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虚盯着无始,缓缓说着,很郑重,“你我之间的事,并非在指当下,我数次言明等你恢复记忆,完全是因当下不合时宜,你记忆不全,而我亦前路不定,你所指责的‘心中念着一人,身边陪着一人’……”
他停顿了会,补充道:“过分了。”
真的耿耿于怀。
“我当时便已道歉。”
无始正色强调。
“晚了。”
姜太虚轻语,径直走出屋,“你我的衣裳已收拾好,银两我替你留下了,在这里吃住十来日,聊表心意吧。”
两人前去和王大德夫妇道别,果不其然,被一再挽留,小女孩丫丫更是抹眼泪,尤其舍不得既会讲故事,又会带她上山掏鸟蛋的无始。
“打扰多时,也该离去了。”
两人虽然面带微笑,但却也很坚决,只说以后会回来探望他们。
不少村民得知了消息,也前来相送,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红着眼眶,很不舍,痴痴地看着,等到两人走远了,才用手做喇叭状大喊道:“你们一定要幸福呀!”
远远的,两人都听清了。
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让人不想歪都难。
“我们一直在冷战,他们是如何想到这一层的?”
姜太虚有所不解。
无始目光一转,随即轻笑道:“你确定是一直在冷战?”
“那倒也是。”
姜太虚点点头。
说是冷战,其实更像是在赌气,以致两人事后回想起来,都认为自己太过幼稚了。
借用村里的马车,两人一早出发,临近午间时才赶到镇上,买了点心茶果,又备了一些日用品,再购置一辆马车,便离开了王兴镇。
姜太虚情况特殊,如今只是普通人,虽然这里是一片凡人国度,平日很少看到修士,但为防万一,两人尽量行走在荒山野岭里。
马车缓缓走着,车内备有火炉,上面煮着茶,正冒着香气。
两人对弈,气氛正好。
“你快要输了。”
无始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悠然而慵懒。
“那可不一定。”
姜太虚轻语,又撩起一角车窗帘子看去,凛冽寒风钻入,带入几片雪花。
一连几日大雪纷飞,漆黑的树枝承载着厚重的雪,冰雪连天地,入眼全是一片白。
无始轻笑道:“一个多月了,你每回都输,还不死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姜太虚站起身,不慎打翻了棋盘。
黑白棋子错落,洒了不少在马车地毯上。
“天意如此,平局吧。”
姜太虚轻语,面不改色。
无始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姜大神王,你的格局应该大一点,直接宣布你赢了。”
“你说的是,下次我会注意。”
姜太虚蹲下来,一面捡起掉落的棋子,一面说着,“外面雪景甚美,出去看看吧。”
无始却是兴致缺缺,懒懒道:“不去,冬景都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一只手伸来,攥住了他的手,同时姜太虚温和的嗓音传来:“就当陪我去。”
雪很深,足有一尺厚。
冰天雪地间,两个人携手,缓慢地行走在雪地中,留下两行深深的足迹。
白雪皑皑,寒风凛冽,此处却弥漫着淡淡温情。
“真冷啊。”
姜太虚轻笑着,呼吸间溢出的白气很快变成冰渣。
他此刻一袭白色貂裘,容貌不过二十几岁,发丝晶莹如雪,丰姿绝世。
在他的身侧,无始同样也是一袭白衣,衣摆随风轻扬,闻言只是伸手,将姜太虚颈后的裘帽为他戴上,“姜大神王,你一时心血来潮,非要拉着我来踏雪,现在冻得声音都颤抖了吧?”
姜太虚不甚在意,含笑道:“如斯美景,不欣赏岂不可惜?”
“是啊,为了如此美景,干它几大碗药亦是值得的。”
无始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戏谑。
姜太虚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这细微的一幕,自然没能逃过无始的眼睛,他再也忍不住笑,“药有那么苦吗?堂堂五千年攻击力第一的绝代神王,居然怕苦药,传出去得笑死一片人。”
说好的“意坚如铁”呢?
“并非是怕,只是不喜欢罢了。”
姜太虚一本正经地解释,然而无始依旧在笑,口头上倒是附和他:“是是是,不怕、不怕。”
姜太虚无语了,心中倒在轻叹,看来他这“怕苦”的名声应该是甩不掉了。
只怪他生病时意识不清,只剩下本能,否则不要说三碗,哪怕是十八碗苦药,都能面不改色地喝光。
真当他被困紫山四千年的意志力白磨砺的?
“该回去了,你的手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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