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危难当前总是能表现出其大无畏的精神,甚至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寂寞之于爬墙,上课之于爬窗。
我曾在食堂听一个师兄说起他的丰功伟绩,就是趁薛师叔不注意的时候从梯教后面的落地小窗口爬进去,侥幸逃过了一劫。不过很明显我一时大意忽略了人家师兄那牙签般苗条的身材,只好一边在那方寸之口拼死拼活地卡着,一边悔恨昨晚看电影时不该吃那么多膨化食品,现在把身体膨胀得坏大事了。
突然有好心人拉了我一把,我得以顺利地爬进来。我低下头拍着裤子上的灰,还不忘道谢:“谢谢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恩人的声音稍显清冷,却感觉非常熟悉,隐隐的,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在抬头的那一刻,我的面部表情呈现龟裂状,“妖孽”二字差点脱口而出,怎、怎么他在这里?
更可悲的是我发现全班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一致上演指定动作——笑不拢嘴。
果然,每次见他总没有好事发生,现在这情况是不是叫做冤家路窄?
他幽深黑亮的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讲台前,语气蕴着笑意:“嗯……这位同学欢迎我的方式很特别很有创意,看来大家都很热情地赶来上我的课,竟然连爬窗都在所不惜,我深感荣幸。”他说罢还鼓舞性地拍拍手,然后整个梯教都笼罩在掌声之下,我再次成功的娱乐了大众。
咦咦咦,怎么会是他任代课老师?不是换了薛师叔吗?
我羞愤地掩面哀嚎:“完了,我的一世英名。”
胡蝶飞不了解这其中荡气回肠的恩怨情仇,只温和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你要坚强,千万挺住啊!”她顿了顿又说,“反正……你本来就没啥英名可言,不用愁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抬头可怜巴巴地瞅着她,沮丧得无语凝噎:“我的名声有这么差么?”
蓦地,胡蝶飞的手指在我眼前2CM处停住,一惊一乍道:“小黛,你该不会是没刷牙洗脸就跑来了吧?”
我十分无奈百般委屈地点点头:“这个……不是你叫我尽快嘛,来不及……其实偶尔素面朝天也不错,挺纯朴的……”在蝶飞鄙视的目光照耀下,我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撇撇嘴推开我说:“出去千万别跟人说我认识你,丢我的脸。”
周围又是一阵毫不遮掩的轻笑声。
越过蝶飞,我看到了她身后坐着的那位女同胞眼里闪着兴奋的幽光,终于想起来,她是校广播站站长,BBS灌水版的版主,在她那儿不是真相疑似真相或许是真相的真相传播的速度肯定比光速还快,我以后还有脸出门么?真真是天要亡我也。
这一刻,我在台下丢脸丢人,那妖孽在台上颠倒众生。
我如林黛玉般咬碎银牙,NND,这世界真不公平。
无辜落入魔掌
其实慈祥的老天爷还是挺眷顾我的,这不,刚才明明还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转眼间就风雨交加雷鸣闪电,跟我郁卒的心情多般配啊!
一大群刚下课的学生像沙丁鱼似的全挤在教学楼门口避雨,我和胡蝶飞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等着付青岩送伞来,瞧瞧,有男人的好处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冒雨送伞还不带抱怨的。
我一逮着了机会就忍不住跟她爆出一个刚才因为有BBS雷达的存在而不方便透露的真相,要不然我都快憋出内伤了。
蝶飞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真的吗?你说尧老师就是招聘会那天刁难你的人?”
我用力的点头再点头,语气十分肯定:“绝对没错!就是他,化了灰我都认得!老娘法眼一开就知道他是个千年妖孽,你看从他那名字就能瞧出来,尧烨,尧烨,妖孽!妖孽!”什么尧老师?这女人肯定是被他的好皮相给蒙蔽了心智,哪有我这般心如明镜啊?
