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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怎么还不醒？会不会有问题？他会不会永远不会醒？”虚静一惊一乍，跪在床边拽着床单，“师叔师叔，你答应我要传授你全部本事给我的，你怎么能一觉不醒呢？”
虚疑只觉刘砚辞身上的被单快要被自己记师哥拽下床，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无比羡慕，从掌门对他的态度看来他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得到掌门真传了。
虚疑说道，“师兄，桦长老不是说了嘛，掌门很快就会醒的，你就别担心了。”
“我哪知道他伤得这么重。”虚静一脸不服气，担忧地说道，“听长老说师叔之前还受了‘炙’，我天，师叔到底是什么脑回路？这么反人类的邪祟之术怎么能随意使用？哎……师叔也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
虚疑小声说了一句，“你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虚疑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一夜未合眼的初白，手肘狠狠地敲了自己师兄一下，虚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头，“早知道他叫我退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离开，不然师叔也不会……”
虚疑噗嗤一乐说道，“师兄，难道你不离开就能帮得了掌门吗？我们能不给掌门添乱已经很好了。”
虚静眼角时不时偷瞄初白，心中害怕生怕师叔醒来这位冷冰冰的初医生告状，讨好地说道，“初医生，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们留在这照顾师叔。”
虚疑想又是一个错误答案。师兄真是直男癌晚期。
“不用了。我在这里，你们回去休息吧。”初白的眼睛直盯着刘砚辞，可刘砚辞就是不醒。他怎么还是不醒，桦长老不是说他很快就会醒的吗？他会不会还留在魂梦之中？
虚静说道，“啊？这怎么行？”
虚疑实在是忍不住又拽了自己这倒霉师兄一把，赔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谢初医生，我们师兄弟二人也辛苦好几天，这就先回云鹤派休息，如果掌门醒了还请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放心。”
初白点点头，虚静说道，“师弟，你怎么这样？师叔还没醒过来，我们怎么能回去？回去岂不是要被桦长老骂死？”
“喂你拽我干什么？要回去你先回，我要等师叔醒过来再走。”
虚疑说道，“你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虚静疑惑，“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走不了？”
“师兄，你再不走轻则罚跪大堂，重则碎尸万段。”
“？”
……
那日小黑被初白赶走之后刘砚辞就被众人抬回广济堂。
这已经不知是初白看见他第几回昏倒，但这次虚静说要抬他回广济堂而非住医院时，初白竟能坦然接受，并且毫无反驳地照做了。
可回到广济堂之后，出于医生的职业病，她看见刘砚辞身上那些伤口之后又开始担心，这样不消毒，不输入抗生素不将伤口缝合真的不会感染伤口吗？
果然，刘砚辞整晚高烧，烧得直说胡话。初白强忍要拨打120的冲动，索性还是虚静脑子活络，先派人去云鹤派请桦林出山给刘砚辞疗伤。
桦林一到广济堂看见平躺在床上的刘砚辞，询问诸多问题，可站在原地的初白愣是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上来。她对刘砚辞了解的太少，从桦林的对话中她一知半解地知道刘砚辞为了追查黑猫对她的伤害竟然私下地府请判官，为此他受到很重的惩罚。
她不知这个后果会有多严重，但从向来谈笑风生的桦林嘴里知道这惩罚不轻。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看起来这么精明，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这么傻气？你做了这么多，要不是桦长老说我一样也不知道，你以为你是无名英雄吗？”
初白气不过，两指狠狠捏着刘砚辞高挺的鼻子，松开之后鼻尖微微泛红越发透着可爱。
“你怎么还不醒？”初白凑近刘砚辞，几乎是山穷水尽地将两指轻轻压在他的手腕上，“脉象平稳，伤口也包扎好了，怎么还不醒？你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一直不醒让我怎么回答你？你在魂梦里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这么嘴碎，该不会一醒过来就反悔了吧？”
“你要是反悔了，应该知道我是神外一把刀吧？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床上的刘砚辞依旧平躺在床上不说话，初白有些急了，“你烧也退了，心跳也正常，怎么还不醒？真应该把那个桦老头强行留下，现在你不醒，他又不在身边。我告诉你刘砚辞，你再不醒过来我就不告诉你我的答案。”
