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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王妃每年都会去祁县的白寒寺祈福,今年也不例外。
一如既往,温婉带女儿预备行李。因为至少要在白寒寺诵经抄经静坐,大概会小住上个把月,所以要带很多东西。
瑜姐儿最喜欢库房,这里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装满宝藏的山洞。
一进去,她就好奇的翻翻捡捡。
温婉觉得,若是把女儿扔在库房,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在里头玩一天。
库房大而杂,要收拾出一家人个把月的衣物和日用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整个下午,温婉在里头都转晕了。
等到晚上容珩从兵营回来,母女俩还在库房里捣腾。他一脚踏进库房时,娘俩正在镜子前比划色彩斑斓的衣裳。
“娘亲,这是什么衣服,”瑜姐儿握着一根悬挂铃铛的腰带,“我没见过。”
瑜姐儿拿着的,正是温婉随嫁来的几件跳胡旋舞的胡服。
“娘亲学过胡旋舞,这是外祖母给娘亲做的舞服,”温婉打开那一箱笼,“记得那会儿娘亲才十来岁,家里特意请了胡姬老师呢。”
两人正比划着,身后传来容珩的声音:“你还会跳胡旋舞?”
温婉回过头,便见一身杏袍常服的容珩站着门口,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淡漠的脸庞上。
“我可是琴棋书画文舞双全,您没想到吧。”温婉略显骄傲的道。
容珩:“穿上跳一个吧。”
见他不信,温婉还真就去换上了舞服。
瑜姐儿也跟着换上了她儿时穿的小一码的胡服。
温婉穿上绯袄,头戴翡翠花冠,上身锦绣绿,衣袖如彩虹,宛如柳絮般旋转到容珩身边,露出两截白皙藕臂,玉臂轻舒,手应鼓,银玲舞,衣带飘飞,轻盈如风。
她看到了容珩眼底掠过的一丝惊艳。
随后瑜姐儿也跟在温婉身后,依葫芦画瓢的旋转,没两下就晕头转向得倒进娘亲的怀里。
容珩忍俊不禁,煞有介事的评价道:“小蝴蝶没有大蝴蝶好看。”
瑜姐儿不乐意了,气鼓鼓道:“我不要喜欢爹爹了。”
这小作劲儿,定是跟她娘学的,容珩如此想着,嘴上打趣道:“你眼里只有易枫,哪里还有我这个爹爹。”
这话噎得瑜姐儿急赤白脸的道:“啊——爹爹可恶!”
温婉跟着容珩附和道:“她适才还问我,这次去白寒寺,易枫去不去,干脆把你送到易府住得了,省得日日闹我。”
瑜姐儿让爹娘一起笑话,脸都要羞没了,双手捂着耳朵,嘴里像只小蜜蜂嗡嗡嗡。
“不听不听,爹娘念经!不听不听!爹娘念经!”
瑜姐儿就像个小萝卜头似的,蹲在地上苦哈哈,小脸委屈巴巴。
温婉过去,拉着女儿起来,小丫头还挺倔,硬是不起来,嘴里直嚷:“娘亲跟爹爹一起欺负容瑜,容瑜是没人疼的小白菜!”
温婉便哄:“哪里是小白菜,你是我的小心肝。”
容珩坐在箱笼上,看着母女俩拉扯。
这一辈子,每日都欢声笑语,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安喜乐,白头到老,他心已足。
*
顶着初秋早晨的寒露,王府车队缓缓出发前往祁县。
祁县在齐王封地的汉城以南,白寒寺位于祁县西南角的灵山之上,香火盛名在外,来这里供奉佛陀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因此也是一个相当富庶的地方。舒王妃信佛,去过的众多寺庙中,最为喜欢白寒寺,因此带着妻眷老少,年年都来。
进入祁县后,再有三日,就能到灵山。
车队有护卫队保送,行进途中,却见到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叩头拦车。
舒青青掩鼻跟舒王妃嫌弃道:“这乞丐身上的味道好难闻。”
出门外在,舒王妃要维护齐王府的形象,尽管她不喜那些肮脏的乞丐,但还是让婆子分了一包银子给他们。
舒王妃叹道:“百姓生活也不容易。”
不光是舒王妃的马车遭到乞丐挡道拦截,后边温婉的马车,也遇到了相似的情况。
刚吃完饭的瑜姐儿,朝母亲道:“娘亲,他们说好饿,我可以把食盒里的馒头给他们吗?”
食盒里装了十来个馒头。
温婉点头应道:“去吧,分一半出去,记得留五个给我们当晚饭。”
平时她就教导瑜姐儿日行一善,碰到需要帮助的人,能帮一把手便帮一下。
容珩见马车停了,女儿下来送馒头给路边的乞丐,眸光微微眯起。
他同余祝道:“听说祁县富庶,怎会有如此多的流民?”
