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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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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黎心里挂念着客栈的几人,便快快的上蹿下跳练功。等最后一招结束,她往四下一看,却发现孔砚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竟都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本还想着留孔砚成吃早饭,见状也只好作罢。

顶着小孩子们好奇的目光塞完早饭后,言黎一抹嘴,挥别冯仰玉,归心似箭的跑了回去。

她迈进客栈时,一楼还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伙计正坐在门口的柜台上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

言黎将提着的纸包换了个手,蹑手蹑脚的进了门,一路直奔楼上温知行的房间。

轻叩几下后,一张还没睡醒的脸出现在了门后。温知行胡乱拢着肩上披着的素色衣袍,眯缝着眼睛往外一瞧,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声音一下子惊喜了:“阿黎。”

“是我,”言黎向前一步迈进门里,将手里其中一个纸包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笑眯眯的说,“早饭,我朋友自己做的。”

温知行打了个哈欠,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进了屋,声音还混混沌沌的,带着一点鼻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就刚刚,”言黎耐心的回答道,她掂了掂手里另外的两个纸包,看了站在自己身边闭着眼睛困得摇摇晃晃的温知行一眼,也跟着压低声音,“你继续睡吧,我去找她们俩。”

“好……”她都开门要走了,温知行却突然出声喊住了言黎,“对了,等一下。”

她茫然地站住脚步,“怎么了?”

温知行在身上摸了摸,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塞到了言黎手里,她一摸,硬硬的,还有棱有角。

言黎问:“什么东西?”

“我从温家商铺里支出的银子,不算多,都给你,”温知行老老实实的回答,“昨日下午去的,我还给母亲写了信,告诉她我们在哪里,要去往何处。”

“噢。”既然是他曾经答应过她的,那言黎也就毫无负担的收了下来,揣进怀中妥帖放好。

此刻银子在手,她一眨眼,颇为愉悦道:“有什么要的就找我吧。”

温知行乖乖的说:“好。”

言黎伸长胳膊揉了揉他软软的发丝,低声道:“你睡吧,我走了。”

甩着手里的纸包走出房门,她在戚斐和陆明晞两人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敲戚斐的。

声音刚响了几声,房门就猛地被从内打开了。戚斐面无表情的扶着门框,声音幽怨:“言黎,这么早你要干嘛?别告诉我现在就要往塞北走了。”

“呃?哈哈……当然不是啊,”突然被叫了大名,言黎明显警惕起来,赶忙晃了晃手里的小纸包,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我朋友自己做的早饭,给你们带回了一点,一起尝尝嘛。”

“……”戚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心底那股被吵醒的火气虽然散了不少,声音却没软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言黎挠了挠头,将麻绳塞到戚斐手里,又指了指旁边陆明晞的房门,“拿着吧,我还得给她送。”

戚斐拎着纸包抱起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叮叮咣咣的在隔壁敲了半天也没见陆明晞开门。

言黎看了她一眼,疑惑出声:“人呢?怎么不开门?你看见了吗?”

“她一早就出去了,”戚斐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在意地说,“估计和你一样去哪练早功了吧。”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了正脚步轻快沿着楼梯走上来的陆明晞。

待走近了一看,只见她肩上系着一条赤色暗纹的襻膊,手里果然提着一张弓。

“言黎?你回来了。”陆明晞看到言黎,一愣,“这么早。”

她冲她笑了笑,将手里的最后一个纸包递了出去,“我朋友做的早饭,给你们也都带回来了一份。”

陆明晞将弓换了只手,微笑着接过,“多谢。”

言黎羡艳的看了看她手里那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弓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能给我试试吗?你的弓。”

“可以,”陆明晞大方的将弓递给言黎,又侧过身亮出她背上背的箭袋,“箭你从这里拿吧。”

“不要箭,也没有地方可射。”

言黎摆摆手,将两只手在弓上搭好,对准二楼尽头的墙壁准备缓缓拉开——本来想着以陆明晞表现出的能力来说这弓起码也得有二石,不料她还没来得及使劲,两条胳膊却忽然一松,弓竟被直接拉开了!

言黎瞠目解释的看了看面前自己的手和已经被拉圆的弓,有点难以置信的望向陆明晞,“一石?”

后者脸上的表情很无辜,“是一石,怎么了?”

