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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示意他快点说。
“苏部长说，您的omega身份已经被识破，您还是快点回去的好！”张晗说。
苏洛川新获得的职位是部长——这个部长遍地走的时代，并不算扎眼。但能得到第一基地亲封，也着实不容易。
他的嘴角不断抽搐，像是压下不断涌起的笑意。
在苏钰眼中，十足地挑衅。
“我哥还说什么？”苏钰说，嘴角跳动一下，“他该有心理准备，我是回不去了。”
别以为你拿我哥压我，我就会听——劳资天生反骨！
当年我要去第一基地读书，他没能拦住我。
当年我要装成alpha，他也没能拦住我。
这一次也一样！
苏钰这个人，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苏洛川从来不劝阻他，知道没用。
他只会给出善意的“建议”。
即使话真是苏洛川说的，苏钰也只当耳旁吹过的风。
“他不想看着你这么白白牺牲掉。”张晗急切地说。
“这个世道，谁都有可能被牺牲，我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苏钰说，“读书的时候，我发过誓。”
张晗说：“那时是丧尸潮的时候，现在不过是看哪家给的价格更高罢了。”
“张晗，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苏钰厉声喝到。
趁着张晗没反应过来，他又问：“你这么挑拨第一基地和第十八基地的关系，是何居心？！”
“我……”
“我知道了。”苏钰打断他，“是萧廷钧逼你来的？回去告诉他，我不会逃跑的，让他放心！”
“没有……”
苏钰琢磨着，他这下也该闭嘴了，颇有种事了拂衣去的淡然。
手腕被人握住，往后一带。
苏钰仰头，什么时候，张晗也需要仰着头了？
“如果我也是alpha……”张晗问，看着苏钰清澈的眼睛，里面是自己扭曲的脸。
难怪苏钰怕他，他把话咽了下去，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是不是能帮你更多？”
“没有如果。”苏钰垂下眼，“我已经竭尽我的所能，也没办法成为真正的alpha。”
张晗浑身一震。
beta就是beta！
分化后几十年的人生，无数人都在叹息，怎么不是一个alpha？哪怕是一个omega也行啊。
“那真是没办法了。”张晗松开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命运的斧头终于降落，“我是真心想带你走。”
“你就不怕今天的话被别人听到？”苏钰问，“你就这么自信，自己是安全的？”
他们可能不会杀我，可你张晗算什么？
他的眼神坦坦荡荡，张晗抿了抿唇，就知道，苏帅之前的表现一定是装的！
他怎么可能站在萧廷钧那边！
“我就是死，也会让您出去。”张晗发誓。
苏钰点头，一遍又一遍的誓言，说多了几次，连自己都当作是真的了。
“到第一基地再说吧。”苏钰说，“我在那边还有些朋友。”
“那里是萧廷钧……”张晗的话还没说完，走廊里传来小瞳的呼喊声，苏钰一推张晗，转身就走，徒留下空气中一股树莓味。
张晗第一次知道，
不是外源性信息素那种单调的铁锈味，而是复杂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您这是迷路了吗？”小瞳叉着腰问。
“岂止是迷路了。”苏钰唉声叹气，“我掉进去了，差点爬不上来。”说罢，他盯着小瞳。
小瞳看着他捶胸顿足：这表演有点浮夸了啊。
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算了算了，就当被你蒙混过关了。”
苏钰抽抽鼻子：“什么叫我蒙混过关了？”
“萧帅说，你这个人一直不老实。”小瞳说，“惯会撒谎。”
“我骗过小瞳？”
小瞳歪着脑袋：“好像确实没有。”
他永远知道，自己什么样的姿势最可爱。
苏钰眨眨眼，小瞳的话，未必就是真的。
风月场上，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混到萧廷钧身边？
“所以小瞳不可以找萧帅告状！”苏钰半开玩笑地说。
“嗯嗯，我不会。”小瞳说，“不过这儿这么多人呢。”
别人告状我就管不着了。
苏钰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喝了些酒，看着一群omega渐渐攀上别人。
此处欢愉，唯有他是孤家寡人。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回去吧。
小瞳扶着踉跄的苏钰，慢慢走着：“好歹您现在和萧帅……就是再怎么喜欢那个beta，也应该避上一避。”
苏钰的脑袋，被风一吹，稍微有些醒：“那个beta？”谁呀？
小瞳看着这个醉鬼，一跺脚：“就是那个叫张晗的。”
“嗯？张晗怎么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还干了别的事？
“您就这么糊涂下去吧。”小瞳说，“当心萧帅和你秋后算账！”
苏钰不明所以，直觉摸了摸后腰。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明天再说吧。
他一推门，手往边上的开关按去，啪地一声，屋里的灯关了：“小瞳，你走的时候开灯了？”
屋里一片漆黑，小瞳又把灯打开。
“喝了不少酒嘛。”萧廷钧站在了两人面前。
头顶上的灯，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越发危险。
“还好还好。”苏钰说，“就三杯。”
“有进步。”萧廷钧夸道。
苏钰嘿嘿嘿嘿笑。
小瞳连忙说：“我兑了水。”
“小瞳你到隔壁房间去。”萧廷钧吩咐道，看着小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他打横抱起苏钰。
“你来干什么？”苏钰戳着萧廷钧问。
“我来看看，你解开那个音乐盒的秘密了？”
苏钰摸了摸胸口，音乐盒还在：“没有！”
萧廷钧把他放到床上，他要爬起来：“我要洗澡。”身上好像有点难闻，不会被闻出来吧……
“不用。”萧廷钧睡到他身边，“我不嫌弃你。”
苏钰：？？
“今晚我要睡这儿。”萧廷钧说，“我今天听说，你已经和我睡了，不坐实这个传言，对不起我自己。”
苏钰眨眨眼，慢吞吞地问：“你这个‘睡’，是动词还是名词？”
“你这个‘睡’，是动词还是名词？”
——很多年前，眼前这个人，也问过同样的话。
萧廷钧脸上的笑意，如淬火之剑，刺啦一声，蒸起一片雾。
苏钰揉了揉眼睛，眼前越发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现在是名词。”萧廷钧把他按在枕头上，“不确定一会儿会不会变成动词。”
“那怎么样才能变成动词呀？”苏钰笑嘻嘻地问。
萧廷钧脸色一沉，捏着他的脸问：“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
“在和我的alpha啊。”苏钰理直气壮地回答，闭上了眼睛。
萧廷钧还在等他继续说，没想到这人睡着了，他拍了拍他的脸：“你的alpha是谁？”
苏钰只觉得耳边有什么嗡嗡嗡地吵：“我的alpha，就是我的alph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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