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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最疼的思念 第十七章 爱像青橄榄

我回头凝望寂寞的海面,再投下一眼最后的期盼;再也不见你步履翩翩,为我伸出告别的手。

往回走的路上,志伟想起肖琳,想起她和于艳艳的相见,想起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露面。噢,肖琳,你现在怎么样?你生我的气吗?你恨于艳艳吗?

快步地走回卫生院,志伟来到肖琳的宿舍,没有敲门就进去了。

他要马上告诉她,于艳艳已经离开这里了,他要告诉她昨晚和于艳艳之间的谈话,他要告诉她,从此以后于艳艳再也不会连累他,再也不会打扰他们了……

可是,宿舍里静悄悄的,根本不见肖琳。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起,显得很凌乱;以前肖琳可从不这样,每天起床从后,她总是将床铺收拾得整齐又洁净。

肖琳呢?怎么不见她的影子?现在不到上班时间,她会到哪里去?志伟在床边坐下等她,刚坐下便发现枕头上有一张纸条,马上一种预感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

他伸手拾起纸条,手指触到枕巾上,上面是一片的湿润。志伟再看纸条,上面有好几处的字迹都被泪水洇湿了。

“志伟:假如你能真正地体会到爱情的滋味,那么请你选择于艳艳吧,我是心甘情愿地成全你们,我真的一点都没有怨恨。或许,爱上你,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忘掉我,志伟,能和于艳艳在一起,你会幸福的……可是,有一点请你相信:我曾经给过你的爱是真诚的,而且我将永远地在心中爱你。我之所以自动退出这条爱的单行道,是因为我现在已彻底明白,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值得你去爱,她就是一心爱你的于艳艳!请代我向她道歉,原谅我曾经在心里骂过她恨过她。志伟,我衷心地祝福你们……”

读罢了纸条,好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志伟才想明白肖琳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他耐心地等在那里,他要说服肖琳!她简直就是耍小孩子脾气,她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肖琳,你把我当成一件物品吗?于艳艳需要你就拱手相送?

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还不见肖琳回来,志伟这才想起肖琳的家就在本地。于是他跟院长打声招呼,就骑车直奔肖琳的家。

肖妈妈正在为女儿突然回家且独自关在房间里哭泣而急得团团转,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看到志伟像看到救星一般:

“小陈,是你?伯母正要找你……”

来不及客气,志伟急急地问:

“伯母,肖琳她回家了吗?”

“哦,在家呢。小陈,我问你,琳琳怎么了?”

一听肖琳在家,志伟顾不得回答肖妈妈的话,就急急地冲进室内。

“肖琳,肖琳!”一边大声地喊,一边闯进肖琳的房间。

此刻,肖琳正伏在床上抽泣,听到志伟来了,她越发地哭得伤心了。

看见了肖琳,志伟不管肖妈妈还跟在后面,也不管肖琳正在痛哭,急急地大声说道:

“肖琳,你好傻好糊涂呀!你口口声声为我幸福,可你怎知道,我和于艳艳结合会幸福吗?你怎知道我的幸福在哪里?”

太多的激动令志伟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在吼,声音充满了悲伤:

“肖琳,你说什么让我忘掉你,可是我能吗?我能吗?你说什么我和于艳艳在一起会幸福,可你不知道这是在害我?肖琳,你怎会这么傻?我最大的幸福是爱你呀!没有了你,我哪里会有幸福?”

志伟喊着,心中的痛苦无法抑制,不知不觉中泪水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肖妈妈看到这情景,被吓懵了,只好悄悄地退出去。

肖琳也被志伟的态度给吓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志伟发这么大的火。她还不清楚自己的这一次决定,自以为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却给深爱她的志伟带来了太大的刺激和痛苦。

张着那一双无辜的眼睛,眼泪都被吓了回去。怯怯地,肖琳哽咽着说:

“志伟,你听我说嘛……”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志伟声嘶力竭,抱头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

“你说让我去爱于艳艳,我能吗?如果我能爱她,我又何苦到这里来?如果我能爱她,又何苦等到现在?你说你给我的爱是真的,可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我爱你爱得这么深这么久,我为了什么?

“不错,我爱你的单纯和天真,我爱你的善良和贤慧,可是在这件事上你怎可如此天真?你怎么就不好好地想一下,难道这种事也需要你的贤慧?这种事也需要你的善良?

“我知道,爱是

一条单行道,爱更是自私的,爱是不存在谦让的!如今你自动退出,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对我的爱也可以消失,对吗?肖琳,你怎么就舍得将自己的爱人送给别人?难道你就不懂得爱情的珍贵?难道你就不需要我,就不需要爱?……肖琳,你把我对你的爱当成什么啊?”

