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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教训，痛定思痛，许之煦决定接下来不再拍摄真实故事。
在城市文化风俗的基础上写剧本，同样可以出效果。
商讨半个上午后，许之煦和两位学姐准备一同吃午饭。
她本想请两人吃饭，被林玥淡淡拒绝，只好前往食堂。
a大的食堂素有“网红食堂”的名号，在新闻中被宣传得神乎其神，实际上都是卖相好，“色”是有了，“味”和“香”令人不敢苟同。
但许之煦还是第一次在a大食堂用餐，难免抱有一丝期待。
一路上和几位自称是粉丝的同学合影留念，心情轻松愉快。
直到她吃到甜口的小炒肉。
“哈哈哈哈哈。”齐思弦看着她的表情乐得直拍大腿，“东区食堂最出名的隐藏黑暗料理，你第一次吃吗？”
“…嗯，食堂的糖滞销了？”许之煦艰难咽下口中的菜，猛喝一口免费紫菜汤，又被刷锅水味呛到。
林玥从包里摸出纸巾递给她。
许之煦好不容易从刺激中缓过来，听见身旁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
“小许？”一个中年男人身穿朴素的夹克外套，下身是空荡的牛仔裤，周身带着一股烟味。
许之煦不动声色地反复打量几遍，没想起这是谁，以为是偶遇粉丝：“您好？现在暂时不合影哦，不好意思。”
“合影？”男人的嘴角抽搐一下，拧眉在她的桌边轻敲两下，“小许同学，寒假到现在论文大纲都不交就算了，现在连我是谁都忘了？”
“本来是有机会在毕业照上合影，但你这个态度，今年能不能毕业，我不好说。”他的语气越发严厉，听得许之煦寒毛直竖。
完蛋完蛋完蛋，这是毕业论文导师！！
开题时被反复训斥“是不是四年一点没学”的恐怖记忆涌上心头，许之煦腾地站起来，朝导师15°鞠躬。
“老师对不起我有脸盲症所以没认出来，论文初稿在写了回去我就把大纲发给您。”一串话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说完还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我是乖学生”。
导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回去，面色渐渐缓和，嘴上却不饶人：“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懒得管，反正到时候毕不了业的不是我。”
许之煦露出讨好的微笑，仿佛宫廷剧里找大太监偷偷行贿的小宫女，拿起手边的酸奶塞到导师手里：“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论文，绝对不让老师蒙羞。”
导师看不下去她这副模样，冷哼一声捏着酸奶朝食堂窗口离开。
许之煦松了口气，坐回座位，看见齐思弦挪揄的目光。
“学妹啊，听学姐一声劝，这个毕业论文还是要认认真真完成的。”齐思弦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被林玥用手肘反捅一下。
“吃你的饭。”林玥的语气平淡，却暗含威胁，“这是老板。”
许之煦弯眼笑起来：“没事，把我当普通学妹就好啦！对了林学姐，今天下午学院是不是有个面向研究生的讲座？我刚刚在公告栏上看到海报了，主题和我毕业论文方向很接近。”
林玥道：“是，你想去听？”
许之煦点头：“对的对的，能跟着学姐一起去吗？”
“行。”林玥将碗里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拿起纸巾擦嘴，又将用完的纸巾叠好放在一旁。
三人将餐盘放回食堂的传送带。
齐思弦下午第一节有专业课，还要回寝室拿作业，匆匆忙忙告别离开。
许之煦和林玥则直接前往开办讲座的大教室。
午后，教室陆陆续续有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安静地走进。
“学姐，这个讲座还面向非全日制学生吗？”许之煦低声问正在看书的林玥。
周围的许多学生更像社会人士，有的大腹便便身着西装，头顶寸草不生。
“可能还有mba的吧。”林玥回答。
“我还以为mba不会来听这种讲座呢。”许之煦有些惊讶。
林玥头也不抬：“今天讲座的教授人脉很广。”
许之煦顿悟。
两人坐在靠后的位置，此时教室里前排已满，只有后排零零星星还有几个位置。
“同学，这里有人吗？”更加熟悉的男声在身旁响起。
男人面戴黑框眼镜和黑色口罩，穿着浅灰色卫衣，黑色冲锋衣搭在手肘上，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男大学生并无不同。
他捂得很严实，但许之煦听到声音后瞬间反应过来：“小白？！”
声音打破寂静，感受到四周传来的目光，许之煦缩了缩脖子捂住嘴，看小白在右手边的座位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商务笔记本。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许之煦的脑袋凑近他，轻声问。
小白也学着她的样子靠近：“我在这念mba。”
许之煦瞪大双眼，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原来你是我直系学长。”
