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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头发的青年叼着棒棒糖，无视了一旁“闲人勿扰”的牌子，哼着歌一路走进了大厅。
厅内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人从青年面前经过，无一人注意到他。
青年也没在乎这些，径直走向大厅中央的询问台。
今日在询问台值班的是一个女生，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青年眯了眯眼睛，觉得她面生，想来应该是新人。
女生看到青年走向她而后娴熟地把手肘架在台上，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不免有些气愤。
“抱歉先生，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您离开。”她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轻声开口。
青年嗤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什么东西——那是一张通行证。
“这位小姐，我是有通行证的。”他凑近女生，嘴角微扬。
女生明显是不喜欢这种赤裸裸的挑衅，但碍于对方有通行证，也没说什么，只是别过了头。
青年笑了笑，走进询问台，伸手就要拉开其后侧的木门。
“啊，对了，”他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了脚，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开口，“不要把情绪那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说着青年拉开了木门——门后是一片黑暗——他看了一眼女生有些发颤的肩膀，笑了笑，随即抬脚走入黑暗。
黑色逐渐吞没了他的身影，木门随着他手腕的带动轻声合上。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地处城市边缘。一开始，这家医院并没有什么名气，来这里看病的寥寥无几。
更何况它地处边缘——相比之下，市中心的医院更有魅力，不是吗？
然而一年前的一场疫情，让这家私人医院名声大响。
在面对那之后出现的各类新型病毒，人们还是更加相信这所医院。
而它的名声也在这个地区打响。
「蚕莹医院」。
在医院大约十公里处的一家餐厅内，一位少女拿着手机与什么人交流。
来来往往的顾客看着这位阴阳头但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
看时间差不多了，零起身去付款。
收银员看零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还背着个书包，认定她是还在读大学的学生。
收银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着零就想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女儿——如果她们还在，也是在读大学。她故意给零打了折扣，尽管这要从她本就少得可怜的工资里扣。她还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纸上递给了零，告诉她有不适应的地方可以找她。
零似乎没想到妇女会这么做。她张了张嘴“啊”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妇女微笑着：“我女儿还在的话，跟你一样大。”
零闭上了嘴。家人一向是她内心最柔软的部位。她向妇女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望着零离去的背影，妇女仿佛看见了那天女儿离去时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吊坠中两个女儿的笑颜。
她合上吊坠，继续迎接着各类顾客。
教授合上书离开讲厅，学生们也陆陆续续离开。
而坐在最后排枕在自己臂弯里的男生却没有行动。
毕竟大多是上同一门课程的，所以学生们也基本知道这位男生的情况。
他是近几年来生物系最有天赋的学子，甚至有传言说有望超过曾经学校的名人，也是现在政府科研人员的学长，余幻。
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人敢接近他。
因为他的眼睛。
纯黑色瞳孔很少见，更何况是他这样的。
男生的眼睛里只有深邃的漆黑，如黑洞一般，所有光亮都被吞噬，留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空洞。
有女生想去提醒他下课了，被同行的学生拉住，逃也一般地离开了。
待所有学生走完，讲厅内只剩下男生一人时，电话铃声适时响起。他幽幽地抬起头，随手接起电话。
对面是一个清亮的男声：“云海，这个周末回来不？”
顾云海甩了甩头，使自己清醒了一点后才开口回答。
“我回去的，萧银哥，”他说着眼睛望向窗外，“不出意外的话我今晚就能回去。”
“今晚？你不上课吗？”陆萧银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随后他一拍脑袋，“我这什么记性，你晚上没课。”
“那我们等你回来哈，你陆焱哥做了一桌子菜呢。”
顾云海轻声笑了。
“好。”
黑色长发的女生坐在天台上，望着远处发呆。
黑发随风飘散，迎来远处夹着信件的白鸽。
少女缓过神来，接过白鸽的信件。
信件字数不多，却让她如坠冰窟。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数秒后，她睁开眼，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该去找祂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似乎没有尽头，光亮只是一个小点。
陆萧银没有丝毫畏惧，他哼着歌，看着远处的光点越来越大，最后将他包裹住。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图书馆。
他随便拿了本书便找地坐下，将书瘫在脸上，而自己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肩膀处传来的击打打断了他的思考，伴随而来的是一个清亮的声音。
“哥。”
他放下书，回过头对来人露出一个微笑。
“素洁。”
被称为“素洁”的青年在他的身旁坐下：“跟云海说了吗？”
“当然，”陆萧银答道，“他今晚就回来。”
“你最近情况怎么样？”陆萧银转过头，紧盯着对方丁香色的双眸，似乎是要整个沦陷进去，“没人再来烦你吧？”
对方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云冰，萧银，这些资料麻烦你们了。”
红瞳的青年将一叠纸放在两人面前后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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