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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歌视力一向很好，电光火石之间，
她眼尖瞥到了会议桌下你来我往磨蹭的脚，
顿时，
一股反胃从心底蔓延，她差点恶心得把刚刚吃的秘制卤肉青椒丝夹馍吐出来。
真是不要脸的狗男女！
另一边听到开门声，吴翠星面不改色从秦荣翰脚边收回脚，
秦荣翰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后若无其事起身看向门边，
一改之前亲热的态度，
唱起红脸冷声道：“哟，田小姐，
我们等了一上午，
你总算来解约了。”
“小吴，你这什么态度？小田一定是有不得已苦衷才要解约，绝对不是有了一点人气就忘恩负义。”秦荣翰马上唱起白脸，
佯装严厉呵斥她。
“哼，也就秦总你还讲什么情义，在某些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愿意签下她，可现在呢？人家一有高枝儿，
生怕你挡着她的星光大道，
迫不及待要解约了。”吴翠星继续□□脸，鼻子里“哼”了一声，
抱着双臂走到落地窗边。
“唉，
小吴你真是……”秦荣翰轻叹一口气拉开他旁边的座椅，
“来来来，小田你先坐下好好休息，千万别怪小吴，她就是性子直，以为你忘恩负义要解约，没什么恶意。”说着他抬头，“好久不见，小田你是越来越……”
客套的漂亮二字，在看清越走越近的田歌时卡在喉咙，秦荣翰脸上闪过一丝明晃晃的讶异。
他第一次见田歌，是在戏剧学院的一间教室里，在几十个面试的毕业学生里，田歌并不显眼，要不是许冉再三恳求，他绝不会签下她浪费时间。
因此他对她的印象不过是还算清秀可爱的小女生。哪怕田歌在《打造闪亮新人王》小火后，他看了一些比赛视频，也没改变这个想法。
可现在第二次和田歌见面，分明还是那张脸，不过花钱换了个造型，气质竟然迥然不同，耀眼得他有些移不开眼。
要是……
他不露痕迹扫过田歌有些平的胸，心里有点惋惜，他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女人，这样才好帮他生儿子。
可惜了，不然他不介意从再多包养一个金丝雀。
他收回目光，补全之前的话，微笑道：“漂亮。”
秦荣翰长得颇为英俊，又浓眉大眼，又高鼻薄唇，所以哪怕他之前穷得只剩一张脸，还带着乡下一堆还在读初中小学的弟弟妹妹，年迈又满身病痛的父母，许冉也爱他爱得一往情深，丝毫不嫌弃他的家世。
总之绝大多数人看到他都会觉得人模人样的，不由自主放下心防。
可偏偏田歌是那少数之一。
因为她天天对着孟景那张盛世美颜，现在看着秦荣翰，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油腻，怎么笑怎么猥琐。
她拉开离秦荣翰稍远一些的座椅，优雅坐下，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疏离弧度：“没有啊，吴翠星小姐说得没错。”
什么？！
秦荣翰愣住，过了几秒，他不可置信问，“小田，你刚刚说什么？”
“看来秦总听力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我再重复一遍。”田歌云淡风轻地复述，“吴翠星小姐说我忘恩负义要解约，没错的，我就是忘恩负义，没有什么苦衷，更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得只有放轻的呼吸声。
吴翠星慌乱地望向秦荣翰，秦荣翰深吸一口气，勉力维持着他的温和面具，扯了扯嘴角：“小田，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秦总知道的。”田歌笑了。
秦荣翰声音倏地降低：“我不知道。”
“哦，看来秦总不只听力不大好，连记忆力都不怎么好，好吧，那我再勉为其难助你恢复一下丢失的记忆。”田歌从包里拿出合同，翻开，礼貌道，“麻烦翻到第二页第十五条。”
田歌的合同秦荣翰一早已经备好，就在他手边，他依言翻到第二页，视线落到第十五条，只见上面写着：会为乙方争取最好的资源。
他皱眉：“这条有……”
“你争取了吗？”田歌打断他。
当然没有。
秦荣翰在心里冷笑，许冉只给了他钱，没有给他介绍任何人脉。在娱乐圈，他一个白手起家，没有后台的小公司，哪里会有好资源，偶尔有一些，全给了他包养的那个网红主播。至于别的艺人，有三瓜两枣给就不错了。
好资源？做梦。
想着，他恳切道：“当然有。”
田歌又问：“是最好吗？”
这是什么问法？
秦荣翰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
不知道田歌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思忖一会儿，继续恳切点头：“当然是最好。”
田歌眨眨眼：“确定？”
“确定。”
“那怪了。”田歌掏出水笔，在第四条划下一条红线，“我没感觉到。”
秦荣翰下意识开口：“什么？”
“既然我没感受到，哪算什么争取最好的资源？所以——”田歌挑眉，随即笔尖一动，在红线末尾打下一个“x”，“是你先违约了。”
语落，不等秦荣翰回答，她手指一翻，又翻到第四页，笔尖点着第三十七条：“然后第四页二十七条写明，若乙方有任何不满意，有权提出任何异议。嗯，我这人呢，很大方的，别的就不提异议了，毕竟依吴翠星小姐所言，秦总可是有情有义的大好人。因此，我只对第十条提出异议。”
“你只有提出异议的权利，而不能单方面解约。”吴翠星忍不住开口，激动道，“你这样才属于违约！”
田歌没有看她，嘲讽一笑：“看来吴翠星小姐的天赋都用在如何花式使用脚尖了，导致理解能力堪忧，我有一个字说我不违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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