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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啊，睡着了。”梁凉忍不住叫醒了秦亦生。
一双凌厉的眼倏忽睁开，眼神没刹住车吓到了梁凉。
“……”
秦亦生看着她默默后退半步的动作眨了眨眼。
梁凉又双手合十的拜了拜，“我错了你接着睡。”
“……不是，”秦亦生清了清嗓子，直起身来，“我不是怪你叫我，我就是……”
长得比较凶而已。
“不，您该怪我，我错了。”
“……”
秦亦生无语的摆了摆手。
他伸伸懒腰继续记录工作……
梁凉缩在旁边静静看着，但好像若有所思。
半晌。
“想去就快去吧。”秦亦生叹了口气，放下笔转身看她。
梁凉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真放不下就别装了，死都死了。”秦亦生无奈的看着她。
“……但我去也只是远远看一眼啊。”梁凉有点动摇，低下头玩起手来。
秦亦生无语的笑了一声，“你跟我长篇大论谈爱情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纠结啊？”
“那不一样！”
“哟，”秦亦生放下笔，“怎么不一样了。”
“你们俩都相依为命多久了，我们才几年。”秦亦生看着眼前的小女生眼神左飘右飘扑闪扑闪的，感受到了她的纠结。
那个难受啊。
“不想看看你死了他什么反应？”秦亦生受她传染抓起怀表玩了起来。
叮铃叮铃。
金属碰撞的声音衬得这片小天地静的可怕。
“……”梁凉皱皱眉使劲揉了揉头发，最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你陪我去吧！”
秦亦生：“……”
他不太相信的指了指自己，露出疑问的表情。
“对，你陪我去。”梁凉指了指他。
“小姑娘你这多少有点欠揍哦。”秦亦生笑的吓人，“我一个日理万机的死神陪你去找人，合适吗？”
“哎呀，”梁凉站起来跺了跺脚，急得要转圈，“你就陪我去一趟能耽误多久！”
“至少耽误八十个人投胎。”秦亦生算了算。
梁凉：“……”
秦亦生：:-）
“你就陪我去一趟吧……”梁凉最后是真的求人了。
秦亦生多多少少还想做个人，没再笑了，“你怕什么？”
“我，”梁凉抬眼看看他一双眼黑亮黑亮，秦亦生再次感叹不愧是自己收的命，没有黑雾，简直了要是所有魂魄都这么赏心悦目……他还能再坚守岗位五百年。
“我怕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梁凉可怜至极道。
秦亦生叹了口气，“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一个中央空调呢？自己不难受吗每天这样。”
“他之前不是这样的，”梁凉摇摇头，“我之前和他一起说话聊天，他眼里真的只有我的。”
“你都自己说了，那是以前了，人都会变的。”秦亦生苦口婆心，无奈又无语。
“我不相信他这么容易变，我感觉他不是那种人……”梁凉嘟囔着。
“小姑娘，”秦亦生气笑了，“你这是被冲昏了头脑了，渣男都是谎话连篇的。”
梁凉再次抬头瞪着眼睛真诚道：“他不是渣男。”
秦亦生一个白眼差点没翻过去。
“真的不相信我吗……”梁凉声音都快小到听不见。
“在哪呢知道吗。”秦亦生突然问。
“啊？”梁凉有点懵。
秦亦生像看智障似的看了她一眼，“你的绝世好男人，现在在哪知道吗。”
梁凉逐渐笑开了花，抓着秦亦生的手喊到：“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秦亦生笑容逐渐凝固。
咔哒……
怀表被按下时间键，匆匆忙忙的世界停住了。
秦亦生又出门锁门一套操作，双手揣兜下着台阶，一转身才发现梁凉也停在了门口。
他又一拍脑袋过去冲她打了个响指。
梁凉这才活过来般眨了眨眼，半天才对上焦看着秦亦生笑了起来。
“笑屁呢。”秦亦生再度嫌弃。
“没啊，”梁凉有点惊，“我笑了吗？”
秦亦生扶额第n次感叹爱情使人智商变低，连自己笑的像傻子都感受不到啊……
“给个位置吧，带你去找他。”秦亦生轻轻叹气，柔声说。
他虽然觉得这种舔狗行为很不理智，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很傻逼……
但他也得尊重一切主观上的爱。
不是因为谁谁谁多么死心塌地多么专一，而是爱本身就值得尊重。
梁凉看着他，逐渐从满眼笑意布上泪花，晶莹翻滚间就皱起了眉，“谢谢你……”
秦亦生无可奈何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屁孩儿。”
梁凉这回没反驳什么，笑着哭着难得安静。
“你不会这辈子就没放下这个渣男一个人吧。”秦亦生双手揣兜站在一旁看着她。
“事儿挺复杂的。”梁凉吸吸鼻子。
秦亦生挑眉，“十七岁的人生能有多复杂？”
“那你猜猜为什么十七岁的人会这么恶毒的咒一个人去死，”梁凉看他一眼，“哪怕是牺牲自己几十年的性命，也要弄死她。”
“……那也是你自己的原因吧。”秦亦生淡淡道，“你不可能只想杀了她一个人吧？”
“哈哈，”梁凉破涕为笑，“你确实见过挺多人唉。”
“哈。”秦亦生冲她假笑一声。
“我原本就打算如果这次成功了，就再去柳树那许愿的。”梁凉说。
“……我就知道。”秦亦生死鱼望天。
“你不知道，”梁凉又对他说，重复道，“没有人知道。”
秦亦生：“……”
“走吧，”梁凉撩撩头发，“大哥！”
秦亦生差点一步绊倒，警告道：“不许这么叫。”
“行！”梁凉豪爽的一擦鼻子，手又往前一伸，“大哥说什么都对！”
“我tm弄死你算了……”秦亦生一把打在她脑袋上。
“啊，”梁凉捂头认输，“错了。”
“说地址！”
临近正午，太阳逐渐升高，四散的阳光在尘埃里奔涌，晕染着暖暖的人世间。
初春的季节总给人生机勃发的感觉，不知道哪一处细柳冒了新芽，草地长出嫩花，生命就再一次轮回了，最后压垮枝头的那团雪也悄无声息的在某天夜里独自消融了。
“……”
秦亦生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反光和无言的沉默。
梁凉左右看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今早来找我那个人帅不帅？”秦亦生突然问她。
她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你家小天使？”
秦亦生没说话。
“挺帅的，”梁凉真诚夸赞，“是路过的蚂蚁都会花痴的程度。”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把我又带回来了。”秦亦生转头一个假笑。
这个角度梁凉正好躲在秦亦生的影子里，四周都是明丽的阳光，但逆着光看他阴影里的死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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