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也发现后排的人正在看他,眼神透着些许奇怪,看的他头皮不自觉发麻,“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庄盼迅速挪开眼,随口问:“还有多久能到?”
司机:“一刻钟。”
庄盼:“我赶时间,麻烦您开快点吧。”
其实庄盼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赶什么时间,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梦里,下意识的会觉得时间紧迫,想要在梦醒之前多做些什么。
十多分钟后,司机把车停稳在南湾公园正门口,拿出个收款码,“27块,扫这里就行。”
不多不少。
和上次一样的金额。
庄盼这次学乖了,输完数字认真看了下确认无误之后才按下拇指,付完,她开门下车。
将近十点半,公园门口大多是散步完出来回家的人,像庄盼这样这个点还要往里进的人很少,甚至进去的时候保安还提醒了一下她闭园时间,那意思明显是要是没事就别进去了。
但她还是进来了。
逆着人群。
如同一条溯流而上的鱼。
庄盼又一次朝着海边的方向奔跑,甚至当她跑起来的时候都没想懂为什么要跑,对于这种明显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的行为,她统一解释为,因为现在的她很年轻。
十五岁。
正值花季。
她就这样往前拼命奔跑,跑过人群,也跑过蝉鸣,终于,来到那片她熟悉的海边。
一簇簇的烟火在这个时候升上夜空,砰的一声,一瞬间绽放开来,五颜六色的花火浮现在眼前,如此炫目而耀眼,胜过这一路上见过的全部繁星。
海边夏夜。
绚烂烟火。
还有……
不远处隐约传来的熟悉旋律。
庄盼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在漫天花火下面一步步朝着旋律的源头走去,无垠的海岸线上有几对正在观赏烟火的情侣,她从他们身边经过,一直到此刻正在弹琴的少年面前。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男生,见她走过来,神情意外地激动,“来了来了。”
“你可算是来了。”其中有个看着略显成熟的,一开口便极为熟络,“你要再晚点来,学长我就要被蚊子抬走了,你是不知道啊,这海边,蚊子忒多。”
庄盼仔细辨认了下男生的脸,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梁园——她初升高补习班的校长,好像是教化学。
只是多年不见。
样貌对她而言难免有些模糊了。
“园哥。”
“喊人只喊一个啊。”最先说话的那个男生表示了不满,“这样我可就要不高兴了。”
庄盼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起来到底是哪号人,努力回忆了一下,试探喊:“津哥?”
“哎。”
林子津笑得一脸满足,“庄盼妹妹真乖。”
梁园斜他一眼,“你再多说一句,小心你望哥一吉他给你拍海里。”
林子津耸肩,“怕什么,他这才开始弹呢。”
庄盼这才转身看向那专心弹琴的人,即便刚才她在和别人说话没有用心听,但她还是发觉到开头的旋律已经重复了好几遍,且最近的一遍里面,有个音明显的错了。
“远望。”她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激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喊他的名字。
远望眼皮微掀,“来了。”
庄盼联想到刚才那俩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远望好像是真的在这等她许久,但想起那个夏夜,她更倾向于自己是自作多情。
何况……
他的语气这么冷淡。
她犹豫一会,说:“音错了。”
话落。
旋律戛然而止。
远望轻扫她一眼,“哪错了?”
庄盼尽量稳住心绪,“刚才那一句和开头第一句的音串了。”
远望长眉轻挑,“是串了。”
“你还懂乐理?”站在一旁看戏的林子津突然插了一句。
庄盼听见摇了下头,她小时候的确被庞筝送去学过几年钢琴,但由于她学的一塌糊涂,白浪费十多万以后庞筝终于死心,将她扔去了隔壁没几个家长会把娃送去的陶艺班。
于是在别的小朋友修习琴棋书画的年纪,她都一个人默默地玩着泥巴。
玩泥巴。
玩沙。
可能这就是她喜欢海边的原因。
林子津失望地哦了一声。
远望面上倒是不见失望的神色,不过也没有说话。
庄盼猜想他可能是觉得和一个不懂乐理的人聊音乐,是件极其没有意义的事情,犹豫了会,她说:“我只是把这首歌听了很多遍。”稍顿,她看向远望的眼睛,“很多,很多遍。”
很多遍。
每一遍都在想他。
“会唱吧。”远望忽然出声。
庄盼微怔,“会唱……不过不好听。”
远望似乎没听见她后半句,直接朝边上喊道:“园儿,再拿个话筒。”
“得嘞。”
梁园很快把话筒架好,不等庄盼反应过来便把她推到了远望的身边站着,等她回过神想要推脱,旋律已然响起,这首歌没有前奏,霎时,歌词在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remember
me
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
她唱出声。
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
这首歌她听了十年,早已深深地铭刻在了她的身体里,如同她的呼吸一般和她紧密相连,又如同她的血液一般随着她的生命一起缓缓流淌,从过去到未来,甚至到她的梦里。
for
even
if
i'm
far
awa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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