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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孩，看不见。
江也却几乎是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燕璟道：“为什么要躲——”
江也却横过去一眼。
燕璟闭嘴了。
江也却顺了顺小女孩垂在肩上的辫子，轻声问道：“那我们应该躲到哪里去呢？”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半刻，道：“来我家吧，哥哥，我会藏好你的。”
江也却拍拍小女孩的头：“好。”
小女孩仰头，努力对江也却扯出一个笑脸，她明明看不见，却扯着江也却的衣袖带他向前走。
在燕璟看来，这女孩如同刚刚夺舍了人类身体的精怪，哪里都像是还未适应好这身血肉的僵硬模样。
燕璟附在江也却耳边，悄声道：“这小女孩太吓人了，咱们还是溜回去吧？”
江也却摇摇头。
小女孩侧过头，语调平直：“那个东西，你不想走的话，可以留在这里。”
“走！怎么不走呢！”
燕璟一激灵，讨好地笑笑：“妹妹，您请带路。”
小女孩道：“我不是你妹妹，我有名字。”
燕璟：“您尊姓大名？”
小女孩：“章如渺。”
江也却与燕璟同时对视一眼。
章如渺，章言。
虽说与章同音的姓也有几个，但偏偏在这个章言想要把他们带过来的小城里，这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燕璟清了清嗓子，道：“渺渺啊，你带我们回去，你家里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章如渺直直地道：“我的家里人，不在我身边。”
燕璟还要再问些什么，江也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章如渺没带江也却他们走太远，只过了两条街，便到了她的家中。
是一座普通的民宅，三个小院挨着围成半圈，院子里有一颗柳树，顺着树桠垂下来一个木头秋千，很小，一看就是让小孩子玩的样式。
章如渺随手一指最靠边的屋子：“那个东西，你就住那吧。”
燕璟一看，那不就是个柴房嘛！
他少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开口就想要蹦出几句不入耳的话。
江也却道：“先让他和我们待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再让他过去，好吗？”
章如渺应道：“听哥哥的。”
江也却看向燕璟。
燕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吧。”
好吧好吧。
谁让你长得漂亮呢！
就是可惜……
燕璟在原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显然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样子。
江也却懒得理他，任由章如渺拉着自己的手走进了主屋。
“哥哥，你睡这里。”
章如渺拍拍屋子里的大床，又跑到对面拍拍小床：“我睡这里。”
江也却道：“好。”
江也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里，桌子上放着点燃了一半的烛火，烛火外面罩着一层纸罩，床上摊着零零散散的画本，除了小孩子稚嫩的涂鸦外，还有大人的字迹。
江也却拿起一看，上面画着两个小人，大一点的旁边写着“章言”，小一点的旁边写着“章如渺”。
果然。
只是看这图画，两个人的年龄不像是差很多的样子。
江也却道：“渺渺，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天黑了就要躲起来吗？”
“因为，天黑了，他们就醒了。”
章如渺踮起脚尖，拍拍江也却的胸前：“我能闻到哥哥的味道，他们闻不到，会害怕的。”
江也却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个无意中在章言身上拿下来的香包，递到章如渺面前：“渺渺是说这个吗？”
章如渺嗅了嗅，珍重地将江也却的手指合拢：“嗯！哥哥要保管好，千万不要丢了。”
江也却道：“如果丢了怎么办？”
章如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很矛盾的悲伤的表情。
她似乎是想悲伤的，但又如同不理解悲伤这个情绪一般，呈现在脸上，有种怪异的纠结。
章如渺的语气里有一点难过：“丢了的话，我就认不出哥哥了。”
那一瞬间，江也却的心里浮现出一种很难受的滋味。
但很快，章如渺又道：“没关系，哥哥永远都会记得我的。”
江也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摸了摸章如渺的头。
天色暗了以后，外面渐渐热闹了起来。
江也却能听见小商贩的吆喝声，听见有人三三两两地高声欢笑着路过，听见菜刀剁在案板上和锅铲翻炒的声音。
章如渺没有睡，只是卧在她的小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也却。
江也却忍不住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吗？”
章如渺想了想，道：“哥哥可以躲在院里偷偷看。”
江也却：“好。”
走到院里，果然燕璟也敞开一条门缝，鬼鬼祟祟地向外面瞅。
见江也却出来，燕璟连忙跑到江也却身边，说：“那个，我想了想，其实……”
院墙有点高，江也却搬了个板凳。他腕间有点热热的，江也却按了按，道：“什么？”
“其实你是男的也不是不行。”
燕璟扭捏道，又见他理直气壮：“只是我虽可以娶你，但不能只娶你一个。”
江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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