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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热气从盏中慢腾腾地飘出,苦味弥漫进清晨冷清的空气里。
褐色的药水随着汤匙搅动缓缓荡起圈圈涟漪,一勺又一勺下去,没多久,碗里的药便要见底了。
即便宋自闲答应喝药,但他依旧是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眼见碗底要空,他死活不肯再喝了。
勺子刮动碗底,发出刺啦的声音。祁元举起汤匙,低声哄道:“最后一勺了。”
“你刚才就说是最后一勺。”勺子喂到宋自闲的唇边,他嫌弃地向后躲开,蹙眉说,“快把蜜枣给我。”
“这回没骗你。”祁元给他看了看碗,“你想喝都没有了,喝完这勺我给你蜜枣。”
宋自闲觑了眼碗,确定没有了,才不情不愿喝下最后一口。
祁元放下药盏,丫鬟端来盘蜜枣,他取出一颗,喂到宋自闲的唇边。
宋自闲垂眸看向那裹着糖蜜的枣,忽然想起他娘了,以前生病,他娘也是这样哄他喝药、喂他吃枣。
“是不想吃了吗?”祁元询问道。
话音刚落下,宋自闲便张开嘴,轻轻含住那蜜枣,灼热微红的唇瓣碰到祁元的指尖。
祁元收回手,一层薄薄的糖浆停留在指腹上,泛着黏腻。他掏出手帕擦拭手指,抬眸赫然发现宋自闲眼睛蒙上层雾气。
他的心跟着紧巴了下,“怎么了?”
宋自闲将蜜枣顶入腮帮子,神色有些失落,“我困了。”
他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祁元。
安静片刻,身后也没有传来祁元离开的声音。
宋自闲睁着眼睛看墙壁,心想如果方才喂他药和枣的人是他娘该多好啊。
“谢谢。”一道很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一动不动地闷声问:“谢什么?”
祁元瞟了眼摆在地上几盆月季,娇艳的花瓣上沾着泥泞,花枝小折,但大体上却是好的。
他的声音微沉:“谢谢你帮我搬花。”
宋自闲蹭一下翻过身,生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你可不要想多了,我只是那米酒,要不我肯定不会帮你搬花的。”
祁元将目光从花上移到人身上,莹白娇嫩的皮肤透出大片因病气泛出的粉红,恍如他养在盆中的粉色月季般,娇艳欲滴却又脆弱不堪。
细白的脖颈或许轻轻一咬,就会留下齿红的痕迹。
宋自闲被盯得发毛,脑袋往被子里一缩,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祁元回过神,收敛起不经意间袒露的目光,下意识挑起话头转移宋自闲的注意力。
“那你为何半夜会进我的屋里?”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送花。”宋自闲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十分沉闷。
祁元早就想问了,“你既然将花搬进你屋子里了,何必翻窗单独送那一盆?”
宋自闲一怔。
两人大眼对小眼,对了半响。
他脑袋仍是一片空白,一句措辞也想不出来,索性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脑袋耍起无赖,哼哼唧唧地说:“我好难受,我要睡觉。”
这次尾巴露出来,连藏都不藏了。
祁元看了眼装睡的狐狸,颇为体贴地说:“好好休息。”
丫鬟推着他往外走,轮椅颠了下,车轱辘碾过一个东西。
祁元回头瞥见本皱皱巴巴的书。
宋自闲可不是什么爱看书的人,他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把书捡起递过来。
祁元看了眼封面的黑色大字,立即被勾起兴趣,二话不说地卷起塞入袖中。
不问即拿是为窃,但他觉得为宋自闲做回窃贼,还是值当的。
若是不看,他又怎么会知道,前些天宋自闲在院子里又跑又跳得是在练飞檐走壁的神功。
祁元微微仰头,哑然失笑。
宋自闲有时天真的可爱。
他耐着性子,将每一页都细细看了一遍,里面的小人像有学青蛙跳的、有学狗刨地的……总而言之千奇百怪。
最后一页的背面没有图,是解释神功的诸多好处的文字。但最下面有行极不起眼与神功无关的小字。
祁元想,宋自闲一定是没看见,若是看见定然不能起早贪黑练得那般辛苦。
“博君一笑,请勿当真。”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书不好笑,宋自闲倒是很好笑。
笑完,祁元为这本命运多舛的小人书封上精美的皮,同自己珍藏的各类典籍放到一处。
倘若宋自闲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嘲笑的人还把这本书珍藏起来,恐怕会气爆炸。
但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还会有丝丝感动。
因为嘲笑他的人对他嘘寒问暖、百依百顺,还买了一摞各色各样的小人书来哄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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