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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最近一直往夜色跑动，搞得酒吧人心惶惶。
乔悄悄地在夏尔耳边说：“嘿，小夏尔你知道为什么黯最近都在酒吧吗，24个小时待10个小时，这么恐怖的，以前最多就待晚上最热闹的那一小时。”
夏尔淡定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视黯的灼灼目光于无物，“我哪知道。”
“啊！完了，黯看向我们这里了，他是不是发现我在摸鱼了。”
乔手忙脚乱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很认真地做着他的工作。
而另一边黯的脑袋趴在手上，颇有几分难得的颓废，但视线却如饿狼一般，一直紧紧不离夏尔。
他们两个保持这个不熟的态度很久了。
每当黯装作偶遇遇到夏尔时，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夏尔就先一步说：“请让一下，别挡道。”还会伸手隔出一道防线，冷漠地路过。
现在黯只能待在夜色里，用一种怨妇的眼光看着夏尔，期待夏尔能回心转意。
可惜夏尔埋头苦干，完全不想分给他一点目光。
他叹气了一声，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利路的星脑。
利路柔和的声音从星脑中传来。
“喂，请问你是？”
利路那边还在认真学习如何做菜，听到星脑响动，直接喊接了也没看星脑上的名字，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手中的刀也顿住了。
“利路，我是黯。”
利路顿了一下，又继续切菜，“哦，黯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祈神节，你能带夏尔出来玩吗，我有事和他说。”
“不行，我听以利亚说了你们俩的事情。”
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沉默了很久，但他还是坚持地问道：“他还好吗。”
利路干脆地回答：“不好，他本来就是很容易担惊受怕的性子，那天过后晚上天天睡不好，所以你还是打消念头吧。”
黯一瞬间感受到心顿顿的刺痛，低垂眼眸，“利路，你之前说的欠我一个约定。”
利路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明显能听出他的慌乱，“不行，这是我欠你的，我无权帮夏尔做决定。”
“利路，求你了。”
两边寂静都许久后，才听见黯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以我查尔斯家族的名誉起誓，我不会伤害他。”
利路长叹一口气后，“我会问夏尔的，他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利路又打给夏尔，向夏尔仔细说明了情况，最后还补了句，“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夏尔抬头看了黯之前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想了想还是答应。
他觉得确实得说明白了，其实他后来想想也不能全怪罪黯，毕竟黯勉强还能被他称呼上一句救命恩人，虽然手段过于极端了些。
*
祈神节的夜晚，这是难得的通火通明的晚上。
黯和夏尔一起走在街道，与旁边的热闹喧嚣相比，他们两个气氛有些尴尬，谁都没有开口，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夏尔是被黯搞懵了，以往黯都是聒噪的那个，他只需要跟着说就行了。
黯眼神四处乱飘，看着路上的雄虫都捧着漂亮的天灯，察觉到他们跟着人流快要走到祈神广场了，他停下买了两个最贵的天灯，拿了一个给夏尔。
夏尔接过天灯，觉得有些新奇，这里竟然会有这玩意儿，加上祈神节的名字，更加添加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夏尔决定打破僵局，主动问：“黯，为什么有祈神节啊。”
黯眼神恍惚地盯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天灯，听到夏尔的问题，后知后觉地回答到：“祈神节啊，这是虫族独有的节日，也是帝国那些高层编制的美梦，祈神节是为了向神祈祷异能。”
提到异能夏尔也有些精神了，他也很想知道能自己不能获得异能，“所以呢，真的可以吗？”
