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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心疼
听着王贵妃言辞犀利的控诉,
姜婵儿垂眸不语，静静跪在地上等待着萧晗的下一步处置。
萧晗偏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姜婵儿，眼中情绪难辨，半晌轻轻拂了拂袖,
当众朗声道：
“既然贵妃如此恳切,
那便将相关人等都宣上来,
让朕与皇弟一同评断。”
说话间,
徐民正好带着萧澧进来了。
“宁王殿下到——”
随着高亢的传唤声响起，萧澧身着绯色织锦官袍,
头戴金镶玉蟒纹冠,
气度卓尔、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青缎官服的年轻官员，紧随着一同走进了大殿之内。
两人径直步至圣驾面前,
抱拳深躬,
态度恭敬。
“臣弟参见皇兄。”
“臣参见陛下。”
萧澧随意得挥了挥手让二人起身,
撩了袍裾坐回到正座之上，淡声道：“朕方提及要与汝同断此案，汝便来了，当真是及时。”
方琴本就心虚，这会儿吃了君威，吓得又是浑身一激灵，急急忙忙说道：“奴婢前些日子在璇玑殿内当值时，无意拾到了……拾到了这个。”
众人因她的话纷纷转头看过去，待看清物件的真面目时。
周院观恭敬有礼地垂首面圣,
萧晗的眸光从他身上掠了一眼,
而后颔首道：“周院观来的正好,
此事牵涉钦天监,
确实需你在旁做个见证。”
萧晗薄唇微颤，挥手将茶盅掷在地上，哗啦啦的碎瓷声想起，将全场人都吓得头皮发麻。
萧澧面上笑意顿显,
“皇兄召唤,
臣弟定然是要及时的，方才正好在钦天监周院观处喝茶下棋,
院观听闻此事牵涉钦天监，便跟着吾一同来了,
皇兄莫要见外。”
是一对用白色绸缎制成的布娃娃！
布娃娃一男一女，身上赫然用黑墨写着生辰八字之类的铭文，显目极了。
“是。”徐民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出去安排了。
“你知道的，朕素来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只不过现如今有这样的物件出现在宫里，朕定然要严惩不贷的，不管是谁所为，其害朕之心昭昭，定要剖其心肝方能解恨。”
此刻，屋内满满当当跪了一地人，竟让原本宽敞的南书房显得有些褊狭。
萧澧赶紧抱拳躬身，劝慰道：“皇兄息怒，此事真伪尚且未能查明，臣弟以为，此时定论还言之过早，不如皇兄再听听其余人的供词吧。”
方琴身边还跪着个身量娇小的宫女，姜婵儿认得她，她负责宫中官道洒扫，经常出现在璇玑宫和常宁宫这一带的甬道上。
“拿过来，给朕瞧瞧。”
萧晗自然也瞧见了那物什，本就阴沉的眼底此刻泛起了波澜，攥着茶盅的指节收紧泛白。
毕竟……
皆倒抽了一口凉气。
方琴手上捧着的——
萧晗话音刚落，王贵妃就沉不住气了，她仰起一张苍白羸弱的小脸儿委屈道：
萧澧面露为难，却还是不得不遵令将东西递了过去。
萧晗听她说话逐渐语无伦次，面上生出些不耐烦，将茶盅生生扣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重响。
姜婵儿见到跪在王贵妃身边的方琴，丝毫不意外地抿了抿，依旧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
“回禀陛下，奴婢……奴婢眼下是在璇玑宫中当差的，因着入宫也有好些年头了，看得起得便都唤奴婢一声方琴姑姑，这些年来，奴婢一贯谨言慎行，一步亦不敢行差踏错……”
萧晗嗓音低的喑哑。
她给过方琴机会了。
“说重点。”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萧晗接了后，觑了一眼上头的生辰八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讽意，望向萧澧似笑非笑道：“皇弟，汝见否？有人要至朕于死地啊！”
萧晗因为萧澧的话，脸上的神色稍缓，鼻息间溢出一段冷哼，语气阴恻恻的。
众人纷纷稽首：“参见陛下。”
萧晗不紧不慢地举起桌案上的茶盅抿了一口，指尖摩挲着杯壁的冰裂细纹，眸中闪过一丝沉郁，浑身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摄人威压。
说罢，他随意挥手示意二人入座，又转头对徐民道：“徐民，将王贵妃要请的证人都请进来。”
萧澧见状，骤然站起，几步上前将布娃娃抓在手中，满眼不可思议，喃喃道：“皇兄，这……这如何会……”
“既然都是贵妃的人证，那便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些，开始吧。”
方琴语气颤唞，磕磕巴巴说不全话，但想着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亦是一刀，便索性心一横重重磕头于地，用双手将物件高高托举过头顶，供众人观瞻。
众人跪伏余地，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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