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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绪醒来时就看到趴在床边的苏宁舟,他撑着坐起身来,苏宁舟被惊醒,抬头茫然地看着江宴绪。
江宴绪捏了捏她的手,说道:“去那边睡吧,我很好。”
苏宁舟睡得脑袋有些热,她知道江宴绪是怕她身染风寒才这么说,她对此避而不答,问道:“渴不渴?”
经苏宁舟这么问,江宴绪才发觉喉咙不适,他点点头,现在说一句话都忍不住的想咳几声。
苏宁舟猛地站起来,腿脚都有些发麻,江宴绪抬手扶着苏宁舟的胳膊,担忧的看着她,她笑着摇摇头,缓了会儿才去给江宴绪倒水。
江宴绪喝了几口,喉咙的不适感得以减轻,他摸了下苏宁舟的头,小声说:“不用担心我,我还不至于瘫在床榻上,去睡吧。”
苏宁舟认真说道:“江宴绪,你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我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我。”
江宴绪知道劝不动苏宁舟,他往里挪了挪,给苏宁舟腾出一个地方,苏宁舟坐在边上,想了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江宴绪自嘲道:“人家都说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到我这里只能算是个自保的功夫,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反倒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的。”苏宁舟笑笑,“我给你讲一下我小时候吧。”
江宴绪拉着苏宁舟的手,说:“好啊。”
话音刚落,唐世就端着一碗药过来了,苏宁舟立刻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唐世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对着江宴绪说:“喝吧,喝了好的快。”
江宴绪往后退,直接缩在了角落里,他满面愁容,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没必要了吧,我,我觉得我挺好的,真的。”
唐世的语气不容置疑:“挺好的也要喝。”
江宴绪笑容僵在脸上,不情不愿的接过药,从小到大他都十分厌烦这个味道,闻着这味道,他的思绪不自觉的被拉回到了儿时,那个时候他也是如此,只是没人耐心哄着他,他娘更是掰着他的嘴把药灌下去,他哭的撕心裂肺,险些没吐出来,他娘语气颇为严厉,叫他不许哭。
没想到长大后还是要喝,江宴绪认命般的闭上了眼,自己喝总比别人灌好的多。
江宴绪喝完后就把头埋在臂弯里,唐世笑嘻嘻的接过碗,夸道:“这才对嘛。”
直到唐世离开,江宴绪都没有抬头,苏宁舟又坐了回去,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江宴绪抬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宁舟看着江宴绪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宴绪听到声音一脸哀怨地看着苏宁舟,把头偏到一边,不去理会她。
苏宁舟弄了下被子,靠在边上,她想着小时候的事情,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说道:“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是单手抱着我和温音尘,他就这么耐心哄着两个孩子,期盼能把我们哄睡着,他好乐得清闲。但事实并不如意,我和温音尘哭得一个比一个凶,他常常被吵到头痛,但又无可奈何。”
江宴绪听到这里扭头看着苏宁舟,苏宁舟好像没怎么哭过,难不成在小时候哭尽了?
想到这里,江宴绪很好奇苏宁舟儿时是什么样子,应该挺可爱的吧,不像他,每隔几天就要捣乱一次,把侯府弄的鸡犬不宁。
苏宁舟的声音把江宴绪的思绪拉回:“大一些后他们两个人住在一处,其实我一个人住挺害怕的,尤其是面对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后面师父大抵是看出我睡不好,就弄了个屏风,他背对着我坐在屏风前,我就躺在屏风后,等我睡着后他再离开。”
“最后师父离开了,一声不吭,温音尘静静的看着哭累的我,只说了一句话‘师父离开了,兄长养着你’。我当时听了,心里却当温音尘在说笑,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却说要养着我,后面他去武馆,小小年纪和别人在台上打得你死我活,很长时间他都是带着一身伤回来,我让他别去,他说那东家给的多,习武之人不能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就算来日沦落到沿街讨食,也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别看那些个乞人被说是泥腿子,不体面,但他们却什么都清楚,甚至地位都在我们之上,没什么人敢得罪他们。我趁着温音尘不在,以银钱为饵,向他们打听了一些有关于我师父的事情,他们说师父和皇家扯上了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我,想要找到我师父就要和那些上京的贵女们打交道,他们教我世家大族的规矩,以及贵女们的喜好,这才让我有了接触当今皇后的机会。”
“我把这些告诉了温音尘,他却竭力反对,说皇宫是个很可怕的地方,甚至为了看住我不惜把门窗封死,但我给他下了药,他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见了,我把身上银两给了温音尘,入宫后我发现皇宫真是个好地方,有我没见过的美景,更有我接触不到的人,只是那里的规矩未免有些太多。”
苏宁舟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事情不用她说江宴绪也知道了。
他伸出手拉住苏宁舟的胳膊,让苏宁舟靠在他怀里。
