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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被查出身孕后,就将中馈之权移交给了徐氏。徐氏自然乐呵呵地接了过去。
四月底,许久没有回到陆府的陆希月终于回来了。陪着陆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后,她才回到了徐氏的清溪院里。
只是她前脚才踏进房门,就立马变了脸色。满眼的疲惫和落寞,看得徐氏又心惊又忧虑。“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徐氏担忧的目光,陆希月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母亲,我成亲也有半年了,可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大嫂和二嫂都已有了身孕,我实在是着急。”
明明同房的次数不少,每次同房后也都喝了助孕的汤药,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看着陆希月苦闷的表情,徐氏柔声安慰她道:“傻丫头,这种事可急不得啊!你看看你大嫂不也是许久才怀上身孕的吗?”
见陆希月低垂着眼,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徐氏叹息着问道:“有没有请大夫瞧过?”
陆希月落寞地点了点头。“夫君请大夫给我看过,都说我的身子没问题,也开了些滋补助孕的汤药,可就是迟迟没有怀上。”
听了她的回答,徐氏思忖片刻后说道:“你在府里住上一夜吧,晚些时候我再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看着徐氏关爱地眼神,陆希月柔顺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徐氏就让陈妈妈去回春堂请了一位姓李大夫过来。李大夫为陆希月把完脉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才一脸沉重地对她说道:“夫人的身子确实没什么问题,若照你所说,同房次数那么多,实在不至于半年都没有怀上身孕。”
李大夫说罢,迟疑地看着陆希月说道:“夫人方才说每次同房后都喝过一些汤药,也许是那些汤药的问题。夫人可知道那汤药用的是哪些药材?”
陆希月懵懂地摇了摇头。汤药是檀清玄请人开的方子,她并不清楚其中用了哪些药材。
见状李大夫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地说道:“这样吧,下次夫人将药渣留下来,让人拿到回春堂来给我看看,若真是汤药的问题,早些更换也不碍事。”
听了李大夫的话,陆希月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陈妈妈送李大夫出门的时候,徐氏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希月,心底隐隐有些忧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檀清玄存着怀疑,想了想她还是沉声说道:“药渣的事先不要让姑爷知道,免得节外生枝。你私下让银杏寻了药渣送去回春堂,等找出了原因再和姑爷说吧。”
闻言陆希月心中一滞,惊愕地看向了徐氏。“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夫君吗?”
见陆希月一心向着檀清玄,徐氏心中发堵,面上多了几分怒色。“你呀就这么相信他吗?陆希瑶才死了几年,你真的觉得他这么快就会死心塌地对你好吗?”
陆希月被徐氏问得一怔,面上渐渐涨红,眼里划过无助。檀清玄对她是挺好的,至少在外人面前是很好的。
回到了檀府,他即便是笑着,也常常是疏离的。仔细想想,除了在榻上,他的热情少的可怜。
可她那么爱恋他,哪怕只有那一点点的温情,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他们的人生还那么长,她相信总有一天檀清玄会忘了陆希瑶,真心实意地对她好。
第二日一早,去沧浪院里看过秦姝之后,陆希月就坐上马车回了檀府。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银杏去厨房偷偷拿了些药渣,悄悄地去了回春堂。
午后银杏带回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李大夫说,那些药并不是能让女子有孕的药物,若是在行房后喝了那些汤药,反而难以受孕。”银杏说的很是隐晦,可陆希月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那些药会让我难以受孕?”陆希月喉咙一哽,艰难地问了出来。
银杏不安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怜悯之色。“是,李大夫说……那些是常用的避子药……”
闻言后,大受刺激的陆希月惊骇地倒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当天夜里檀清玄再次踏进她房里的时候,面对他的求欢,陆希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既然不想要我生孩子,为什么还要与我同房?”
看着陆希月红着眼歇斯底里地质问着自己,檀清玄眸色一沉,冷冷地望着她癫狂痛苦的模样。
“你是我的妻子,与我同房是你应尽的义务。至于孩子,你不配怀有我的骨肉。”
一改往日的温润,檀清玄的话说得格外残忍无情。
陆希月心痛地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不配?他竟然说她不配有他的孩子?
