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程度上来说,四师弟确实要比其他人敏锐,轻易就能探知到事情的根本真相,可惜受思维限制,再怎么他也猜不到自家二师兄竟然不知不觉的换了个芯子。
林信芳端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渠红薄片茶一饮而尽,想到还有个六师弟也打算跟着自己一起外出,开口问道:“你与六师弟从小一起长大,向来焦不离孟,他肯定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到底他年纪还小,咱们不宜跑太远,第一次出行目的就设在扬州城吧,那里有长乐帮,黑虎帮以及奉天会,也算是个极好的历练之所。”
扬州乃是鱼米之乡,膏腴之地,向来得朝廷看重,更不要说当地还有世家大族,江湖门派大都很难在此做大做强,只有一些不起眼的小帮派能勉强立足,林信芳心中多番琢磨后,这才选了此地做自己出门游历的第一站。
夜色降临,微风拂过湖面,弥漫起浓浓雾气,湖边的滴翠亭已不再适合人久留,林信芳只好提着自己的茶具往回赶。
彼时,正是慧剑门弟子收工回房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林信芳已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他视而不见,只得连连点头回应。
好容易回了房间,还没等他将屁股坐热,负责明日外出采买的杂役弟子田大胜就找上了门来,“二师兄,你在吗?弟子田大胜……”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林信芳就打开院门将人请了进来:“田师弟请进,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林信芳前几日才托对方帮忙带上一件雪灰色道袍,如今两手空空,心中知晓对方这是遇上什么为难事了。
一进来,田大胜就抱拳行礼,道:“弟子田大胜见过二师兄。”
杂役弟子是没什么习武天赋的普通人,没有内里护体,自然看着要比内力深厚的同龄人老上一些,林信芳前世身为侯府公子都不曾瞧不起底下的普通人,如今更是不会。
“咱们私底下都简省些,这些虚礼不要也罢,田师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私事私算,他还没那个能力去挑战整个江湖武林约定成俗的制度。
再说了,他又不想跻身天下第一去当所谓的武林盟主,重洗武林秩序,按规矩行事就很好,可以一定程度的给人方便还不会给自己引来祸事。
田大胜:“是这样的,二师兄你不是托我给你带件道袍回来,衣服我倒是找到了,就是价格要比预期的贵上不少,毕竟这衣裳都是那些读书人穿得多,料子要比咱们武人的讲究。”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定金没给够,“是我一时大意疏忽了,这是二十两纹银,若是可以的话再帮我带件空青色儒仕襕衫回来,剩下的你就自个留着吃酒吧!”
托人办事哪儿能不花钱,尤其是吃穿住行这块,慧剑门地理位置实在太特殊,门中弟子外出及其不便,除了门主外,其他人若想生活的水平稍微好点,都是要额外花钱的。
反正林信芳这几个月给自己屋内陆陆续续增添了不少东西,要不是有异能傍身,不然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慧剑门虽在当地也算数一数二的武林大派,门中弟子的月例能有二两的也只是林信芳他们这样的亲传弟子,普通弟子能有五钱还是表现良好才能得到,大多数都在二钱左右。
索性林信芳为人谨慎,明白财不外漏的重要性,消费一般都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不会超出太多而引人注目。
目送田大胜走远,林信芳揉了揉额角,从前这些琐碎的杂事都有双瑞他们打理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让他亲来才知晓其中的不容易,与人打交道可真是让人心累,令他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好难啊!等他日后入了江湖参与到武林之事当中,少不得要与人周旋,难免也会惹下仇家,各种恩恩怨怨层出不穷,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挑战。
因每天都有不少人跟着自己练剑的缘故,一大早林信芳就去了练武场,深色的束袖劲装衬得他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在门中女弟子看来,二师兄除了性子过于寡淡了些,基本上没什么缺点的。
从前在女弟子当中有这般待遇的只有大师兄一人,如今多了个二师兄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多数男弟子对站在他们中间格外显得鹤立鸡群的林信芳,刚开始心中是会有些异样会觉得不太舒坦,但一项项对比下来,发现自己样样都不如人优秀后就彻底被折服了。
江湖武林,强者为尊的概念深入人心,慧剑门自然也希望门中优秀的弟子越多越好,最好是能闯出什么名堂,这样才能增长慧剑门在武林中的威望,门中弟子自然也是如此想法,毕竟谁不想出门在外被人高看一眼呢?