苏宁舟安安静静的靠着他,她其实挺喜欢有人陪伴的,一个人的滋味她体会够了,这辈子也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江宴绪拉着苏宁舟的手,说道:“如今一切都在变好,咱们一定会等到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苏宁舟点点头。
与此同时,本说要来换苏宁舟的四人却被拖住了手脚。
宁亭靖说是三阁的人遇到了麻烦,拉响了天枢阁的鸣镝。
而天枢阁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闻声响,必救其人。
四人没来得及告诉江宴绪和苏宁舟,匆匆牵了马匹出城。
据说三阁是来调查城外神女庙的,不知为何,本该七日返程,硬是拖了十天,就在宁亭靖为其担忧之际,便听到了这一声响。
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宁亭靖思来想去,只能把此重任交给四阁。
交代完这件事,宁亭靖就寻了江宴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他们两个,这次分头行动,只盼能够一切顺利。
四人心急如焚,策马狂奔。
“吁——”
高文寻见到了三岔路口,只好勒停了马,这一片地带他并不熟悉,神女庙也是近些日子才建成,只有一座殿宇,该往哪边走是个难事。
三人随即也停住了,就在几人分析该往哪里走的时候,成群结队的鸟儿振翅飞出山林,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身侧的山林在脚步声中显得异常诡异。
几人心如擂鼓,一时间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救我!”随着这一声呼喊,山林里跑出一个衣衫染血的男子。
梁昭定晴一看,是楚贺。
楚贺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人,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衣摆处还绣有兽面纹。
这人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看来三阁的确遇到了麻烦。
高文寻眼神变得狠厉,低声说:“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说完就立刻拔剑而出,一脚就踹在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后退数十步,愣是没有倒在地上。
只这一下,几人就清楚他们的武功打不过对面,只能跑为上计。
三人随便选了一条路,朝着前面奔去。
高文寻拉住楚贺的手,两人快速上马,不多时,就甩开了后面的黑衣人。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发现了一处驿站,高文寻亮出了令牌,并请求他们保守秘密,如果有人追到这里,就说没有见过。
楚贺身上的血有一少部分是他自己的,海达给楚贺包扎好后就叫几人进来。
容雁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宁先生只说你们遇到了危险。”
楚贺抿唇,一直皱着眉,丝毫没了从前的轻松,整个人被疲惫环绕着。
楚贺喝了口水,握着杯子的手隐隐发抖,整个人抑制不住的粗喘着气,像是想到了及其可怕的事情。
四人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楚贺哆嗦着唇,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他几度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此刻不能把人逼的太紧,几人耐心安慰楚贺。
楚贺缓了很久,小声说些什么,高文寻侧耳去听,只能隐约听到“杀人,神女在杀人”这样的话。
几人听后只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楚贺没有注意他们,自顾自的吞咽了下口水,说道:“他们应该还活着,只是……只是我们分开得太久了,我没办法了,我只能放出这个。”
楚贺拉着高文寻的衣袖,央求着他:“咱们回去吧,回去之后再找他们,我不行了,我……”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高文寻的匕首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海达冷冷地说:“你不是楚贺吧。”
面前这人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他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
海达“啧”了两声,“还真是漏洞百出啊。第一,楚贺的声音不是你这样,你很明显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学着他说话。第二,楚贺比我高一些,但你比我矮。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楚贺腰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留下的,我有一次正好撞见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清楚。第四,更重要的一点,楚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同伴。”
梁昭接过高文寻的匕首,她拿着匕首去蹭“楚贺”的脸,说道:“你刚出现的时候,他们很明显是在故意放走你,甚至都没有追几步,哪怕是演,也该演的像一些。”
“哈哈哈哈。”面前这人笑了几声,他右手撒出一把粉末,趁着几人捂着嘴的间隙破窗而逃。
四人没有追赶,既然确定了他的身份,那也没必要留着他,省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在背后捅他们一刀,只是不知道真正的楚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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