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趴在车门上的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季柏川看了眼导航回道：“二十分钟。”
目的地是一家商场第六层，进门后有服务员迎上来询问道：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季柏川：“有。”
服务员核对了下信息后领着他们进去。
包间门一关，两个人面面相觑，池漾才突然发现两个不是特别熟悉甚至有点旧怨的人出来吃饭很尴尬。
闹出那件事的时候池漾正处于叛逆期，当时有一部跟嘻哈相关的综艺热播，小小年纪的池漾觉得他们很酷，在家里闹着要去参赛。
池绍东说要打断他的腿还是没舍得真打，弄几个保镖守在门口，池漾就背着整整一书包的现金从窗户跑了。
离家出走的那几天他住在黑网吧里，还找了个代练给他打露娜国标玩。
身处陌生地方的池漾根本睡不着，唯一的聊天对象就是那个代练，偶尔代练不打单子的时候也会问池漾要不要双排。
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打游戏厉害的人简直自带滤镜，更何况声音还挺好听。
没聊几天池漾就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子，绞尽脑汁想了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询问代练要不要看他弹吉他。
不说是朋友，看在自己是老板的面子上也不会被拒绝吧？
发过去的视频邀请被挂断，紧接着对面骂了一连串脏话过来，还把他钱退了回来。
好了，老板身份也没了。
当时池漾很委屈，想不明白自己难得想展示才艺怎么就成了死变态，窝在沙发里委屈半天准备去收钱时才注意到打错了两个字。
看清自己发了什么后池漾恨不得原地爆炸！！！
想解释提示消息被拒收，他被自己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包间门被他哥的保镖打开，助理一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吸了什么不合法的东西，连夜被拎去医院做了体检。
没吸，但黑网吧几天靠着吃各种垃圾零食度日的池漾把自己作病了，手机也被没收。
等他出院拿回手机，那个微信号已经被注销。
池漾老老实实上了半个月的课才开始暴露真面目，求他哥帮自己调查那个人的信息。也不敢透露真相，只说自己打游戏被那个人骂了。
池绍东当然不可能接受这么荒谬的理由，对游戏的成见从那时候就开始埋下。
后来，池漾努力说服自己，那人说不准是死了。
——直到某次打游戏时，游戏内弹出了比赛直播采访，他听到了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当时他已经上高中，好不容易放下的池漾放不下了。
经过一遍一遍的回忆，每一个细节池漾都记得清清楚楚，后面打算打职业玩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yl。
经过相处后发现季柏川跟他想象中不一样，单方面决定跟他和好，并且把这一段过往带进棺材里，谁能想到全毁在一杯酒上。
池漾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低头点菜的男人，脾气上来忍不住想找茬。
“你带我出来吃饭，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吗？”
季柏川手臂很长，越过桌子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池漾那边桌角处的二维码。
池漾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视线一路往上，对上季柏川的双眸，仿佛被灼烧到般避开嘟囔：
“你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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