“你说呢。”黯好笑地弹了夏尔的脑门，继续说道：“都说了是美梦了，当然是梦一场啊，帝国那些人专门编的，就是为了给底层人一个幻想，异能哪里这么好得的。”
夏尔不服气地说道：“你可别骗我，我看的那场战斗场两个都有异能。”
黯揉揉夏尔的头，“都说了不好得了，生死之间是最容易激发潜能，所以战斗场不缺有异能的雄虫，没有的早死了。”他用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看着夏尔，“难道你想试一试。”
夏尔一听摇摇头，但还是不死心，小声地说：“那雌虫呢，会有吗？”
“会啊。”
黯看着夏尔惊喜的眼神，噗嗤一笑，很自然地回答到：“那得——”他故意拖长语调，卖着关子，注意到夏尔撺紧拳头，才慢悠悠地说：“有个笨蛋把自己的心剖给他。”
夏尔一听觉得太荒唐了，肯定又是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黯说的是实话。
黯牵着夏尔的手来到放飞天灯的祈神广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向上抬头。
那景色实在美丽，从下方看，可以看到数量庞大的孔明灯自上而下地升起，缓缓升天，每一个都携带着一个美好期许，在漆黑的夜晚点燃了灿烂星河。
他们两人在多年以后仍然记得那副景象，不只是因为多么美丽璀璨，更是因为代表着希望光明的起点。
夏尔也张大了嘴，自他来到垃圾星后，就鲜少观察附近的景色了，无非都是黄沙蔓布，这次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壮观的场面。
夏尔刚想拉住黯分享自己的喜悦，却看见了灯光照耀下黯那微不可见的晶莹泪光。
他很自觉地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举动，假装自己还在沉浸在景象当中。
只是或许是他太过于关注黯的情况了，他听到黯沉沉的低喃。
“这千千万万盏灯，没有一处是为我而亮。”
晚上的徐徐凉风吹过，黯白色的碎发随风飘荡，看起来云淡风轻，红色的眼瞳倒影着璀璨的烟花，让向来狠戾的眼神莫名多出了几份温柔。
夏尔一时不禁握紧了手指，这微小的举动拉回了黯的意识。
黯又恢复他道貌岸然的形象，眼中的泪光早已经看不见了，带有一种绅士风度的气质，“有听到什么吗？”
夏尔皱眉，故作气愤地说道：“你吵什么，都影响我看天灯了。”
黯面色如常地笑了笑，带着他来到一个小摊面前借了笔，对夏尔说：“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我们自己放吧。”
夏尔接过笔，认真地在没点燃的孔明灯外表上写下祝福，抬头一看，就发觉黯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夏尔鼓起脸颊像河豚一样，有点害怕黯看到他写的内容，又有点生气黯这么敷衍地写完了。
“黯，你这就写完了？不行，我要看。”
黯没有拒绝，大方地展示给他看。
只见上面写着：希望夏尔天天开心，能原谅我更好了。
夏尔一抬头，刚好对上黯的桃花眼，眼中含着期待又有些忐忑。
他咳嗽清了清嗓子说：“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了。”
“那就谢谢我的小祖宗了。”
夏尔又故作玄虚，摇头晃脑地问黯：“那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
“一定是做个小财迷，直接睡钱眼里。”黯眉开眼笑道。
夏尔直接把自己写的摆在黯面前，写着：希望夏尔、利路、乔、以利亚、黯等都好好的。
他得意洋洋向黯说道：“怎么样，我写的很不错吧。”
黯的指尖轻轻抚摸上纸上黯的名字，眉目都是温柔之色，这是他难得没有伪装的神情。
黯拿过笔划掉黯的名字，在上面写上查尔斯。
夏尔凑过去看，有些奇怪，查尔斯他记得是一个相当于中国姓名中的姓啊，疑惑地问；“查尔斯，黯这也是你吗。”
黯回答道：“是，也不是。”
这份美好的祝福还是留给过去的自己，现在的黯并不配拥有。
夏尔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却被黯打断了。
“夏尔，我们去放天灯吧。”
夏尔只好答应了。
两个孔明灯都是他们两个一起放飞的，一人扶住一边，手都能感觉到灯中火焰的热度，隔着焰火对视，照亮了脸庞，他们都能看到彼此眼中闪烁的光，饱含欣喜和期待。
放完灯后，黯突然站到夏尔的身后，温热的手捂住他的眼睛，俯下身体耳语。
“看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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