听到志伟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肖琳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怀。她猛地抱住志伟,热泪又一次滚滚而下:

“志伟,你不要再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其实,其实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可是,于艳艳她……”

“可是什么?于艳艳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让我告诉你,她不是来和你抢我的,请你好好爱我,你却傻得要放弃我……肖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对不起,志伟,我爱你,请你原谅我吧。”

肖琳百感交集,哭得是泪如雨下。

是呵,自己怎愿意舍弃心爱的志伟?自从写下那一张纸条,强烈的后悔便涌上心头,心里像刀割一样刺痛。难道,自己能不留恋与志伟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回忆起与志伟共同度过的甜蜜时光,回忆起志伟带给自己的欢乐,肖琳的心中就好难过好痛苦。

我能不留恋吗?我虽然是第一次恋爱,虽然志伟也曾带给我不开心,可我还是离不开他啊。甚至,当我知道志伟和于艳艳之间的一切之后,自己不是也没能放下他?

从那一天开始,自己就下定决心,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我肖琳和陈志伟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可是,一想起于艳艳看着志伟时的那种眼神,一想起于艳艳那憔悴的脸,一想起于艳艳肚子里的宝宝,肖琳又止不住深深地感叹。

世上怎么会有于艳艳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上帝就不能允许世间有两个志伟同时存在?为什么上帝创造了志伟又要创造于艳艳?为什么已经有了一个于艳艳又要有我肖琳?

痛苦而又无奈的心情折磨得她心痛如裂,肝肠寸断。她真想变成另外一个人,心中不再有志伟;甚至她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再看到痴情的于艳艳,她那如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的眼神,真的可以让我毁灭。

我应该把志伟还给于艳艳,否则我将一辈子于心不忍的。正是这样的想法,才让她写下那一封“分手信”。

现在,志伟又来到她的身旁,使她重新感受到爱情的意义和自己的价值,更让她感到了志伟对她的重要性。

其实,就算志伟不说这一番话,肖琳早已经清楚,无论如何自己的心中也不会忘掉志伟,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离开志伟了。

“志伟,我再也不犯傻了……”

肖琳拥着志伟,声音低哑地说:

“志伟,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只有你才是我所爱的。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你原谅我吧。”

一句话已令志伟心中欢愉;这真的足够了,还用再说什么呢?

柔柔地捧住肖琳的脸,志伟将自己的唇紧紧地压住她的唇。两人的心中再也没有了痛苦,两行热泪却又一次淌了下来,然而这里面蕴含的都是幸福与温暖啊。

肖妈妈听到两人不再吵吵嚷嚷,从窗外悄悄地观望,发现他们正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地走开。一边去准备午饭,一边喃喃自语:

“唉,这些年轻人,也不知犯什么神经。”

志伟和肖琳在爱的旅程上,快乐地携手共进。人世间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如果说不曾有过于艳艳和志伟的那一段曲折的爱,如果说肖琳和于艳艳不曾见过面,如果说没有过从前的坎坷和磨砺,肖琳和志伟或许也不会懂得爱到底有什么令人回味的滋味。

可是,他们经历了,他们爱过又恨过,他们笑过又哭过,因而他们愈加珍惜现在的这份浓浓的爱。他们爱得更加深沉,他们更加用心地去爱,去享受属于自己的一切。

“爱像青橄榄。”这句话实在很有道理呢。爱,其中有甜蜜也有苦涩,有痛苦也有幸福。

常常地,志伟会拥住娇娇美美的肖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的小咪咪,我真不知道上帝怎么会让我遇见了你,这是多大的恩赐呀。你知道吗?你让我好幸福。假如没有你,我不会知道生活会这样美,我不会知道爱情这么叫人向往呢!”

“是吗?”

每当这时,肖琳会仰着头,用那双纯纯的盛装了太多爱意的大眼睛柔柔地凝望着志伟,嘴角漾着一丝甜甜的笑,很认真地说:

“因为,你是一只大公耗子呀。上帝既然创造了耗子,就得有猫咪来看着吧?所以,是上帝安排让我到你身边的。”

“可是,在十二属相里,根本没有猫呵。”

“当然不会有啦。猫本来不该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上帝看你太可怜,才让我来陪着你。如果没有你呀,也就没有我啦。”

志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说:

“对呀,我说你怎么比我小呢,原来是我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呀,我是为你而生的嘛。没有你,我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志伟马上用双唇堵住了她的嘴:

“你说什么?怎会没有我?既然上帝安排了你和我相遇又相爱,就不会让我们再分开的。”

叹一口气,肖琳幽幽地说:

“志伟,你知道吗?我有时好害怕,怕我一旦失去了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比你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志伟马上变色:

“你不要这样说!我不要听这样的话!”

他使劲地握住肖琳的手,好紧张好惶恐:

“肖琳,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笼罩在他的心头,泪水马上迷蒙了他的眼睛。

“肖琳,你怎能这样说?如果没有你,又叫我如何生活?”

“看你紧张的,我们不是说着玩吗?我又不是真的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肖琳没有料到志伟会如此认真,为自己的“信口开河”感到抱歉。

“志伟,我到现在才真正地发现,生命原来是这么美好,这么有意义。志伟,我好爱好爱我的生命,生而为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真的好幸福哦。我刚刚二十岁,我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去爱你,去享受一切美好的东西。”

“不是一段时间爱我,而是永远,永远!”志伟动情地说。

肖琳的眼帘也被泪水遮住,她好感动,好留恋这个美丽的世界。因为这里有她深爱的人,这里有她的幸福,而且这幸福才刚刚开始,人世间许多美好的东西她还没有享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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