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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学校的途中，车厢内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闷氛围。
即便是粗线条的何向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移到张花春旁边的座位，凑近压低声音，试探性地询问：“这两人吵架了？”
张花春摇了摇头：“不清楚。”
“你昨晚不是和杨亦巧一起回房间的吗？后面发生了什么？”何向晨一脸八卦地追问着，仿佛想从张花春这里挖掘出一点猛料。
张花春瞥了一眼坐在车后面沙发的杨亦巧，见她正侧着身看着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谈话。
她回想了一下，才说：“昨晚我们回去后，就去泳池游泳了，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不过她那时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对劲，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何向晨听后，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他环顾了一下车厢内的第四人，胡煜坐在车厢前方的沙发上，独自沉浸在书海世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难道和死党有关？”何向晨猜测道。
张花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视线穿过胡煜，看向他身后的副驾驶席，温泽宇带着眼罩，早已进入梦里会周公。
他昨晚没有睡好么？那么早就回房间了，打那通电话的人是谁呢？他看上去还挺高兴的，会是那个“林深见鹿”吗？
昨晚温泽宇离开后，杨亦巧也拉着她一起回了房间，然后约定一起去泳池游泳。
张花春没什么兴致，游了一会儿就趴在游泳圈上偷懒。
杨亦巧游了半个小时，来到池岸休息，见她发呆，于是问道：“还在想着温泽宇的事？”
张花春没回应。
“既然那么在意，就干脆去问呗。”杨亦巧喝下大半瓶水，说道：“你一直这样闷在心里，也不是办法。”
张花春叹了口气，终于开口：“算了吧，我根本没这个立场。”
“什么立场不立场的。”杨亦巧拍拍她的肩膀，“老潘不是说过，爱要勇敢说出来，不搞暗恋耽误学习。”
“早就说过了。”张花春无奈地笑了笑。
杨亦巧大吃一惊，口中的水呛进气管里，猛烈咳嗽起来。
张花春见状，连忙坐起身，拍着她的背顺气：“你没事吧？”
杨亦巧摆摆手，咳嗽停住，然后说：“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勇敢果断。”
张花春扯着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勇敢有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拒绝了。”
杨亦巧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什么？他……他拒绝你了？他为什么拒绝你？什么时候的事？”
张花春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就是我在体育课上晕倒那次，我和他说了自己的心意。他说他没法对女生产生恋爱的感情。”
杨亦巧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可他刚刚明明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忽然间，杨亦巧似乎意识到什么，然后愤怒地挥了挥手，像是要将空气中的不公正一扫而尽。
“真是不公平，这么帅气多金的家伙，为什么偏偏是个gay？”
张花春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着好友：“gay？”
“呃……就是同性恋，简单来说，就是他喜欢的是男生。”
张花春愣住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男生和男生，也是可以的吗？”一直以来，张花春以为“爱情”、“喜欢”、“恋爱”是专属于男女之间的名词。
“那有什么不可以，爱情不分性别，不仅有gay，还有lesbian。”
“等等，等等，lesbian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张花春皱着眉头，满脸困惑。
杨亦巧眸色微怔，解释说：“lesbian就是女同性恋的意思，她们喜欢的是女生。”
张花春双目大睁，这她而言冲击太大，她混乱了，困惑了。
原来，他喜欢的是男生，他竟然喜欢同性。
她回想起自己在体育课上晕倒时，他关切的眼神和温暖的怀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哀伤。
“那他对我的善意和友好，对我不设防的亲昵与靠近，只是因为在他眼里，没有把我当作异性？”张花春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杨亦巧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理解与同情。
“我也不好说，小春。如果这个假设属实的话，他对你的感情，是把你当作朋友，甚至当作亲人，但绝非恋人。”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特别的朋友。是她自己傻傻分不清楚，会错了意。
张花春感到自己的心像被重物击中，沉了下去，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难怪那时他会说，不希望我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结果，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张花春目光空洞，低声自语。
“小春，你……没事吧？”杨亦巧观察到张花春情绪低落，像是大受打击，不由地替她担心。
“我没事。小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取下救生圈，踩着楼梯上岸去。
“小春，你要去哪？”杨亦巧问道。
“我心里有点乱，想一个人静静。”张花春语音轻颤。
她拿起躺椅上的毛巾，裹在身上，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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