时,外头一阵敲门声起。
卫庄过去开了门,是张良如约而至。盖聂本无意久留,见有来客,便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朝卫庄说:“保重,小庄。”
张良见过盖聂几回,两人点头示了意,张良转头去看卫庄,却见对方还站在原地,像是的丢了魂一般,看着沙发上那份黑色的文件袋。
“卫庄兄?”张良低声道。
卫庄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看了张良一眼,紧接着转过身去,在橱柜里找了个新的杯子:“是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子房吹来了?”
这次见面是张良主动提的,他听出卫庄话音中的勉强,只装不知:“卫庄兄说笑了。”
比起当年在殡仪馆那次相见的拘谨,这些年张良与卫庄的相处已经自在了许多,他从卫庄手里接了茶:“这次我是受人之托。”
“是谁能请得动子房?”卫庄问,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行为显得正常。
张良把热茶捧在手里:“是……一位故人。”
卫庄才听盖聂提过往事,再听到他这声“故人”,不由有些恍惚,道:“同我就别卖关子了。”
张良放下了茶,递了一张磁条录像带过去:“实不相瞒,是韩兄托我转交的。”
卫庄嘴角僵了一下,最后扯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弧度:“……他都走了三年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讲出来。
张良看着卫庄,忽而问:“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追查他的死因?”
卫庄没有否认。那时在殡仪馆的火化室里,他注意到被推进焚尸炉的那具尸体颈部干干净净,全然没有昨夜的吻痕,这才向张良断言韩非还没死。
然而就在刚才,盖聂的一番话让卫庄幡然意识到,其实韩非从前经历的种种痛苦,再到最后的失踪,归根到底,原来都是错在他卫庄。
假如韩非从未遇见他,又或者,两人未曾发展到那一步,只是当个普通朋友,卫庄握着杯子的手陡然收紧了,假如那样,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也不至于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失去了生命。
“……都是我的错。”卫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
张良从进门时就察出卫庄今天情绪不佳,明白对方这会儿需要的是大约是独处,便找了个借口,匆匆道了告辞。
铁门关上,发出嘎吱的轻响,屋内终于只剩下了卫庄一人。
夕阳照进屋内,将家具的阴影拉得老长,卫庄沙发上默默坐了不知多久,直到晚霞的色调变了几变,从橘红到瑰色,最后唯余下一点浅灰色的影子,他才站起身,打开了面前的播放器。
显示器闪烁了几下,几秒的雪花屏后,先有了声音:
“现在他走了。”是张良在说话。
“是么,”有人笑了一下,“那我们赶快开始吧。”
卫庄听到这个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心头猛颤了一下,下一刻电视屏幕闪烁,现出了韩非那张年轻英俊到有些不真实的脸。
卫庄呆呆地看着电视中的画面,里头的韩非穿了一身纯白的西装,里头系了条浅蓝色的领带,发型精心打理过,少见地梳了背头,整个人显得挺拔又英气。
在卫庄的记忆中,韩非似乎总是最后那一年,两人在浣熊市里生活时的模样,现在他借着这卷录像回溯,惊觉原来长年的疾病消去了韩非太多的精气神。
他完全没想到张良带来的录像带里头,居然是他与韩非结婚时的场景。
那时两人在海边举办婚礼,除了专业的摄影,张良确实也带了他新买的dv机录过一段,卫庄观察周遭的场景,推测出这段影像大约是他去换婚服时拍的。
“好,已经开始了。”张良说。
韩非笑了:“今天是我和卫庄的婚礼,这段录像送给我丈夫。”
不知道是不是张良那头的原因,画面到这里突然抖了一下,韩非好像发现了什么趣事,眼里的笑意更深:“确切说,是给五年后卫庄的礼物。”
他说着,对着镜头风骚地抛了个媚眼:“不知道现在的你过得怎么样?”
卫庄出神地看着电视里韩非的那张脸,鼻尖倏地一酸,险些没落下泪来。
电视里韩非欢快的话语还在继续,他一时间却好像什么也没能听进去,只是任由自己的深陷在回忆的泥沼里,愈沉愈深。
录像其实很短,总共也不过三分多钟,这一晚,卫庄点着烟把这段录像循环播放了不知多少次,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烟灰缸里的烟头竟已满到塞不下了。
卫庄开了灯,回头却仍没舍得关上那开了一整晚的电视,他从皮夹里取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那是他与韩非刚确定关系时,他给爱人拍的相片。
相片里的韩非抱着一束盛放的黄玫瑰,笑得灿烂,卫庄看着照片里因时光而有些褪色的爱人,深吸了一口气。
那时韩非收到他的玫瑰,心情大好,提议两人照个合影留念,卫庄觉得在公司里有些尴尬,便只在夕阳下给人照了一张单人照。
却不料,这居然成了最后的纪念。
卫庄无限珍惜,如今又只觉伤感,眼眶一热,心想:要是当初照的是合影就好了。
他突然还想再点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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