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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太极殿正门,一路往西去。
越过甬道上方的琉璃瓦片,如因指着太极殿西侧一尊样式奇特的角楼问皇帝:“这儿是什么地方?整天能见到,但从未听人提起过。”
皇帝顺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楼顶一片细密的绿色琉璃瓦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有些神情不大自然,咳了一声说:“那儿是雨花阁,是座佛堂,也是宫中十座佛堂中最大的一座。”
如因来了兴致:“既是佛堂,为何样子跟寻常佛堂不大一样?”她边指边说,“你瞧屋顶上头,南北是卷棚顶,东西是歇山顶,一个屋顶竟有两幅模样,真是少见。”
皇帝含糊带过去:“供奉的是密宗佛教,跟中原地区的自然不太相同,”皇帝又让如因看雨花阁对面的慈宁宫后墙,“慈宁宫也有一座大佛堂,是当年孝圣太后每日礼佛之处,你若想拜佛,不如去那边。”
如因觉察出皇帝的遮掩,定住脚不往慈宁宫去,眯着眼笑起来:“雨花阁里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你就这样怕我看见?原本我也只是好奇这座佛楼长得跟其他地方不大一样,可眼下,我还真想进去看看。”
皇帝无奈:“没有不让你看的意思,只是雨花阁里供奉的都是源于西北的藏传佛教,佛像跟你平日里素常见过的不大相同,怕你见了也兴致平平。”
如因主动拽着皇帝的手朝雨花阁走:“这会儿绝不会兴致平平了。”
皇帝被她拽着,又跟她强调:“春如因,是你自己非要进去看的,要是等一会儿捂了眼觉得难堪,你可甭怪我没提前劝你。”
“难堪?”如因嗤笑,“我阿玛素来信佛,我陪他进佛院礼佛上香次数也不算少,怎么会有佛像会让人觉得难堪?你别觉得我不懂,就可以随意用话来搪塞我。”
皇帝无奈,只自己抿唇低笑,由着如因拽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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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因站在鎏金的铜塑佛像面前手足无措,两个眼珠子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皇帝抱臂站在旁边,玩味的看她脸上五光十色的神情,不怀好意的笑:“这下满意了?看够了?”
她的脸颊已经涨成了浓郁的红,头侧过来对着皇帝,可眼神飘忽着,不敢跟皇帝对视。
如因支吾道:“……怎、怎么是这样的,你也不提前跟我说。”
皇帝乐不可支:“你摸着良心说话,我刚才到底有没有告诫过你?你自己油盐不进,这会儿又反过来嫌我是个什么道理?”
如因又气又羞,转头就要走:“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简直不可理喻,谁能想到宫里头还会有这样的东西。这、这叫佛像?估摸着也是你诓骗我的,诚心就要让我难堪。”
皇帝却伸手拽住如因的手臂,一用力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夏初衣料轻薄,身子相互一碰,隔着布料都能感受的到肌肤温热的触感。
距杭州那一夜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些日子两人朝夕相对,倒是都努力压制着蓬勃的情感,发乎情止乎礼,没再有过那样甜蜜梦幻的相处。
皇帝想撒开手,可又舍不得,两人一下子都有些沉默。
隔了半天,皇帝到底还是维持了原本的姿势,长臂紧揽如因,清了清嗓跟她说:“这确实是尊佛像,名曰欢喜佛,是密宗的本尊神。这座雨花阁算是宫中的密境,平日里不许人进来。”
如因叫他半抱着,鼻尖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说不清是源于雨花阁内略有闷热的气温,还是源于心中的躁动难安。
她微微动了下身子,试图拉开一些距离:“怎么会有这样的佛像……既然不让人进来,又何必修这座佛堂?”
皇帝低了声:“欢喜佛是男女佛,男女两情相悦,是顺应天地自然的事情,这佛也故因此而生。依着规矩,每位皇帝和皇后大婚之前都会一起到雨花阁里来拜欢喜佛,所以这座佛堂,拢共也没开过几次。”
他的声儿渐次软下去:“前朝的时候,只有一位皇帝是登基后大婚,其余的,都在做阿哥的时候就有了福晋,登基之后福晋顺理成章册立为后,便不需要到雨花阁里来。到了本朝却不一样,从皇玛法到皇父再到我,都是登基时尚未成婚,这雨花阁便开的多了些。”
如因羞的不敢看缠颈相交的两个铜人,却又好奇,想看又不敢看,只一眼一眼短促飞快的偷瞥,嘴里咕哝:“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
皇帝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面颊侧边:“你我成婚之前早晚是要再来一趟的,今儿这一趟,也不算莽撞,就当做是提前带你来看看。”
如因臊的不行,反手拉住皇帝的手掌:“走罢,里头太热了。”
皇帝握了她的手跟她一起出来,见古树参天,满目苍翠。两个人沿着小径往北边去,北边的延庆殿、宝华殿都是礼佛祈福的地方,这一方院落也比宫中其他地方更添几分清静幽深。
两个人一直携着手没松开,皇帝感受着手中柔夷的温热,心头发软,开口道:“我之前已经给皇父和皇额涅去了一封信,跟他们说了咱们的事儿。也说了当年我在春家落水是你救了我,我的白玉无事牌这十来年也一直在你手里。”
如因一下子悬了心:“他们……怎么说?”
