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没事吧？”
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模样，枇杷的眼底满是忧色。这三爷也太能折腾了，长此以往，夫人这小身板如何能受得住？
云笙面上一热，尴尬地摇了摇头，在她的搀扶下走到了梳妆台前。
今日是姚瑾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去松鹤院请安，徐彦虽然不在，她却是必须要去的。
梳洗过后，她匆匆喝了口粥就带着枇杷去了松鹤院。
她进门时老夫人正倦怠地坐在案桌前，陈氏先她一步，已经端正地坐在了一边。
云笙温顺地唤了一声母亲，待她应声之后，便乖巧地坐在了陈氏身侧。
她刚刚坐稳，门外就传来了颂莲的通报：“老夫人，二爷带瑾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云笙和陈氏循声望去，只见徐二爷牵着姚瑾的手，步伐沉稳地走上前来。
姚瑾穿了一身绯色的并蒂长裙，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羞涩，像是初承雨露的娇花，泛着动人的光泽。
看着她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陈氏撇了撇嘴，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讥讽。
在屋内站定后，徐二爷缓缓松开了姚瑾的手，抬眸看向了神色不明的老夫人。
“母亲，儿子带瑾儿来给您请安了。”
他话音刚落，姚瑾便端正地朝老夫人行了个礼，柔声唤了句’母亲’。
老夫人冷冷地望着她，始终没有叫她起身，姚瑾便只能弓着腰、屈膝半蹲，狼狈地等着她应声。
一盏茶的功夫后，瞥见徐二爷面上的焦灼和恳求，老夫人才淡漠地说道：“起来吧。”
丫鬟捧来茶盏时，姚瑾缓缓接下，毕恭毕敬地将茶杯举过头顶，奉到了老夫人面前。
“母亲请用茶。”
老夫人冷眼瞧着她，并没伸手去接茶杯，而是冷淡地问道：“给章氏敬过茶了吗？”
姚瑾眸光一颤，讪讪答道：“姐姐身子不适，今日并未起身。”
听了她的回答，老夫人冷哼一声：“那就是还没敬茶了！她是老二的发妻，又生养了溪哥和蓉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老二娶你进门，虽是平妻，可到底长幼有序，往后你莫要再失了规矩。”
面对老夫人的训斥，姚瑾委屈地咬着唇，忍辱负重地应道：“母亲的话瑾儿都记下了。”
见她谦卑应下，老夫人才伸手接过她奉上的茶，抿了一口便搁在了桌上。
姚瑾初为人妇，一路走来已是费力，又被老夫人搓磨着站了许久，两条腿又酸又疼，几乎要站不稳。
可即便喝了茶，老夫人也没有让她坐下，而是抬眸看向徐二爷，态度冷淡地问道：“你何时南下？”
“明日就走。”见老夫人问起此事，徐二爷垂下眼眸，嗓音清润地答道。
“这么快？”老夫人眉心一紧，面上生出一丝不悦。
“是，朝廷给的假已经结束了，明日一早我就要启程去临安。”
闻言，老夫人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了姚瑾的身上。
“姚氏年纪小，难免伺候不周，你此去还是带着柳氏吧。”
“柳氏性情温顺，又细心妥帖，我想将她留下照顾阿英。瑾儿年纪虽小，却也乖巧懂事，母亲不必担心。”
徐二爷微微垂眸，嗓音依旧温和，可话里话外都是对姚瑾的维护。
老夫人讥讽地撇了撇嘴，目光越发冷咧。“她再温柔懂事，也不如丫鬟会伺候人。你既不愿带着柳氏，那就将连翘带去吧。”
徐二爷正要拒绝，抬眸的那一刻却对上了老夫人冷厉的眼神。他心头一震，终究还是服了软。
“好。”
见他松了口，老夫人的面上才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请安结束后，被点名的丫鬟连翘千恩万谢地朝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眼底浮动着难掩的雀跃。
看着她欢喜离去的背影，再想到被徐彦撵去外院的绮文，云笙的心头泛起了莫名的不安。
果然，下一刻，老夫人就将矛头对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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