蝶飞的整张脸写满了‘我不相信’几个大字,慢吞吞地说道:“我是看不出来,明明尧老师是这么有风度有内涵的一个人,怎么会难为渺小的你呢?不可能吧……”
原来我们的友谊信任值是这么低这么经不起敲打,随便一个美男计就能攻破防线引起内讧,我为她的无知感到深深的悲哀:“NO!正所谓知人口面不知心,人家只是还没显露山水彰显其妖孽本色呢,你不相信我的话迟早要吃亏的……”尧烨的厉害之处就是他成功的演绎了披着喜洋洋外衣的灰太狼这一非常角色,看他总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寻常人。
接着我还想再说点什么,蝶飞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眼睛眨啊眨的,面部表情变了又变,我不以为然地伸手调戏她:“你怎么啦?脸抽筋啦?”
她翻翻白眼,无奈地暗叹一声,目光越过我肩膀,中气十足地喊道:“尧老师好!”
我听了她这一声称呼马上戒备起来,半晌才敢转过身,当即石化,因为尧烨正站在离我两米不到的地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斜斜地睨着我,面无表情,似笑非笑。
风和雨都告诉我,2012提前来了。
我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平日很少在暗地里说别人坏话(因为一般都肆无忌惮的明着说),谁知刚一犯浑就被抓现行了?
这时的气氛有点诡异,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感觉尧烨的眼神凌厉得像无数把菜刀“咻咻”直朝我射来,我心虚地看着他,顺带忐忑地咽了下口水,才呐呐道:“尧,尧老师。”
尧烨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沉默半晌后,在他身后匆匆迎来一个矮他半个头的男人,笑着说:“您等很久了吧?我刚才接了个长途电话,真不好意思呢,这边请,这边请,车已经到了。”
尧烨这才移开了目光,而且笑得眉弯弯眼弯弯的:“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那人随意摆摆手:“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他们要离开,我刚要松一口气儿,谁知尧烨没走两步又停下来,状似无意地开口:“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协助我尽快熟悉学校的环境,这样也更方便我展开工作,你说是吗?”
“那是,那是,您刚回国,不熟悉情况肯定多有不便,要不我给您安排一个助手吧?”
“不用这么麻烦了。”他颇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嘴唇微勾,“林黛黛同学选了我的课,人又热情,正好可以帮帮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呢?”他的表情像极了猎人抓到陷阱里的猎物般犀利,眼神幽深深跟狼似的,冷看我无望挣扎着。
我惊得风中凌乱,要不是胡蝶飞拉着我的话我都快要跳起来了!帮帮他?这是哪国的语言?我怎么听不懂,赶快下个雷劈死我吧!
“呃,这个……我……”我不知所措的支支吾吾,试图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他。
那时的我还没能完全明白一个道理,猎物一旦落入妖孽的魔掌之中,焉能幸存?
“看来是我太唐突了啊……”尧烨说话的语气很无辜很轻柔,脸上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可是却分明危险得让我直想哆嗦。
他身边的人笑眯眯地说:“我们学校学风优良,学生们都非常尊师重道,怎么可能不行呢?那就麻烦这位同学协助一下尧老师的工作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梗着脖子没有说话,在僵持之中,胡蝶飞拉拉我的袖子在耳边低语:“小黛,我想起来了,尧老师旁边那人是校长的秘书……”
我差点被她这话噎到了,这矮个子是校长秘书?那让他陪着笑陪着小心的尧烨又是何方神圣?看来这妖孽大有来头。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笑得很不自然:“当然了,我愿意随时效劳,尧、老、师。”我这点像极了我爸,强权之下马上低头,顺便在心里叹一句,真是哀我不幸,怒我不争啊。
此丧权辱国的口头约定一落实,校长秘书很满意地颔首,然后替尧烨撑着伞坐上了华丽丽的专车,扬长而去。
蝶飞痴痴地看着烟雨朦胧的远处低叹:“啧啧,尧老师连雨中漫步的样子都透着一股潇洒的优雅,真是帅得天怒人怨,小黛啊,你这次可有福了,美男钦定的助理啊!”
我拉长脸嗔怒:“阿呸!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眼科,我这分明是落难了好不好!”指不定他出这烂主意为的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以我多年来的经验分析,人家尧老师那显然是有背景儿的。”她颇为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你连背影儿都挺虚弱的……”
言下之意,我没得反抗。
……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说的就是我。
我最近一个月往外跑得很勤快,着实有点儿辜负了“天下第一宅”这名号,原因无他,我只是幸运的又何其不幸的穿越到了奴隶社会而已。
奴隶主:尧烨。
奴隶:林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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