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又是一夜的风平浪静,谁料约莫子时,女子啜泣声和敲门声又传了过来。
这声音跟催命似的。
苏宁舟立刻惊坐起来,眼神迷茫的环顾四周。
海达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抬手捂住耳朵,声音却没有减弱,他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定了定神,眼睛逐渐恢复清明,眼神有一瞬间的凌厉,这抹杀意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海达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在他人看来,海达一直都是一副憨样,可他是在落月村长大的。
落月村,哪里会有善茬。
江宴绪和高文寻也被这声音惊醒,纷纷起身查看情况。
经过这几日的经历,高文寻明白了一件事,一直躲避或许能换来一时的安宁,却无法躲避一辈子,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容雁和梁昭也坐起身,今夜是个不安宁的夜,与其东躲西藏一直忍受,不如今夜就窥其根本,她们倒要看看门外的……是人是鬼。
六人都做好了准备,随着江宴绪推门,六人全部冲了出去。
面前,是一个身着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子,她正在叩响对面的门。
海达和高文寻交换了个眼神,双双点头,一起冲了过去,女子却好似有意躲避他们,没有选择和他们正面交锋,而是快速闪身躲了起来。
二人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呈两个方向追逐女子。
其余四人对付夜夜伏于屋顶那个,这个显然比底下的女子聪明许多,她眼见没有胜算,竟然一挥衣袖,藏在袖中的粉末散于空气中,四人快速抬手掩住口鼻,待粉末消散后,人影已经不见了。
被人耍了。
高文寻和海达这边眼看就要追上了,那屋顶上的女子不知从哪冲了出来,对着二人一挥手,高文寻手疾眼快地拉过海达,二人背对着她们,粉末没有进入口鼻,只是人还是追丢了。
几人完全没有心思睡,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有两个人。
只是她们是怎么精准无误找到他们这间屋子的?
若说是正巧撞上了,恐怕不会。
外面那么大动静,村里居然没有推门出来看,是个奇怪事。
但如果是怕她们,倒也说得通。
不过这下算是打草惊蛇了,他们若是会再次出现还好,若是经这一遭不再露头,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江宴绪想了下,问题还是出在卢家母子身上。
明亮的烛火来回摇曳,点亮了暗沉沉的屋子,隐约间能看到身边人的神情。
海达问道:“这是不是他们的一场局呀?不然怎么丢了孩子都不在乎,死了人也不在乎,现下出现各种声音也不在乎。”
“是啊。”梁昭也不明白,“他们总不能是无端搞出这档子事吧。”
容雁凑近了些,问道:“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说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对他们来说不一定会有好处,但对咱们一定有坏处。”苏宁舟注视着江宴绪,“先前说了,有人把消息透露给了他们,这才能让消息及时传回来,可那个人是谁至今还不知。第一个问题,他为何要帮咱们?”
谁都没有答话。
“第二个问题,帮助高文寻和容雁的人纷纷自报家门,究竟是真义气,还是假慈悲?”
江宴绪和苏宁舟对视良久,终于开了口:“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们有意为之吧?”
“猜测而已,你们不妨大胆去猜。”苏宁舟这话一出,几人陷入沉思。
这件事情的始末已经铺在他们面前了,方鱼带着孩子寻人,被卢佑救了,卢佑母子把人关起来,后面女子带着孩子投井,自那之后村子开始传来诡异事。
可最大的问题是怎样坐实真的是卢佑母子把人关起来的,他们并没有这个证据,一切仅凭猜测。
他们今夜见了那两个人,可以确定一件事,不是冤魂作祟。
既然是人,那就一定有办法。
这种诡谲风浪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而村民就是推波助澜的人。
他们说话声音极小,只有彼此能够听到。
江宴绪招了招手,几人凑了过去,他在几人耳边低声道:“不如咱们继续装傻,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敌不动,我不动。再不济,就去卢佑家附近转两圈,对着村民打听打听,总之不能让人觉得咱们这一趟是白来的,更不能让人觉得咱们迫切的要抓到凶手。”
江宴绪的话很对,他们不能让人找出破绽,更不能让村民觉得他们发现了什么。
翌日辰时。
几人刚用过膳,李迁就来了。
近些日子,他们的吃食都是自己准备,少了什么东西就去找村民要,村民也很乐意给。
还记得高文寻和容雁离开的第一日,村民把自家的鸡松开,江宴绪和海达漫山遍野追着鸡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抓到了,又掉进了村民设下的陷阱中,二人灰头土脸地从坑里爬出来,那狼狈样让人不忍直视,好在没受什么伤。
第二日,村民家中的棚子塌了,他们又要帮村民修棚子。
海达总觉着这是村民有意为之,不然怎么日日都有那些需要他们帮忙的事。
李迁看向高文寻的目光真诚,让高文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只好扭头稍稍回避,不与李迁对视。
苏宁舟在一旁替高文寻解围:“他们这一趟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说罢就将桌上的茶递给李迁,李迁伸手接过,喃喃道:“不应该呀,我不是让人送消息去了吗。”
容雁侧耳去听:“什么?”
