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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公全身使出的力道远比平常大得多，一脚踹在林夫人胸口上。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林夫人脆弱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力，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不堪受力倒下的林妇人，原本一头盘起的发丝已散开，胸口因为剧烈疼痛，额头上冒出了涓涓冷汗。
纵然如此，却强忍着起身，口中含糊不定地道:“公…公切……莫再动手，妾身…这就…就帮公公擦拭干净，免得厉儿……手笨，再弄脏您靴子。”
林妇人一边起身说着，一边颤巍巍掏出怀里的一条白色丝巾手帕，便往莫公公弄脏的那只靴子擦去。
“拿开你这腌脏的东西，不要碰到咱家！”
手帕还未接触到靴子，那莫公公已是尖声厌骂起来，一靴子踢飞林妇人手中的丝帕。
“啊——！”
“你这‘没种’阉人，敢欺负我阿娘，小爷我杀了你！”
原本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小孩，突然间像临濒绝境的猎物起身扑了过去，张口就狠狠咬在莫公公左小腿上。
“哎哟！”
一阵锥心之痛，从小腿部传上来。
莫公公一张白红脸霎时涨红异常，小腿肉着实吃痛不已，下意识抬起了另一边脚。
要知道，宫廷里太监们所配穿的靴子都是经过特制的工料，做工内软外硬，靴头犹如木板一般，狠狠对着那小孩脑袋瓜的太阳穴位去了。
在场的众人，只见到那小孩脆弱的身子板甩飞出去，嘴巴上还死死咬着一小片衣物，上面混着一块模糊血肉，
“啊～”
宛若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从莫公公嘴里响起。
尖锐的声波，威力击透了附近的民巷胡同。
在场的小太监们，都傻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过得极慢。
地上的小孩生死不知，莫公公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好一阵才停歇。
此时此刻，莫公公在剧烈疼痛之下，内心又怨恨愤懑交加，已然失了理智。
可说是怒意达到极点，如何会就此罢休！
一双细眼左顾右盼间，拾起在身侧地面上的一条结实木棍，步伐踉跄朝晕死过去的小孩走去。
抡起手头木棍，就兜头盖脸打下去。
这一出手，也不再考虑什么后果了。
“砰！砰！砰砰……砰！”
几声闷棍，可谓打者狠辣，听者惊心。
连续十几棍后，莫公公拿眼一看，却不是打在那小孩身上。
木棍的全部力道，结结实实全落在了林妇人后背上。
她竟不知何时冲过来，替小孩挡住棍棒的。
母子两人，双双晕死过去。
莫公公打得气喘吁吁，旁边那个精明的小太监‘小魏子’见状，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到时大家都脱不了干系，急忙跑过去搀扶住莫公公。
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暗中阻拦莫公公的继续出手。
“公公，不可再打下去了，这母子二人已经受到了处罚，万一出了事，上面可能会怪罪下来，毕竟……毕竟他们还是殷总管亲自嘱咐照看的。”
莫公公原本还听不进劝说，可“殷总管”三个字入耳时，满腔的怨恨，一下冷静下来。
对对对，小魏子说的对！
自己怎么跟这姓林的低贱民妇，还有她的小野种过不去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哎呀，咱家可怜的小腿耶，今日的晦气，就当被小野狗咬了一口了！
看着晕死在地上的母子二人，莫公公厌恶地吐出一口啖。
虽说殷总管十几年时间来过这里的数次，五根手指数得过来，不会留意到今日发生之事，可能都不放心上，但总得注意分寸，留个心眼。
那小孩虽然被他们‘小野种小野种’肆无忌惮的叫，可既然被叫做‘小野种’，那么名头就有其来由的，并非平白无故。
想到这，莫公公纵然心里头再想出气，也得要顾及下那位殷总管喜怒无常的脾性。
若是为此赔上自己这条小命，就大大得不偿失了。
莫公公龇牙咧嘴地忍痛让小魏子撸起裤腿，瞧见小腿上的伤口处，鲜血涓涓而流，皮肉都不见了一块。
小魏子连忙招手了其余几名小太监，一同抬背起他走出了这间破旧的民舍小院，直往城中大道方向匆匆而去。
扔下林妇母子二人，就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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