太上皇后是宫女出身,又是汉人,册立皇后之前有多不容易如因有所耳闻。可她呢,虽说是齐人,却是个抛头露面的商贾,是比宫女还不如的身份。
太上皇后好歹还是老西越王之女、九门提督的外甥女,当时都如此艰难,更不要提如因自己了。
皇帝温和道:“他们很高兴,说这是天作之合,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意,叫咱们好好的,等定了大婚的日子他们便回京来给咱们操持婚仪。”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如因眼眶有些热:“我还以为要经历很大一番艰难。”
皇帝摇摇她的手:“怎么会,皇父和皇额涅是过来人,知道有情人不能相守的痛苦,自然由己度人,愿意接纳你。再说,你是流玉姑姑的女儿,也不算什么外人,知根知底的,正好合他们心意。”
皇帝忽然又说:“对了,还有一事。说不准咱们家很快要双喜临门。”
“怎么?”
“闲闲跟他们到了蒙古,在那达慕大会上结识了蒙古台吉乌日图。乌日图比我要大几岁,之前入京朝见时我见过,生的仪表堂堂,是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巴图鲁。他跟闲闲似乎互相中意,只是谁都没先开口,是令荣姑爸和狄莺姑爸觉出来有些不对劲,猜着应该是互相动了情。”
如因打心眼儿里高兴:“真好,公主性子洒脱,草原想来会比宫掖更适合她。”
曲径通幽处,身后跟着的奴才远远儿隔了一道弯。皇帝凑近如因,捧了她的脸,用目光细细描摹。
她有些羞,垂了眼睑,轻轻推他:“做什么呀,白天呢,还有那么多人。”
“看不见,他们也不敢过来,”皇帝软了声,“今儿,我歇在你那儿好不好?”
如因心脏怦怦跳,潮热的汗顺延着脊背一路上行,从衣领的空隙中散出暖烘烘的潮意。
“不是有起居注官盯着么,还有敬事房,”她嘀咕,“可见皇帝也没有多么自由。”
皇帝闷闷的笑起来,低头啄她的唇,一下一下,似乎意犹未尽:“我偷偷的,等晚上歇下就打发他们都走,再悄悄去找你。”
她面红耳赤:“堂堂一国之君,你也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皇帝说,“自打我搬进太极殿,心里就总盘算这件事儿。路线我都规划好了,就走东边儿环廊过去。到时候让常旺把东边儿的值守太监给撵走,掐着时候赶在晨起之前再回前头体元殿就是了,没人能察觉。”
如因软软攀着他,身子早已经酥下去,全靠皇帝一双大掌抚托着:“……这要传出去像什么话?一国之君天天晚上溜墙角?”
皇帝却义正言辞:“当初皇父为了同皇额涅亲近,扮成侍卫夜里去跳御膳房的围墙。后来皇额涅知道了他是皇帝,气他瞒着自己,众目睽睽下关了门不见他,皇父就站在御膳房门外头低声告罪,一直念到皇额涅心软才开了门。皇父当时都没觉得自己丢人,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也不能叫溜墙角,至少比当初皇父翻围墙可要保险的多。如因,我们赫连家的男人都专情,即便传出去也没什么,外头的人想说便说,想笑便笑,与我们都不相干。”
见如因低着头不说话,皇帝大掌钳了她的腰,故意摇晃几下:“行不行?行不行?”
如因绷不住笑,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不远处隐约有人声急促。
声儿不算太大,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可话语中的急促与忧惧如因听得分明。
如因一下子清醒,猛推一把皇帝:“是不是有要紧事?”
皇帝虽想跟如因亲近,可还不至于色令智昏,清清嗓,自己退了半步才沉声唤道:“什么事?”
常旺弓着腰快步凑过来,面色凝重,抬眼看了如因两下。
他靠近二人,惴惴然的说:“苏州府快马直报吏部,院试禀生洪鄂春·逾白被人检举在院试中买通考棚官丞,有抄袭舞弊之嫌。苏州府贡院已照着规矩先行封存了所有考生答卷,撤下院试榜单。因此事涉及洪鄂春家,吏部不敢擅专,吏部尚书周安峰特进宫求见,人就在外头候着,请主子爷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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