“那可不行。”
“砚辞！”初白高兴坏了，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漂亮的杏眼眯成一条缝，“刘砚辞，你刚才一直在装睡？”
当女朋友全名叫你时，你就应该知道此刻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刘砚辞自然不甘示弱，插科打诨，寻找各种理由借口，“不是，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我是这种人吗我？我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一时之间很难苏醒。”
刘砚辞清醒时的话总是那么不可信，初白冷冷地看着他，鲜活的他，看见这张嘴巴恨不得揍两拳的他。
“你怎么还生气了呢？不气不气，气坏自己不值当……”
见初白脸色不对劲，刘砚辞一时拿捏不准她的情绪，不敢继续开玩笑，轻轻拍她后背，“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答案……唔……”
刘砚辞眼前一黑，嘴唇间感受到温润的甜味，那急促又芳香的气息吐在他鼻息之间乱了方寸，渐渐地又尝到了酸涩的滋味。
这是一个夹杂着泪水的吻，又咸又甜地流进刘砚辞的嘴里。
“哟铁石心肠的初医生怎么哭了？你可是神外一把刀，谁敢让你哭？”
“就是你这个混蛋。”
初白是越说越哭，越哭越急，好像裂开一条缝之后黄河水便决堤，素来冷静如她，怎么会如此不冷静不受控制？
刘砚辞拭去她的眼泪，“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好好的？”初白抄起软枕头朝他脑袋砸去，“桦长老说你再晚半刻就废了你知道吗？哦对，你是天才道士，你是云鹤派未来的希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对吧，刘掌门？”
“啊这？桦林那老家伙到底和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回头我处理他，你不要生他的气。”
“生他的气？刘砚辞，你倒是会甩锅。”
初白视线下移看着刘砚辞那个烧黑的一小节手指，他连忙卷起自己的手，看不见看不见你就是看不见。
“诶呀，这是人判官和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偷偷告诉你，我在地府很有人脉，人…啊不是，是鬼见了我都给我三分薄面，黑白无常大人都和我称兄道弟，不信下回我们再见面我带你去。”
初白那火气直冲天灵盖，“你再说一遍？”
刘砚辞眼睁睁看着初白头顶的头发似有慢慢竖起来的征兆，完了完了，她真的发脾气了，连忙扶着脑袋，“我头疼，真头疼，心也疼。”
初白问，“还有哪里疼？”
“肝疼。”刘砚辞伸出手勾住那只细嫩却颤抖的手指，“不信你摸摸。”
“我摸你个鬼。”
刘砚辞腆着一张俊脸，“便宜不占白不占嘛，来，我不怕被你占便宜。”
那只狗皮膏药似地手指初白想甩又不能甩，被得寸进尺的刘砚辞捞着机会一把拉进怀里，“宝贝，你是怎么打破魂梦的？”
初白被耳朵边一句宝贝给烧得没法说话，抖动肩膀挣脱这个登徒子的怀抱。
“别动，我伤着呢。”
初白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她忽然画风一百八十度转弯，甜甜冲他笑道，“你想知道？”
“当然，要知道宝贝，打破魂梦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是有多了不起啊。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嘿嘿，附耳过来。”
刘砚辞乖乖凑近。
“我就不告诉你。”
“疼！疼！”
初白那只动手术的手差点没把他耳垂揪下来。
其实事情发展是这样的。
“你有的，只有执念深的人才能建造出很牢固的魂梦，初白……你好好想想…我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
在魂梦中刘砚辞说完这句话就体力不支倒地而亡。
“刘砚辞！你醒醒！”
初白伸出两指放在他鼻息间，他呼吸已经全无。
“拨打120。快……不对，砚辞说要击破魂梦，我的魂梦。”初白擦干眼泪，“初白你要保持冷静，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
“刚刚他说什么？说……心魔，我的心魔，我的心魔是什么？”初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说的心魔到底是指什么？”
市警局门口。
茶色车窗玻璃慢慢放下，初白熄火下车，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你好，我来找孙武敬队长。”
保安队队长看了一眼美丽的初白，拿出记录本登记，“请问你是哪位？来找孙队干什么？”
“我叫初白，是牧氏集团牧如野的继女，我来向孙武敬队长自首。
“什么？”
门口的警卫忽然一愣，还真以为自己耳背，牧氏千金初白他是认识的，之前也来过几次找刘队，怎么今天忽然就……？他仔细观察初白的表情，眼角泪痕未干，可一双杏眼圆睁坚定无比地看向警局大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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