容珩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虽说汉城在父王的治理下甚少出现贪污的情况,但是祁县离汉城中心较远,一时欺上瞒下,也是有的。
细想之后,容珩低声嘱咐余祝了几句:“趁此机会,你拿着我的腰牌,私下调查一下祁县的财务状况。”
余祝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
车队继续行进,在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灵山脚下。众人都累了,便停下休整一番。
温婉让春桃把汤锅和晒干的热干面条拿出来,就着余庆砍来的柴火,简单烧了锅热水,面条扔进去,煮软后捞出,再淋上麻酱和料汁。
一顿简单的热干面餐食就好了。
容珩吃的飞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连着干了两碗热干面,余庆也吃得极快,仿佛有人要跟他们抢似的。
他都吃完两碗了,温婉才吃了小半碗。
“你们吃这么快,是谁跟你们抢吗?”温婉七分震惊中并着三分无语。
容珩瞟她碗里的热干面一眼,倒是余庆解释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兵营里我们跟那帮饿狗吃大锅饭,但凡吃慢一点,锅里可就没了。”
温婉听他这么说了,不禁有一点点心疼起容珩来。
“你和瑜姐儿慢慢吃,不着急。”容珩擦了嘴,目光看向身旁的清澈的溪流。
温婉:“您要是觉得饿,食盒里有馒头。”
说起馒头,容珩眉头微皱:“流民如此之多,却不曾听祁县县令汇报过一回,这百姓心中该如何评价父王?”
温婉:“听我父亲说,贪官哪里都有,不过汉城大多数的官员都还挺好的,我相信百姓也会这么想。”
说罢,她从糖盒里分出了半块颗麦芽糖送到他嘴边。
小麦和糯米做的麦芽糖,香甜可口,润肺去燥。
俩人共吃一块麦芽糖,甜滋滋的,一抬头,只见瑜姐儿目光幽怨的看着他们,标志性的鼻烟壶翘嘴又来了。
“好哇,爹爹娘亲偷吃糖,还得不给我吃!”
温婉尴尬笑道:“娘亲是为了你好,吃糖太多对牙齿不好。”
瑜姐儿张开嘴,央求道:“好娘亲,就给一颗嘛。”
拗不过女儿的撒娇,温婉还是给了她一块:“就吃一块。”
温婉倚着马车靠背眯盹儿,一时思绪有些漂回到过去。
前世的容瑜,那会跟她一起去白寒寺,别说撒娇要糖吃,就连说话都不敢抬头,成日畏畏缩缩的躲在车角,与自己这个做娘亲的一点也不亲近。
那会儿是她第一回做母亲,不知道怎么跟女儿交流,主动搭话,却总是遭到女儿的冷脸。
可如今,女儿长成了小太阳,活得自由自在,她也由衷的感到开心。
*
车队抵达灵山半山腰,总算来到了云雾缭绕中的白寒寺。白寒寺因为客流量越来越大,因此沿着周围扩建了庭院。
容珩和温婉入住后,放下行李,温婉便累得不想说话。
丫头婆子抓紧时间烧水,让夫妻俩赶紧沐浴好休息。
温婉洗完,穿着中衣,躺在里间的塌上,白日里的困倦一下子冒出来,整个身子都觉得沉了。
里间焚着香,丝丝缕缕,撩撩绕绕,闻着很静心。
容珩随即也沐浴完上床,温家能感觉到他身上携带的湿气。
这几日都在赶路,夫妻虽然在一个马车,但也由于有人在,没有行过房事。
只有一床被子,容珩掀了进来,与温婉挨着。
这里的床,没有静思居的大,因此两个人贴的紧。
因灭了烛,只有微弱的月光,钻进窗格的缝隙,影影绰绰的穿过账顶,给温婉勾勒出一个柔和的侧面轮廓。
大手一伸,温婉就被他捞进怀里。
“明日还要礼佛……”温婉感觉他脖颈的热度,睫毛的轻颤,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那是明日礼佛,现在容珩不想礼。
他只觉得,饿了三天的狼,得大餐一顿。
尽管温婉累,但是这事主要出力的人还是容珩,她只需要躺着便成,因此便就由着他折腾罢了。
只是这一折腾,便到了后半夜。
温婉也不明白,他都骑了一天的马,怎么还带有力气骑,身子骨都被他给摇晃散了。
不比在静思居,由于隔壁院子住着舒王妃,她也不敢放肆的出声,整个过程,只发出了低低略带压抑的声音。
但就这种似有若无的声音,让容珩再夜又叫了一回水。
次日一早,温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一片青黑,顿觉人呐,还是不能过于纵欲。
然而,始作俑者却神清气爽,只是早餐又多干了一碗热干面。
作者有话要说:
容珩:好饱,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