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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东西，赵见深看了眼表，换算了下时间，觉得这个时间薛平应该还没醒，他在客厅坐着等了会儿。
沈辞坐在他身边看电视，没发出一点声音，电视屏幕上播着个综艺节目，笑声一阵阵传来，等赵见深再看过去的时候，沈辞已经靠在他肩上睡过去了。赵见深伸出手小心地拨了他眼前的头发。
上了楼，他把沈辞轻轻放在了床上，捞过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楼道里的光照进来，赵见深撑着床沿，俯身仔细地看了沈辞一会儿，头低得几乎要贴上他的额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他低头亲了下沈辞的额头。
他放轻脚步下了楼，把电视关了，在客厅坐了会儿，他掏出手机，本来是想拨给薛平，又一想，改了想法，先拨给了赵闻境。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赵见深说：“哥，沈辞说他喜欢我，我和他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传过来，不知道赵闻境在干什么。
赵见深接着说下去，“你也知道，我一直挺喜欢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喜欢上我了。”
“你给我打电话就想说这些？”
“嗯。”
“他亲口说他喜欢你？”
“嗯。”
“那你应该挺高兴的吧？”
赵见深有点摸不准赵闻境这是什么态度，“我觉得挺好的。”
那边安静了很久，传来一句，“你想清楚了？”
赵见深不想和赵闻境起争执，可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不说清楚以后会有更多麻烦，他放低了姿态，打算好好商量，“哥，我从小到大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想和别人争过什么，我是真的喜欢他，只有他，你以后别再为难他了。你自己也成家立业了，我们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这么对嫂子，你会怎么做？我们是亲兄弟，你不要再逼我了。”
电话那头赵闻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声音。
“他说他喜欢你，你就信了？”
“我信，他说我就信。”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意见，挺好的，我还怕他不喜欢你来着。”
赵见深本来低着头，忽然抬头，脸上难掩诧异，“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没意见，挺好的。”
赵见深都愣了，完全没想到赵闻境会这么通情达理，“你的意思是你同意？”
“我一直都同意你做的选择啊，你说的对，我们是亲兄弟，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感情，我之前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行了，有事我回国再说吧，我这边还有个会。”
“行吧。”
挂完电话，赵见深坐在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他真的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容易，他以为按着赵闻境这副神经病德性，至少得和他有的没的说一大堆，他没想到赵闻境这么爽快地就同意了，爽快到他都有些适应不了。他打电话之前想了很多，可赵闻境说“我没意见”，就这么四个字，把他所有的话都给堵回去了，搞得最后他现在有点懵。
结束谈话后，说着要去开会的赵闻境却是坐在书房里没动，妻子孟娴端着茶过来，见他的神色不大好，问了一句，“怎么了？是见深？”
“神经病要开始发了，别管他。”
孟娴听笑了，把茶轻轻放在了赵闻境手边，“我刚沏的。”
赵闻境却没有喝，他在思索。
另一头。
赵见深坐在沙发上缓了大半天，重新给母亲薛平打电话，拨了两遍，一直没人接。
赵见深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说是有事情想和母亲谈谈，又问她什么时候回国，他到时候去机场接她。信息发出去后，他坐在沙发上大半天，电视一直没关，沈辞刚刚看的综艺节目还在继续播，一群人在水里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看了两分钟，觉得没意思关了，他脑子还在想赵闻境的事情。
赵闻境为什么同意得这么爽快？哪个精神病医院开的药，疗效这么好？
沈辞一直站在二楼阴影处，手按着二楼的栏杆，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赵见深，大厅里漆黑一片，只有壁灯亮着。他没睡，一直站在这儿看着赵见深，他听见了赵见深和赵闻境打电话，听见赵见深说喜欢他。修长的手指在黑暗中弹钢琴似的无声敲着木质栏杆，他看着楼下的赵见深，像是在打量着他喜欢的一样东西，他的东西。
赵见深第二天早晨收到了薛平的短信，他看了眼对面吃东西的沈辞，起身去外面打了个电话。沈辞看他走出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没有再动。
大概四十分钟，赵见深才回来，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他坐下后，见沈辞看着他，“看着我做什么？”
沈辞没说话。
赵见深发现他没怎么吃，伸手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递过去，“我妈打过来的，我和她说了我跟你的事。”
“她说什么？”
“她说她儿子能跟你在一起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辞差点被牛奶呛着，低低咳嗽了两声，看了眼赵见深，摇了下头，“不可能。”
赵见深就笑，“我妈这人真的特别讲道理，她和我爸不一样，她就是受了点惊吓，还跟我说想见见你。”
沈辞喝着牛奶，闻声又是一顿，抬眼看向赵见深，好半天才问：“你母亲什么时候回国？”
“本来就这两天了，后来又说还有点事，还要再过一阵子，她没和我仔细说。我感觉我妈最近心情很不错，听说还在国外认了个干女儿，叫程锦，带着她满世界旅游。”
沈辞握着杯子没有接话。他记得那女的，那女的很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这世上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人不多，程锦算一个。
赵见深问他，“今天太阳不错，想不想出门逛逛？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看沈辞都没怎么吃东西，就说：“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我们给沈姐放天假。”
沈辞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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