“不完全算？我本科在国外读的。”他将视线从许之煦脸上挪开。
许之煦嘿嘿一笑：“也算也算，那我以后有专业问题是不是可以问你？”
“可以。”小白颔首。
或许是他今天看起来太像大学生，许之煦的内心升起几分怪异感。
但讲座很快正式开始，她忽略那一丝不适。
林玥似乎有什么急事，半途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余下许之煦和小白。
“她是你朋友？”教授中场休息喝水时，小白一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处理邮箱信息，一边问许之煦。
许之煦无所事事地刷手机：“她是我新找的摄影师，论坛上联系的，上次不是跟你提过嘛！”
敲键盘的声音停顿，他的声音变得更轻：“嗯，之前介绍了不合适的摄影师，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许之煦坐直身体，恨铁不成钢地锤他手臂，“认识孟有仪我可开心了，再胡思乱想，小心我揍你。”
小白身体一僵，随后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知道了。”
讲座结束后，教授身旁人群拥挤，小白没有上前找教授打招呼的意思，麻利地收起电脑。
许之煦晚上想吃火锅，又觉得一个人没意思，强行拉上他一起。
坐在桌前，她看着小白摘掉口罩，仍然不习惯他这副模样，问：“你在a大有仇人吗？为什么捂成这样。”
“…啊。”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拿下眼镜，“不想被人认出来。”
涉及爱恨情仇的故事，许之煦格外好奇，但小白始终闭口不谈。
她只好换个话题：“那说起来，你怎么没在国外读研再回来？”
a大的mba听起来派头，实际上只是成功人士的镀金项目，于学历上没有正儿八经的提升。
“当时家里出事，得回来帮忙。”小白的回复仍然含糊，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内容。
许之煦对豪门世家的八卦知之甚少，但隐约觉得剧情有些熟悉。
小白拿着公勺下菜，看似很忙。许之煦套上火锅店提供的袖套，突然冒出一句感慨：“那你跟你表哥的人生经历挺像的。”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捞起肥牛倒进许之煦的碗中：“…嗯，你从哪听说我表哥的经历的？”
“就八卦嘛！”许之煦总不能告诉他是从系统那里听来的，将肥牛放进辣椒里蘸一圈塞进口中，“嘶…陆家的事情在黎市应该也不算秘密吧？”
确实不算，但自从他整肃完陆家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往事。
“你对你表哥是什么看法？”为了照顾小白的口味，火锅汤底只点了微辣，但许之煦的料碟放了太多小米辣，她只吃几口便咬到辣椒，开始往嘴里灌饮料。
小白帮她续上一杯酸梅汤：“我表哥…挺可怜的吧，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许之煦好不容易缓过来，吸了吸鼻子：“我觉得还好吧，一点点可怜，没什么可恨的。”
“我只听说他爹特别可恨。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陆向昭这么年轻就接管陆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已经做得挺好了。”
要是将来不会为了女主黑化乱来就更好了。
原书里只提到陆向昭的父亲被他爷爷送到国外自生自灭，并没有提及具体原因。
而描写陆向昭的父亲也是为陆向昭的黑化做铺垫。
——每一个恶毒大反派都标配一个凄惨的家庭，和一个因此扭曲的心灵。
“是吗。”小白眼睫轻颤，“我替他谢谢你的夸奖。”
许之煦笑起来：“那你可得在他面前好好美言几句，就说我聪明漂亮又善良勇敢，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小白没有回答，而是抬眸细致地端详她的表情。
“你真的喜欢陆向昭吗？”他问。
许之煦的语气斩钉截铁：“当然啦！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近他嘛！”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小白放下筷子，语气加重。
“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早就回答过吗？”许之煦疑惑地歪头，“你想问什么？”
小白缓慢地摇了摇头，垂眸看着沸腾的汤面，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我只是觉得，你在说谎。”
“你并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是迫于某种压力追求他，是吗？”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描述陌生人的故事。
许之煦愣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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