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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风带着微微暖意,院中的枯树还未发芽,温暖的阳光却照耀在窗边的人儿身上。
沈婉鸢端坐于窗边的小桌前,左手拨动着算盘,右手持笔记录。
凛玉端着一盏温热的茶,劝道:“这几日除了用膳休息,您一直在写写算算。最近天色正好,您休息休息,去院中放纸鸢可好?”
沈婉鸢揉了揉微酸眼睛,摇了摇头。她只有知道的更多,学会的更多,才能在离开肃王府后有生存的能力。
她又指着帐簿问道:“你可知晓为何从去年进账便不如往年多了?”
凛玉正欲回答,一道低沉的男声说道:“因为江南首富的安家在京城开了店铺。”
沈婉鸢回头望去,只见陆珩身着一身亲王形制的暗红四爪蟒袍走了进来。
俨然是一副才从宫中回来的样子。
她赶忙站起身行礼,却意外看到了陆珩身后的武安抱着一盆粉嫩偏橘色的月季花。
“这是?”
“孤在宫中看它开着正好,便要了回来,放挂在你窗口的抄手游廊上,看着心情总会好些。”
这是一株藤曼月季,枝条循着廊柱挂在抄手游廊顶部的隔扇上,数不清的橘粉色的花苞在枝头微微摆动,仿若装饰了一半的花门。
随着清风吹拂,香气从窗边吹进屋内。
沈婉鸢转头看向坐在榻上翻阅着账簿的陆珩,手指微微颤抖,又转头克制了心中涌出莫名的情感,轻声说道:“谢谢王爷。”
陆珩轻嗯一声,淡淡问道:“绣坊若是有不懂,可以问孤。”
“王爷,这五箱东西放哪?”武安喘着气说道。
沈婉鸢疑惑的看着门外,陆珩指着箱子说道:“孤让绣坊和布庄把最新的东西都送了上来,婉婉看看,和你了解的有无不同。”
沈婉鸢看着下人打开了箱子,下意识走上前观察,但心中的波澜却是难以克制。
她翻动着手中的笔记,对照着绣品和布料细细端详。
沈婉鸢看着陆珩的面容,心中产生了几分动容,又瞬间收敛了情绪
现在除了讨好陆珩,寻找机会逃出肃王府之外别无办法。
“您爱吃枣泥酥吗?”
沈婉鸢会做很多糕点,这还都是因着忠勤伯夫人最爱吃,她便跟着家中厨娘学。
本想着讨好未来的公婆,却没有想到讨好的人变成了陆珩。
陆珩看着沈婉鸢身着一袭粉折枝花蝶纹纱裙,带着围裙站在锅台边,脸上沾染了几抹面粉,时不时望着他询问着口味喜好。
看着沈婉鸢似粉蝶般在灶台边转来转去,脸上满是欢喜和自由,随着锅中蒸腾的雾气升起,她嗅着其中的味道,把糕点端在他的面前。
陆珩捏着糕点,看着沈婉鸢期待的眼眸,轻笑道:“用枣泥酥来感谢孤?做出来却对自己的手艺不放心?”
“怕您不喜欢。”沈婉鸢应道。
陆珩凤眸中带着笑意,轻笑道:“好吃。”
侍卫禀报有客来访,陆珩便站起身来要离去,突然回头,淡淡说道:“春色正好,婉婉闲来可以在府中到处逛逛。”
沈婉鸢瞳孔一颤,看着陆珩离去后,清荷院的大门仍然敞开着,并没有用沉重的铁链锁上。
“凛玉,门没有关吗?”
凛玉笑眯眯道:“是啊,王爷不生气了,他让您可以在府中行走了。”
沈婉鸢心中激动难以克制,逃离肃王府的计划更近了一步。
清荷院大门敞开的第二天,便来了一位稀客。
侍卫还未见到人,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粉味,他眉头紧皱,便对着躲在拐角处的女子,叱喝道:“来者何人?”
海棠见自己被人发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仰着脖子走了过去。
“我来寻人放纸鸢,你去通报一下。”
自从与婉婉一同被皇帝赐给肃王之后,海棠便再也没有见过肃王,今日却是要好好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沈婉鸢听着凛玉的禀报,心中一阵暗喜,本就想寻着机会探探肃王的地行,现在却是有了好机会。
她赶忙放下算盘,嘱咐道:“快请进来,让海棠姑娘等等,我换好衣物便一同前往。”
凛玉看着沈婉鸢终于放下手中的账簿,赶忙让人帮着收拾。
从吃食糕点到披风纸鸢,准备着分外周到,但给沈婉鸢更衣的时候却带了几分犹豫。
沈婉鸢疑惑道:“怎么了?”
凛玉摇了摇头道:“奴婢不想扫您的兴致,海棠姑娘行事风格却是有几分诡异。”
“她不是在厨房说着有妖孽,便是在晚上哭泣嘴里还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居住的院落被翻了个底朝天,要么是嫌这里风水不好,便是嫌植物会引来鬼神。有那么几日花匠不是在搬花,就是栽种的路上。后来王爷下令,让府中众人不要管她,这才歇了几日。”
沈婉鸢颔首,笑眯眯道:“无妨,不过是放纸鸢而已。”
肃王府的花园很大,但是能放纸鸢的地方却很小,风才吹起,便瞬间坠落于层层叠叠的假山之中。
海棠望着远处,眉宇之间满是焦灼,慌慌张张便拉着沈婉鸢的手,“走走走,我们一同去寻回来。”
凛玉见着沈婉鸢被揪着离去,高声呼喊道:“姑娘,等等奴婢!”
沈婉鸢感觉海棠的速度越发的快。
假山的缝隙很多,路也很绕,海棠却快速进进来后,随手堵住了其中一处入口。
沈婉鸢心中一紧,疑虑的目光在眼底划过。
她下意识地靠在假山上,手指紧攥着突出的岩体,心跳却是愈发的快。
海棠收起了平时一副夸张的神情,向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沈婉鸢,前户部主事沈付之女,沦落云烟楼伪装暴毙后被肃王偷换,现为陛下赐予肃王的姬妾婉婉,不知我说得可对?”
似炮弹般的话使得沈婉鸢情绪愈发紧绷,她面容却装出一副凛然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着沈婉鸢反驳,海棠抿嘴笑了笑,快速说道:“不论你认不认,我都当你是了。自从陛下登基,身旁猛虎环绕,你若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铲除肃王,日后有什么愿望,陛下都会给你实现。”
沈婉鸢却笑了,她轻嗤一笑,推开海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抛弃肃王的宠爱,就凭口头的承诺吗?”
“因为沈家被抄,沈付流放边疆苦寒之地都是肃王所为。”
海棠从怀中取出一本杂记,里面夹杂着一封奏折,看着苍劲有力的笔体分外熟悉的笔体,沈婉鸢有些慌了。
“肃王为了在朝堂安插自己的人,户部便是他挥下的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