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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下面的香玉十四楼,楼楼都各不同,他求了许久的人才知晓她被送到了云烟楼,怎会留她一人在这里。
沈婉鸢察觉到身后的打手们蠢蠢欲动。
只听“啪”的一声,苏云川捂着脸颊,满目震惊地看着她。
“苏公子,罪臣之女不可赎身。从雪夜叩门,你家一盆鸡血泼向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你一介读书人,还请自重。”
“不...我不知道我娘这样对你...”
苏云川满目都是震惊,他生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现下却多了几分颓气,身上的衣袍满是褶皱。
“这位公子,婉鸢姑娘今晚已经被贵客用一千金买下,还请您莫要纠缠。”
老姑婆见这种事情见多了,也不知哪家天真的小公子,竟然要截了贵客定下的人。
“姑娘,我们该走了。”
老姑婆适时的提醒,使得沈婉鸢垂眸掩去一滴泪珠,她从苏云川的身边走过,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回去吧。”
如细烟的声音被靡靡之音所遮盖。
苏云川一双眼睛通红,他们曾在沈家老宅的树下牙牙学语地念着三字经,年少时曾在镜湖边偷偷送她胭脂,一纸书信通了快十载。
他曾经在心中认定的妻子,现在却要踏入他人的房门。
莫说是一千金,他连一千两都出不起。
想到这里,苏云川拳头重重地砸向廊柱,倚靠着墙颓丧的坐在地上,悲戚地看着厢房门开启,他心爱的女子却走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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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鸢感觉自己又燃烧了起来,顷刻之间,神智似是在逐渐消散。
脚步虚浮踉跄地被老姑婆塞进厢房内,没人支撑,她瞬间靠着门瘫软在地上。
厢房内很安静,也很素净,只有淡淡的茶香包裹在她的周围,这般明亮的屋子便是她的囹圄。
沈婉鸢越想头越痛,身体的灼热与额头的冰冷却融合在一起,她捂着愈发干涸的嘴唇,眼神迷离的看着端坐在床榻边的男子。
她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深陷囚笼,哪有选择的权利。
男人的模糊身影愈发靠近,心底的害怕都化为了眼底如星般的泪珠,珠泪顺着粉颊滑落。
“怎么狼狈成这个样子?”
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婉鸢脸上的泪珠被陆珩轻拭,她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居高临下的姿态仿若她只是一个玩物。
但她的心中却难得泄了几分紧张的情绪,眼中满是如释重负道:“您...您不是不来吗?”
陆珩蹲在她的面前,用昂贵的锦帕擦拭着她的粉颊,随手把锦帕扔到一边,恣意道:“孤只说有些难办,并没有说不来。”
陆珩冰冷的手指触碰着她的肌肤,似是在点火一般,她心底燃起了难以启齿的渴望。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被陆珩庇护便是最后一条路。
沈婉鸢迷离的眼眸满是释然,自我的放逐般倚靠在门边,露出了颈部的肌肤。
陆珩轻笑一声,骨节分明仿若梅骨般的手指横抱起她,大步走向了帷帐之中。
沈婉鸢看着陆珩倾覆而下的身躯,她紧咬着牙关,扣着他健壮有力的臂膀,含着泪水哽咽地说道:“王爷,您会照拂我吗?”
陆珩低眸看着沈婉鸢眼中被侵染上的情-玉,没有应她。
却倏然想起了方才沈婉鸢的前未婚夫来云烟楼,两人眼神的接触却还有几分情意。
陆珩把沈婉鸢抱在他的胸前,轻嗅着她脖颈处的清香,似是毒蛇一般紧紧纠缠着她的身体,哑声说道:“孤不希望再看到今天那个小白脸。”
沈婉鸢沉浮在迷离暧昧的情海之中,她没有听到陆珩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时断时续地应着。
清晨的微光撒进厢房之中,沈婉鸢缓缓睁开酸胀的眼睛,猛然与一双丹凤眼对视,她猛然一惊,忍着身体的疼痛,跪在地上行礼。
“王爷千岁。”
情事过后的味道久久的环绕着,儿臂粗的红烛燃烧一夜,已然化为了红烛,这样的氛围实在是暧昧。
陆珩却是一副餍足的样子,一双丹凤眼也带了几分温和,抬手扔给沈婉鸢一个瓷瓶,“吃了它。”
沈婉鸢看着诡异赤红镶金粉的丹药,不解,却依旧照做。
陆珩笑道:“你就不怕孤杀了你?”
沈婉鸢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裙,颈部淡淡红晕分外惹人,一双杏眸却满目淡然,“我在这里和死掉也没有区别,况且您想杀我,大可不必这般,大抵是避子的丹药罢了。”
陆珩一愣,笑道:“婉婉自是聪颖。”
沈婉鸢不知自己为何惹他发笑,只得低眉垂眸,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叩首道:“云烟楼仿若深渊,婉鸢求王爷庇护。”
陆珩带着冰冷扳指的拇指,轻柔地滑动着她的脸颊,“只要婉婉听话。”
看着陆珩离去的背影。
沈婉鸢猛然收回目光,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桌面上燃烧尽的红烛所吸引。
她看着镜子中满脸红晕分外陌生女子,心中的痛苦如同奔腾的潮水把她淹没。
沈婉鸢踉跄起身,披着薄纱,哼唱道:“红烛起,轩窗梳妆,竟是谁家新妇?”
一滴泪水无声坠落。
沈婉鸢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寝舍,趴在宣软的锦被中,眼皮的困顿短暂地掩去心头的焦虑。
睡了不知多久,等到再次醒来。
沈婉鸢一口鲜血猛然喷射了出来,铁锈般甜腥瞬间充斥着喉咙。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再以极快的速度跳动,四肢的酸痛仿若被车裂一般,太阳穴隐隐跳动。
张嘴欲唤舍友,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她喉咙深处,倏然再次涌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床榻上,身子蜷缩似虾仁一般,剧痛已然昏了她的神智。
沈婉鸢仰头看着床帐上的缠枝纹逐渐模糊,心脏的跳动也逐渐变慢,死亡的气息逐渐笼罩。
未了,耳边唯有女声惊恐的一声的“婉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