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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在后山悬瀑留下一道极深的刻痕。
山崖上处处都是剑意，只要步入其中就像是被万剑齐齐攻击一般。
林纵对此仿佛没有感觉，在剑痕之中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一个被劈成两半，但居然还能用的通讯符。
另一边响起来灵丹峰弟子钟岚的声音。
“林师兄？稀客稀客……你不是向来不吃丹药吗？辟谷丹啊……给谁？！！！你师妹？！！！你也有师妹？！！！！！”
林纵把通讯符拿得远了一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钟岚还在震惊之中：“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送来！”
“不用，让仙鹤来，你太烦。”
“你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上门吗！”钟岚难以置信，“师兄你这么对我就算了，对新弟子不能这样啊！小姑娘对修真界的印象就要毁在你这里了怎么办——”
“聒噪。”林纵依然很冷淡，“这么容易被毁掉道心那还不如回去做凡人。”
钟岚咬牙：“做你师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彼此彼此。”
钟岚还在震惊中，又有点迷茫：“……什么意思？”
“让仙鹤来，不然她饿死了就是你的错。”
林纵丢下这句话，把通讯符丢掉。
钟岚发出了最后的爆鸣：“不要一言不合就毁通讯符啊！可恶的有钱人！”
有钱人三个字回荡在后山，林纵并不理会，提剑，竟然朝着悬瀑而去。
剑意断水，仿若凝滞时间一般，瞬息后悬瀑发出轰鸣声，天地灵气被彻底打乱又重塑。
剑如囚笼，林纵垂眸，霜雪一样的剑刃上，是比剑刃更冰凉的眼眸。
裂痕从剑刃中心散开，然后迅速地遍及整个剑身，最终彻彻底底变成了满地的碎冰。
许久以后，鹤唳声才响起，钟岚的仙鹤从来不敢靠得太近，这只已经是胆子最大的。
*
白攸在洞府里躺下。
公鸡终于解放，在半夜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打鸣声，然后识趣地压低了声音。
“尊上！那姓林的还是不怀好心！这些正道坏得很！”
白攸纳闷：“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就是想饿死你！让魔域失去希望！”
白攸：“……”
她为什么要对一只鸡有期待。
她坐了起来，揪着公鸡的鸡冠，冷冷道：“吐出来。”
“喔——喔喔喔喔——”
公鸡一边打鸣，一边让她把储物袋扯出来。
这东西虽然粗制滥造，但在修真界也不常见，藏在公鸡这里是最合适的。
不过云清宗上下都不缺法宝，这个宗门一直都是修真界有名的大户。
白攸在储物袋里挑挑拣拣，还是找了一盒红豆酥饼出来，慢悠悠吃着。
若说食物，果然还是凡人的最好。
她惋惜着自己不能把点心铺子的大师傅带走，公鸡忽然叫了一声。
“有人来了？”
更早的是剑意。
其实那个人和剑也没有什么差别。
白攸按下公鸡，自己推门出去，恰恰和林纵对视一眼。
锋锐无匹的剑意缓慢地散去，林纵眯了一下眼睛：“嘴角是什么？”
白攸下意识伸手，指尖擦过去空无一物，“没有渣……”
她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好像被耍了。
林纵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向她丢过来一个瓶子。
白攸下意识接住。
上面只写了辟谷丹三个字。
“七日一颗，凡间的食物不可多吃，尽是浊气。”
“……哦。”
林纵又道：“师父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好——收我为徒的时候除外。”
“……”墨无痕就两个徒弟。
白攸没说话，因为她觉得这家伙似乎不是在嘲讽她……
只是顺便而已。
更不爽了。
林纵却自顾自道：“但那老头还不算蠢到家，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那个老头好像是你师父吧？
白攸道：“师兄就是那一堑？”
林纵并不理会她的挑衅。
“不论你有什么秘密，入门之后，凡尘尽忘。”
白攸不说话了。
林纵御剑而去，同样并不多言。
白攸转身回洞府，那些修行功法还在一边堆着，她动都不想动，只是想着林纵的话。
林纵对她的信任度基于对墨无痕眼光的信任。
墨无痕有林纵这个大弟子，又收她为徒，若说没有算计，白攸不信。
但是……
好累啊。
她实在太累了。
赶路很累，说话很累，敷衍云清宗的人很累，琢磨墨无痕在想什么也很累，懒得去想。
其实吃东西也很累。
红豆酥饼她嚼了半天也只吃下了一块，白攸倒了一颗辟谷丹出来，把那颗噎得要命的弹药一口吞下。
入腹即化作一道暖流，看来品质不错。
白攸靠在简陋的石床上，储物袋里当然有被褥，但她动也不想动。
公鸡战战兢兢：“尊上？”
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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