“我是你的妻子,我若不配生下你的孩子,那谁才配?”陆希月神色凄楚地质问道。
檀清玄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漠然说道:“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陆希月凄怆地后退了一步,一颗心早已碎落一地。带着不甘心和绝望,她哀戚地说道:“你还忘不了四妹妹是不是?可她早就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听她一遍遍提起他深爱的陆希瑶,檀清玄愤怒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暴躁地低吼道:“你不许提她!要不是你,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陆希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底最后一丝依恋也消失殆尽。她凄楚地哭道:“四妹妹不是我害死的,顺天府都查清楚了,雪绒也已经死了,你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吗?”
“你还在狡辩,陆希月,我以为你只是骄纵跋扈,没想到你还谎话连篇。好,你不肯承认,那就和我去见一个人。”檀清玄愤怒地拉着她离开了檀府,趁着夜色朝城南一处宅子走去。
一座普通的民宅里,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坐在灯下绣着帕子。陆希月被檀清玄拉着推门而入,妇人听到声响后骤然转过头来,陆希月定睛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绿莹?
绿莹也没有想到檀清玄会带着陆希月来见她,心中亦是惊骇不已。“二姑娘……”
“绿莹,将你当日告诉我的话再和她说一遍。”檀清玄眉眼冷漠地对绿莹说道。
绿莹心中一震,敛去眼底的惊异,垂下眼眸,带着几分哭意说道:“二姑娘,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为四姑娘抱屈。当日若不是你推了四姑娘一把,四姑娘好好的就不会落胎。”
说到此处,绿莹甚至落下了泪。“雪绒不过是一个粗使丫鬟,一个月才几百文的月银,又如何能买得起那么昂贵的断肠草?雪绒死了之后,我曾偷偷去过她的房里,她的枕头底下还有你赏赐给她的东西。”
陆希月错愕地摇着头,厉声说道:“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又怎么会给她东西?你分明就是在诬陷我!”
绿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哀怨地转身从匣子里取出了一只质地清透的玉镯。
陆希月望着那只镯子,心中一紧,惊讶地说道:“我的镯子怎么在你手上?”
闻言檀清玄的目光一沉,满眼都是阴霾。“你还说不是你?这只镯子就是从雪绒房里拿回来的!陆希月,你还要撒谎撒到什么时候?”
陆希月呼吸一窒,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宁愿相信一个卑贱的下人也不肯相信我?”
檀清玄眸光倏然变冷,忿忿地甩开了她的手。“她是下人,却也是瑶儿身边最亲近的人。”
相信她也就等于是相信他的瑶儿。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陆希月凄楚地笑着,眸中满是绝望之色。
这个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却是这样猜疑她,不肯相信她。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檀清玄被她凄厉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痛苦地握紧了拳头。陆希月定定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逃避。
她自嘲地笑了笑,又转头看了一眼泪痕未干的绿莹。“是因为你信了她的鬼话,想要报复我是不是?”
看着绿莹搁在桌上那个竹青色未竟的绣帕,一低头又看见了檀清玄系在腰间的那个同色的香囊,陆希月心里只剩下满心的苦涩与不值。
“檀清玄,我们和离吧!”
闻言,檀清玄震惊又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她,脑中有一根弦倏然崩断,他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行,我们不能和离!”
“你这个懦夫!”陆希月心痛地咒骂道:“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四妹妹,可一边以报复之名娶了我,另一边又将她从前的丫鬟金屋藏娇,你的真心可真低贱呐!”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颇有些壮士扼腕的决然。说罢,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转身就哭着跑了出去。
大街上夜色深沉,陆希月神色仓惶、跌跌撞撞地跑着。她曾信誓旦旦地在祖母面前说想要赌一把,却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凄惨。
一个心怀鬼胎的绿莹轻易地就将怀疑的种子深深种在了檀清玄的心里。那这半年来她的付出又算什么?
她说檀清玄的真心低贱,可她的爱不也卑微到了尘土里吗?
命运真会开玩笑,给她机会,却又让她空欢喜,最后落得一败涂地,狼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