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沾血的衣服褪下来之后，裴云熙又在柳鸿月身上发现了一处伤口。
柳鸿月还没来得及阻止，裴云熙就动作极快地把他的衣服又拉下了一半。
看清楚了才发现，那里不是新的伤口，而是一处陈旧的伤疤。
看到那道伤疤，裴云熙也愣住了，伤口的位置十分凶险，再偏一点就可能伤及性命。当初下手的人应该想置他于死地。
“你这是怎么弄的？”裴云熙问。
“这里只是旧伤。”柳鸿月扯过衣服遮住那道伤口，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裴云熙也没急着追问：“好了，还是先把你现在的伤口处理完再说。”
她一边给柳鸿月止血换药，一边念叨道：“不要放着自己的伤口不管，要是处置不及时，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嗯。”柳鸿月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裴云熙觉得八成是没有，她现在又想叹气了。
包扎好伤口，裴云熙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伤口会留疤吗？”
嘴上说的是他肩膀上的伤口，视线却忍不住往柳鸿月胸口那道旧伤的位置飘。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道疤很好奇。
柳鸿月却会错了意：“肩膀上的伤口不会留疤。”
他的手按在那处伤疤的位置，手无意识地攥紧衣襟：“这处伤疤，如果你觉得碍眼的话，我想个办法去掉。”
裴云熙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
听到她说不介意，柳鸿月松了口气：“那就留着吧。”
裴云熙越来越好奇这道疤痕的来历了。
“除此之外，你身上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了吧？”裴云熙转头又问他。
柳鸿月想也不想，肯定地回答道：“没有了。”
不管裴云熙问的是现在受伤的地方，还是以前受伤留下的疤痕，确实都没有了。
裴云熙从上到下反复打量他，还是有些怀疑：“真的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柳鸿月拢起衣襟，绝不给裴云熙第二次扒他衣服的机会。
他身上曾经有很多疤痕，鞭伤，剑伤，药物腐蚀留下的烫伤，在被柳庄主收养后，便找机会全部去掉了。
唯独胸口上这道伤疤，柳鸿月不想去掉。
“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裴云熙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刚刚醒，也算是大病初愈。这样一番折腾下来，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但她还是在意那道疤在意得不得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胸口的疤是怎么留下来的？”
“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裴云熙不甘心：“这么神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确实不方便告诉你。”
柳鸿月移开目光，在心中默念。因为这是和你有关的伤疤。
“好吧好吧。”裴云熙念叨道，“你不告诉我也行，只要你接下来别往身上再添新伤就行。”
“……云熙。”柳鸿月沉默了一下，拧着眉问她，“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事情过去后，我怎么抱怨说教你都听着，为何是你一直在念叨我？”
裴云熙：“……额。”
裴云熙语塞，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罪恶感只存在了一瞬间，她马上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我那时是乱来了一些，但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她虽然身体虚弱，但从小到大上蹿下跳就从来没有留过疤。
柳鸿月就不一样了，他胸口那道疤一看就很凶险。这一次也一样，肩膀上被扎了两个血洞，却连处理都不处理一下，就这样放着不管。
再往前面看，可以追溯到他们结契的那一夜。裴云熙从屋顶上往下跳，最后是柳鸿月的头被她给撞肿了，而裴云熙一点事情都没有。
系统还时不时地给她发布任务，叫她去救人。柳鸿月真是动不动就处在危险之中，并且是个超级脆皮。
这样一合计下来，柳鸿月不是比她还脆弱吗？
意识到这一点，裴云熙就更加觉得自己占理了，丝毫没有要反省的样子。
柳鸿月满脸正色地扯过她的手臂，手指按在她脉上：“你昏迷了三天。”
裴云熙：“哦，三天，不算长。”
柳鸿月：“……”
“三天真的不长。”裴云熙轻描淡写地和他解释道，“我以前还昏迷过更长时间，你还是快点习惯比较好。”
裴云熙说完这句话，柳鸿月眸光一沉，脸上的表情就唰地一下消失了。
“……啊。”裴云熙看到柳鸿月这熟悉的冰块脸，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她也只敢和柳庄主这么说，说她会不会下次就撑不过直接生死道消了，下次会不会醒不过来啥的。
但这在裴家其实是个灾难性的话题，会被她两个哥哥敲脑壳。怎么到了柳鸿月这里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抱歉，不用习惯也可以。我说笑的。”裴云熙默默地钻被子里，把自己埋在里面，她现在有在反省了。
“我没有生气。”柳鸿月隔着被子拍了拍她。
裴云熙又从被子里伸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表情：“真的吗？”
最近好不容易能在柳鸿月脸上看见生动一些的表情了，裴云熙也觉得和他相处起来更加轻松了些。
结果她一句话，直接让柳鸿月回到解冻前。
“我没生气。刚才探你的灵脉，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柳鸿月多少有些无奈，毕竟裴云熙是何种性格，他也早就知道了。
“你接下来好好休息就好。”他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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