她可是听到了李迁小声嘀咕着什么。
“啊!”李迁回过神,尴尬的笑笑,“没什么,没什么。”
海达正抱臂倚在墙上,微眯双眼,目光不善的看着被几人团团围住的李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李迁那样子明显就是他告的密,这时候还来装不懂问他们。
海达很想问一句这样耍他们有意思吗?
身旁的梁昭按住海达,笑着冲他摇摇头,海达心里知道分寸,轻拍梁昭的手。
殊不知他们的一切都被李迁尽收眼底。
送走了李迁后,几人将门关上。
容雁迫切的问道:“你们看他的反应了吗?”
高文寻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看到了,果然是他。”
江宴绪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只是他为何要装不知情呢?这样咱们也没办法查下去吧。”
的确,如果李迁真的清楚一切还刻意隐瞒的话,就足以说明幕后之人也有他的一份。
尤其是他们还在泰安村,想要控制他们轻而易举,即使他们如今有武功傍身,也依旧难逃遍地设下陷阱的这里,更何况他们的吃食也是由村民提供,若是真想在里面下点什么东西,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当务之急是要知道李迁为何要这样做。
不巧的是李迁今日出门,他们寻过去的时候李迁已经离开了。
没人知道李迁去了哪里,也没人在意。
这里的人似乎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到绝对的漠不关心,甚至孩童丢了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苏宁舟觉得这应当是他们串通好了,不然为何一直把他们往方鱼和卢佑那里带,一点也不说有关孩童的事。
海达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今日他倒要看看村民能弄出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助。
不出一个时辰,卢佑的母亲就叫了他们过去,说是前些日子卢佑摔伤了腿,家里重活做不了,需要他们帮。
一进门就看到卢佑躺在那里,背对着他们。
他们也没兴致看卢佑是真的摔伤了腿,还是联合自己母亲欺骗他们。
只见卢母先是让他们把院子清扫一遍,又让他们把被子抱出去晾晒。
这些事情卢母也能做,找他们过来恐怕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
只是卢母是怎么知道他们怀疑到她身上的,这几日他们可是处处避着卢家,生怕惹火烧身。
提到卢家也是昨夜江宴绪说的,可卢母是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有人偷听他们讲话?
这也正合了他们的意,他们在卢家左看右看,却还是没寻到一点蛛丝马迹,恐怕这屋子从里到外都被仔细收拾了一遍,一桩桩一件件,为的就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怀疑错了人。
卢母这是要给卢家洗脱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算是一个碎碎念,不喜欢的宝子就跳过吧。这个案子结束后就到了收尾阶段,能写到这真的挺不可思议的,之前一直在存稿,六个月写了十八万字,很慢,但我写的很快乐,签约后大概停了一个月,那个时候卡的不行,再加上有存稿撑着,后面存稿没了,只能强迫自己写,之后写出来的东西就明显不如前面了,我感觉到自己笔力不足,人设也立不好,不过这本说什么都会完结,我想给他们的故事画上一个句号,想看专栏里有一颗完整的树。最开始确实挺寂寞的,没有收藏,没有点击,没有评论。但现在很好,有评论,也有点击,让我知道我写出来的故事是有人看的,这就已经很好了。这本完结后会修文,我想找找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大家也可以给我提意见,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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