言黎讪讪的松开手将弓还给了陆明晞,小声嘟囔:“我还以为起码二石三石起步。”

“有点高看我了,”陆明晞笑笑,“我平时也就随便射一射猎场里的猎物,拉不开那么重的弓。”

言黎有点失望:“好吧……”

不过她很快又调理好了自己,重新变成了一张笑脸,自我安慰似的说了两声“没事”,又道:“你们吃早饭吧,我都吃过了,味道还不错的。”

陆明晞冲言黎笑了笑,转头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身旁的戚斐却迟迟没有动静,言黎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她正站在门口扶着门盯着她。

言黎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干嘛?”

“进来,”戚斐冲她一招手,“我跟你说点事。”

咦?原来不都是不让进房间的吗?这是转性啦?言黎动了动眼睛,高高兴兴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喝水吗?”戚斐指着桌上的茶壶,“就是有点凉了。”

言黎拒绝道:“不要,我不渴。”

她凑到她旁边,连声问着:“什么事呀?什么事呀?什么事呀?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戚斐坐到小榻上,用手将纸包打开,抬头冲言黎狡黠一笑,“什么事也没有。”

她:……

言黎一下子耷拉下胳膊,失望的“啊”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在小榻旁坐下,“那你叫我进来干嘛?耍我玩吗?”

油纸包打开了,扑鼻的香气拂面而来,一块油润润的胡饼赫然躺在最中间,就连芝麻都撒的均匀细致。戚斐撕下一块放进嘴里,慢悠悠地说:“其实吧……也有那么一件。”

言黎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抓了抓她的手,“说!说!!说!!!”

“你要是想除掉那几个人,应该要稍微加快一点速度了,”羊肉的鲜香在嘴中炸开,戚斐唔了一声,由衷的赞美道,“好吃。”

对于戚斐能察觉到自己目的这件事,言黎并没有太多的诧异,甚至还接着问:“就没了?”

“最长三天,最短一天,”戚斐竖起手指在空中晃了晃,高深莫测道,“小隼啊,快点飞吧。打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啊。”

含着万千思绪跟在几人身后朝着一醉一陶然走去,言黎看着陆明晞的背影,露出了一点思索的神情。

跑堂对几人的到来已经非常熟悉了,戚斐正想往昨天的位置走,女人却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前拦了一下,指着不远处已经被拽来的屏风道:“抱歉啊客官,今日几位娘子认识的人来酒楼吃饭,先来的……我给你们带去个另外安静的地方,可以吧?来来来,咱们往那边走。”

四人倒没什么异议,正跟着跑堂的往她所指的另一处走时,屏风的一侧却突然钻出了个人影。

言黎心里有事,对周围的环境就敏感了些,目光下意识地追过去,却愣了一下,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那不是孔砚成吗?早上见面时她就是这副打扮,错不了。她是从屏风里出来的,那就是跑堂所说的“几位唱曲娘子认识的人”?

戚斐也跟着站住脚步,“怎么了?”

言黎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指孔砚成,后者就先发现了她。

孔砚成顿了一瞬,朝着言黎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的目光先是简短的在几人身上扫了过去,最后冲着言黎笑了笑,“想不到在这又见到言姑娘。”

戚斐压低声音:“她就是你来晋原找的人?”

言黎幅度轻微的一晃脑袋,又呵呵一笑,好奇的往屏风那边看了看,问:“我听跑堂的说那边是娘子们在吃饭,你……”

孔砚成很流畅的就应了下来:“嗯,她们是我的朋友。难得来晋原一次,我来找她们吃饭。”

两人说几句话的功夫,跑堂的也凑了过来。她先是朝着孔砚成笑了笑,显然是极为熟悉的模样,随即又问:“二位认识?”

孔砚成点点头,“认识。”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竖起的屏风,“你们是不是想去那里坐?我们之前惯常在那边吃,今日又看着没什么人,就索性还在那了,抱歉。”

“这有什么抱歉的……”言黎晃了晃手,笑道,“早上你走了,没吃到刚出炉的胡饼。”

“还做了我的份?”孔砚成惊讶了一瞬,又敛下眉目,“对不起,我不知道,看你练功练的专注,又着急和她们见面,所以才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当然没事呀……”言黎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摇僵了。

戚斐笑了笑,望着她道:“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一下终于解救了言黎的手,她冲着孔砚成眨了一下眼,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还是孔砚成主动说:“我叫孔砚成,砚璞的砚,成规的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注释:一石:大约30公斤二石:大约60公斤砚璞:可做砚台的美石成规:前人制定的规章制度,也指现成的规则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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