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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尾,月港市早早入了秋。
午后,橘红色夕阳裹着丝丝凉风穿过百叶窗,杂乱的文件随风翘了翘角,办公室里杂乱的键盘声混着叹息。
“宸哥,我不行了。”
王纳川气若游丝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我现在看见组长的消息就头晕,恶心,颤抖,口吐白沫……”
国庆前调休连上七天班,社媒运营各组员工头顶冒的怨气快要把公司屋顶掀翻。
贺宸依旧是那副春风和煦的闲适样,盯着屏幕轻轻丢出俩字:“坚持。”
“哥你加三天班了,不累吗?”王纳川匪夷所思道。
“累啊。”贺宸点两下鼠标。
他五官精致,经常被新员工误认成来扫楼的艺人,此时一身米色高领毛衣,袖口微微包裹手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起落。
王纳川长叹口气,闭了嘴,跟贺宸这位社畜版唐僧叫苦喊累简直是自讨没趣。
他入职两年,从没见过贺宸因为压力崩溃过,聚餐喝多了就睡,采访被网暴了直接报警,情绪稳定得仿佛一只静静嚼草的豚鼠。
忽然,电脑传来提示音,赫然是一条来自组长的群消息。
王纳川捂着胸口哀嚎一声:“组长疯了吧我操!”
其他人也看到了那条消息,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地骂街。
专注地写完一段采访稿,贺宸才转头问:“怎么了?”
“宋九安回国,组长让拍照去!行程自己想办法,查不到信息就蹲机场守着!”王纳川崩溃道,“月港市几个机场啊?咱组几个人啊?”
听见前三个字,贺宸就愣住了,接下来王纳川说了什么他只听了个大概。
“谁回国?”
“宋九安。”王纳川说,“你不认识正常,在国外搞男团的,国内可能不是那么火。”
“不过他爸你肯定知道。”王纳川继续说,“宏茂集团董事长。”
贺宸重新转向电脑屏幕:“我先把这个写完。”
望着屏幕上密匝匝的宋体字,他却迟迟没有敲动键盘。
何止认识。
二十六年前,贺宸被查出不育症的宋家领养,但第二年宋家便在各种科技手段辅佐下生下一对双胞胎,宋九安是其中之一。
不出贺宸所料,十六岁那年他被退养了。
退给了一对家境富足的老夫妻,他们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属圈子。
所以贺宸宁可勤勤恳恳当个社畜,也不愿意向“家”里索要,更不愿意暴露自己曾经的身份。
他明白他从来都不是。
不是宏茂集团大公子。
不是宋九安的哥哥。
宋九安……
贺宸来回推着鼠标滚轮,像在摩挲这个名字。
贺宸不会为了工作把曾经的弟弟给卖了。其实就算他发微信问,宋九安大概率不会回他。
毕竟三年没联系了。
跟访宋九安的事迫在眉睫,办公室比刚才多了几分吵闹。
“谁有他们团站姐联系方式!”
“我有同学在国外,我问问啊。”
“还有个小道消息,宏茂集团之前退养了一个小孩,谁有人脉?”有人说。
王纳川终于忍不住,参与进去:“靠谱点儿,小道消息也信。”
说完,他转身看贺宸的屏幕:“写完没啊?咱国庆能不能好好放假就靠宋九安了。”
贺宸蓦然回神:“快了。”
“这样吧,别写了,咱俩出外勤去。”王纳川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东机场我西机场,快,我再找点儿人支援。”
贺宸按下保存,拎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慢条斯理地披在身上,弯腰从办公桌下拿出设备箱。
随缘吧。
遇到了就躲远处拍两张,遇不到最好。
公司大厅和娱乐组乌烟瘴气的办公室简直是两个世界,空旷,窗明几净,玻璃与大理石组合协调,一副简约豪气的做派。
贺宸走进玻璃电梯,夕阳经过几次折射落在他脸上,暗光勾勒柔和的轮廓,如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确认可以报销后,贺宸在公司门口打了辆网约车。
他回复着工作的消息,没注意看网约车的车牌号,余光看到一辆干净的黑色轿车停在面前,便直接开门进去。
“尾号7……”贺宸愣住了。
后座还有一个人,黑色长款风衣,口罩墨镜全副武装。
司机也不正常,西装革履。
而且这辆车从内部看就知道是辆豪车。
“不好意思上错车了。”贺宸低头道歉,转身要推车门。
“没有。”后座的人说话了,嗓音清澈。
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贺宸无比熟悉的桃花眼。
“哥。”
那双眼弯了起来,宋九安把口罩也摘了,笑意盎然。
贺宸一时间有点懵。
十六岁以后,他只在电视上见过宋九安,明明还是那张脸,却疏离渺远,好像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只是个陌生偶像,不是曾经天天跟在他身后,笑着喊哥的小安。
直到这一刻,仿佛跨越了这些年所有的时空距离,曾经与现在拉扯着交汇。
长高了,比自己要高。
这是贺宸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完整语句。
见他不说话,宋九安苦笑一下:“不会把我忘了吧?”
“没有……宋九安。”
贺宸犹豫一秒才叫出这个名字,以前似乎没叫过他全名,一直叫小安。
宋九安表情微妙,说了句:“贺宸。”
“嗯?”贺宸一愣。
宋九安:“听着别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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