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周末,筱阳来了义云,谨玫拉她去了曾与幸川共餐的餐厅,果然获得好评。
筱阳说,“这果然与外面的花里胡哨不一样,什么都是实打实的好。”
她塞了块牛肉在口中,“怎么发现这里的。”
“是我一个上司带我来的。”
“上司?”
筱阳反问,“你什么上司,人能这么好。”
“说好,也好。”谨玫想了一想,旋即低下头,切牛肉的力度又重了几分,“说好也不好。”
“帅吗,我只关心这点。”筱阳两眼放光。
她什么时候都不忘惦记帅哥,与谨玫不同,谨玫对于男色很是内敛,也不怎么做评价,正因如此,筱阳才格外在意谨玫的看法。
“长得那是没的说,人模人样。”
谨玫稍一思考,“就人事不干多少。”
筱阳忍俊不禁,“噗,你能说他长得好,说明确实不错。”
“不过,我已经差不多想象到这人什么模样了。”
她两手托腮,“这年头的许多男人,拿腔拿调,凭一张脸,一水的做那装x的事情,真是讨厌。”
谨玫的勺子搅动咖啡,咖啡晕眩出棕色的波浪,连带搅动了谨玫的思绪,换做过去,她一定毫不犹豫承认筱阳的话,如今她沉默几秒,竟有了为幸川辩驳的意味。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筱阳。”
“我有时候,还觉得他好像还不错。”
“毕竟在义云,没人能帮我。”
谨玫的声音低下去,“也就他,有时候还能想到我。”
“是吗。”筱阳明显是有点不信的。
谨玫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筱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很想感谢他,可他好像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迷恋。”
谨玫想到过去的种种,还有幸川偶尔不耐烦的表情,一股愧疚便油然而生,她还是给幸川带来了困扰,而这恰恰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说,我能怎么表达我的谢意呢。”
筱阳看着谨玫,直将她看得低下头去。
“以身相许吧!”
谨玫猛地抬头,下意识脱口而出,“别胡说八道。”
她没注意到,自己脸颊早已飞上两朵红云,在灰与白的底色里,显得格外清晰,筱阳憋不住笑,又在使劲克制,眼见着谨玫欲言又止,更是肆意起来。
“承认吧,谨玫。”
“你喜欢他。”
谨玫一下子懵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原来已这么明显,可以轻易被看破,她索性承认了。
“我是喜欢他。”
“这个叫幸川的混蛋。”
这种毫不避讳的承认,倒教筱阳不知说什么了,谨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脸皮也厚了,或许她学到了几分幸川的真谛,这感觉真是舒爽。
唯唯诺诺,并不痛快。
“好,好。”
筱阳一扫先前的不正经,“那我和你说正经的,我给你说个小办法,至于好不好用,你去给他验证一下。”
“他不是你的导师,你的上司吗。”
筱阳给谨玫支招,“完成了某个阶段的工作,你就去和他汇报,和他说明进度。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你要完完全全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问题,为他的前途着想。”
“就这样?”谨玫疑问。
“是啊。”
筱阳说,“他们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一般人是很难很难渗透进去的,钱财名利,那都是身外之物了,他们缺乏的是一种,成就感。”
“成就感?”
“是啊。”筱阳点点头,“你持续性地对他表达感谢,对他表达自己的进度,会让他感到你就是他的一件作品,一件艺术的象征。”
“这样的话,他再次为你付出,就不会感到厌烦,也不会感到是白费功夫。”
“噢——”谨玫若有所思。
谨玫把筱阳的话记下了,可她没有时间实践,回到了办公室,她就被自己的工作淹没,根本找不到空闲,能与幸川进行交流。
复盘一番过去,她发现她带给幸川的几乎都是麻烦。
想到这里,谨玫就无由感到泄气。
某个工作日的早晨,白祺坐在座位上,正喝着茶水,她见谨玫进来,便放下水杯,“干的怎么样呀,是不是还毫无头绪。”
谨玫知道白问的什么,见她一副幸灾乐祸样,偏不愿让她如愿。
她随便搭了两句话,便回到座位上。
吴莉听见白祺的话,似突然想起什么,“噢,谨玫,和你说个事情,这次考试,闫处已经发话了,让幸处主持。”
一道晴天霹雳炸在头顶,想到那瘟神的脸,谨玫不由一阵心惊,她下意识反问,“真的?”
“幸处?”
程蕴偏过目光,她也觉得奇怪,“他从来没有涉猎过我们的业务,能行吗。”
“这也没办法,鹿处最近要出差,去氏海那边担任评委,为期得两个多周。”吴莉叹了口气,“咱们又遇到这么个大头任务,怎么不也得需要有人主持不是。”
白祺偷笑,“这次你们可有的忙了。”
吴莉懒得理她,径自掠过她的话,她面向谨玫,看起来煞有介事,“大家还是打起点精神来吧。”
“幸处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面对这个结果,大家只能无奈接受。
“那行吧。”
处内说大不大,但也不是小地方,谨玫抽了个空去廊头接热水,正巧遇到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幸川,他没看见她,低着头整理袖口的纽扣,谨玫看到他一段白色脖颈,被藏青色的西服包裹着,更是对比强烈。
谨玫不喜男色,以前筱阳对男模杂志流口水时,她觉得了无意思,都说男女对彼此色相的执迷,在于衣服愈少愈好,但她却独独对幸川有一种感觉,与寻常不同,幸川露肤很少,可这种感觉却格外吸引她,将目光关注在他裸露的部分,但谨玫格外迷恋那种感觉,有一种禁欲的性感。
幸川身后像有感知雷达似的,忽而,他一瞬回头,正见到谨玫怔愣在原地,她眼中的香艳似织成了一张网,欲念顺随着缝隙,滴落在地,此刻毫无掩饰,幸川嗤了一声,故意打破她的思绪,“听说新接了个考试任务?”
顿时,谨玫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下去,那张网似乎顿时消失了,她悻悻道,“拜托幸处手下留情。”
幸川哈哈一笑,“我这还没出手呢。”
“那您能给透露一下,您要如何出手吗?”
“后天开处内会的时候,我需要听汇报。”
幸川声音终于露一分软,“你和吴莉说一声,尽量详细点。”
“噢对。”
幸川冲她笑了一笑,“你也提前看看。”
“我?”
谨玫有些迷糊,虽然她是个小白,但这种汇报与总结,用脚趾想也是上级发言。疑惑虽不得解答,但她也不敢贸然问幸川,便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幸川看着谨玫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大体知道谨玫科室的运行规矩,这次他让吴莉做汇报,也是想探知一二,而谨玫确是很好传达了幸川的要求,吴莉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焦急,待到处内会的那天,她拿着一摞纸出现在幸川对面。
开调度会的前夕,谨玫遇到了一件倒霉事。
她在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右手的食指给砸了一下。
谨玫第一次知道了痛到龇牙咧嘴是什么体验,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惋惜手指,就被吴莉一通电话叫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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