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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眨眼:“现在？”
他点头:“嗯。”
她有点不情愿:“可是我好困，想回去午睡。”
池颂:“去操场睡。”
“哈？”
夏茉瞪大眼睛，“操场怎么睡？”
“我说能睡就能睡。”
池颂不容抗拒，抓着她胳膊的手向下移动到手腕，微微攥紧后，将她从楼门内扯了出去。
“欸，你慢点！”
夏茉脚下一阵慌乱，低声嗔怪。
池颂放缓脚步，等她跟上，攥着她的手却始终都没松开。
两人一起往操场的方向走去，正午时分，日光从头顶倾泻，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拓印出他们相交的黑色影子。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夏茉觉得气氛有点奇怪，目光从地板游移到池颂侧脸，先打破了沉默:“你是心情不好吗？”
池颂没再故作镇定:“嗯。”
夏茉:“为什么？”
当然因为你啊，笨蛋。
池颂停步，松开她的手腕，垂眸看她。
四目相对，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下，最后翕动双唇，试探性地抛出来一句:“问你个事儿。”
夏茉摆出一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眨动长睫，笑了:“问吧。”
池颂望着她清亮澄澈的眼睛，半晌，总算做好心理建设，开了口:“我和陈澈，你觉得谁更帅？”
夏茉不假思索的回答:“你俩不是一个类型，没法儿比较。”
池颂不懂:“怎么不是一个类型？”
怎么不是？夏茉倏地被问住了。
“嗯……”
她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几秒后，有理有据分析起来，“你五官属于浓颜，他属于淡颜。
从气质上来说，你更冷更痞，他更温润柔和。”
池颂才不想听这些，继续追问:“那你更喜欢哪种？”
夏茉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又绕了回去，有些哭笑不得:“我刚说了呀，你们类型不一样，没办法比较。”
她是真挑不出来，毕竟这两人都算是标准意义上的帅哥。
池颂不甘心:“那我换个问法。”
夏茉:“嗯？”
思忖两秒，他找到了更合适的表达:“如果我当初没有学理科，现在还和你在一个班。
我和陈澈，你会选谁当你的同桌？”
问完，他忽然紧张起来。
其实他挺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可又想赌一把，看看自己在她心里到底占多少分量。
夏茉仰面看他，两秒后扯开唇角，粲然一笑:“我选你。”
我选你。
她口吻轻快，眼神却异常坚定。
听到答案的这一剎那，少年悬在半空的那颗心安稳落地。
为什么选他？望着她动人的眼睛，池颂其实很想再继续问下去。
但又觉得，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不管理由如何，只要选他就好。
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打心底觉得，哪怕他不是夏茉的第一选择，只要他在她的选择里，就足够了。
人，总不能太贪心，不是吗？
望着夏茉，少年勾起唇角懒懒地笑了声。
笑声很轻，从鼻腔里溢出来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意味。
夏茉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池颂低头藏笑，缓了好久才收拢唇角，又恢复往常那副傲娇样儿，反问:“想笑，不行？”
这哥情绪转换的未免也太快了，夏茉低声嘀咕:“莫名其妙。”
池颂双手插兜，浑身都变得轻松，挺直腰板，抬腿往前，招呼起她:“走吧，去操场睡觉了。”
夏茉没想到他来真的:“真去操场睡？”
池颂嗯了声，漫不经心地扬眉调笑，尾音拖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引诱猎人的狐貍:“睡露天的，多浪漫。”
如果是从前，夏茉一定会觉得他有病。
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看着他那双眼睛，她竟然有那么一瞬觉得，好像是挺浪漫的？
“嘁。”
别开和他相对的视线，夏茉抱着一种“我倒要看看有多浪漫”
的心态，鬼使神差地跟池颂去了操场。
午休时间，整个校园寂静无声，偌大的操场一眼看去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实一中中午午休会有老师在教室值班盯着大家，高一的时候班主任是许思齐，对待他们宽厚，他们时不时闹腾一下，无伤大雅。
现在高二，学习任务紧，新换的班主任也都严厉骇人，他俩今天这算是好学生叛逆了一回。
不过叛逆就叛逆吧，少年人总要有点无畏无惧的精神。
再说了，逃个午休罢了，一会儿扯个谎，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也就糊弄过去了。
两人慢慢悠悠逛到了操场。
池颂挑了一处阴凉地，大咧咧地敞腿坐在草坪上，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向湛蓝天边的浮云，懒懒散散地吁了口气出去。
今天天气不错，日照柔和，秋风凉爽，确实还挺适合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夏茉紧挨着池颂坐下，准备顺势向后躺下去，池颂却伸手打断了她的动作:“地上太凉了。”
说着话，他扯开校服拉链，将它从身上褪了下来。
夏茉以为他要把校服给她当垫子用，结果池颂脱掉外套后随手放到了一旁，颠了下靠近她那侧的腿，冷不丁来了句:“躺在这儿睡。”
躺哪儿？
夏茉愣住，一脸错愕地侧目看向池颂，还以为自己会错意了。
池颂看她半晌不动，伸手拽人:“愣着做什么？不是说很困？”
夏茉没反应过来，身子猛地向池颂倾去，毫无准备地栽进了他怀里。
她小声惊叫:“啊！”
池颂若无其事地用掌心拖着她的后脑，放到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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