这天,又有一批新弟子入门,林信芳站在角落,看那些小萝卜头一脸懵懂的听着门主他们训话,一脸的不忍直视。
这些小家伙,个个面黄肌瘦,身上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想来都是穷苦人家实在没得办法了,才给他们另寻了一条出路,能识字的怕是少之又少,哪里听得懂那些文绉绉的场面话。
一想到自己后面可能要给这些小家伙们扫盲,林信芳不由得心生痛苦,他一个人清静惯了,实在有点吃不消他们的吵闹,毕竟还都是些孩子,天性如此他也不能太过苛求。
果然,大师兄不在,门主将新来教弟子识字的任务交给了林信芳这个二师兄,好在四师弟跟六师弟他们虽看着没个正形,认真做起事来还算靠谱,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三字文,百家姓,孝经等书都是给小孩子开蒙用的,林信芳早已倒背如流,因此教导他们时手上从不拿书本,给这些新入门心性还很单纯的小师弟们哄得一愣一愣的,上课时全都用一种极为敬仰的眼神看着他,令他汗颜。
许是长期跟着林信芳识字受了他的影响,这批弟子一个个都比较老成稳重,门主他们倒是很满意,就是四师弟他们有点忍不住开始吐槽,“二师兄,你把这些小家伙都给带偏了,你看看他们,哪还有一丝小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全都跟你还有寒英师叔一样,不苟言笑!”
他?不苟言笑?林信芳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师弟给气笑,他明明只是性子较其他人淡然疏远些而已,何时不苟言笑了。
六师弟:“哈哈,四师兄,你这就有点冤枉二师兄了,我听了都得替他叫屈,咱们二师兄虽看着比较冷淡不好相处,却最是温柔心软,小心那些师妹听你如此编排,跑来找你算账。”
六师弟这话说的还算中听,只不过最后一句完全可以不用说,要知道林信芳现在不怕别的,就怕慧剑门这些对他异常热情的师妹们,每每见了,都恨不得绕道而行。
捻起一块豌豆黄,林信芳无奈的道:“明儿就是咱们前往江湖游历的日子,你们行李可都收拾好了?”
林信芳准备轻身出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银钱保障,两位师弟不知道这些年积攒了多少银钱,还是劝他们带足了行李比较稳妥。
“二师兄,咱们啊早就准备好了外出的行李,你就放心吧!”六师弟看着要比四师弟态度端正一些,到底是个少年郎,说话语气很是欢快。
四师弟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明天出门游历的事,如今得了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久留,起身回去准备再次检查行李等物。
林信芳也是第一次混江湖,没有任何经验,心中有些忐忑,以至于他当晚一直都无法静下心来修炼,睡也睡不着,最后只能躺在床上闭目眼神。
寅时两位师弟来找时,他不过才睡了一个半时辰,幸亏精神状态还可以,没修炼没睡觉也不显萎靡让人看不出破绽来。
“你们怎么这个时辰来我这了?”一个剑客,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剑,这个时辰,正是慧剑门弟子起床练剑的时辰,他们应当在练武场才是。
六师弟眨眨眼,看向林信芳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四师弟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
见状,林信芳挑了挑眉,他们昨晚肯定也跟自己一样紧张,就是不知他们睡了几个时辰,眼眶底下的青黑之色竟这般明显,让人不忍直视。
“走吧,去练武场吧,再怎么日常练剑还是不能少的,除非你剑术已登峰造极成为一代剑神。”这是林信芳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也一直身体力行的去做,两世为人,他特别清楚对一件事坚持到最后能有多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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