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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淳是突然失明的。
所以并不是有意瞒着尔晴,而是大家也刚刚才得知她病的有多重。
妊娠消渴症后并没有恢复,尔淳本就喜食甜,宫中补品,府中食品,皆没有在这上面注意过,便自然是推波助澜,越病越重。
尔淳看不见了,伸出手来想拉拉声音就在耳边的姐姐,却没拉住胳膊,摸到了胸前,尔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摩挲着姐姐,“姐姐,我真的没事的。”
尔晴不敢在她身边哭,只能回抱着妹妹,她甚至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烂足,肾亏,心悸,气血溃败,且无转圜余地,这是现代也无法完全治愈的绝症,更何况此时此刻。
哄睡了尔淳,尔晴走出来望着御赐的甜汤,攥紧了拳头,走上前去怕吓醒了尔淳,便抬手倒光了碗中之物,饶是惠宁此刻还大呼小叫的跟自己要女儿,尔晴也完全不示弱地指着一地狼藉道,“寿康宫惯是如此做人做事,你到底长没长心,还是根本你就是故意的?”
惠宁被她吼得一愣,完全不明真相,此刻婉从偏房同小叶大夫聊过之后来到这俩惯是死敌的修罗场,头一次主持了正义道,“吵什么吵?谁会知道甜蜜糖,竟然口口要人命!”
惠宁推开门径直朝小叶大夫走去,这边尔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止不住的颤抖,“我知道你们都出身高贵,可尔淳到底是和你们姐姐妹妹相称多年,不看她的面子也总该看看卿卿的面子吧,你们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尔晴当然无法相信,这两个宫中背景深厚的女人,能真正全然不知,可到了清明已经不在的今天,除掉尔淳到底还能有什么用呢?尔晴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倒是婉叹了一口气坐在一边,“这事也未必是寿康宫有意为之吧。”
尔晴仿佛被这句话挑衅到一样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婉摆摆手一副不与你争的表情道,“能不能冷静点?我纳兰婉做得出就不会不认,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说着抬眼望了望眼神木讷着走回来的惠宁,“她也藏不住这么大的事儿的。”
三个女人一同颓废的坐在一处,其实一直以来如果不是尔淳和卿卿从中调和,她们惯是两两都有的可吵,吵到三天三夜也不罢休的,此刻坐在一起,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我本身不爱吃甜食,皇额娘其实应该知道的,所以惯是给了尔淳的。”
惠宁突然发现多年来这份寿康宫的恩赐,可能打从一开始就真不是给自己的,
“自从十阿哥薨逝,我姐姐就开始一病不起,上次蒙古王公来朝贡,宴会上那个登徒子言行放荡,听人说好像跟皇上求娶了我朝女子呢,”婉那次恰好在宫中所以代姐出席,那人言语冒犯令妃娘娘的事儿几乎无人敢传播,
“我只听傅恒说了皇上震怒,但具体为什么震怒他倒没说,”傅恒嘴严,尔晴一贯也替他保守些夫妻言语中暴露的细枝末节,可此刻显然是需要群策群力的时候,所以尔晴第一次放了口风出来,
三个人纠结了半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事情是不简单,可也不明白到底难在哪。
一番讨论也没个结果,但毕竟秘密共享,尔晴也就不再好怀疑她俩害尔淳的事儿,但口气依旧很冲,“你们俩要是让我知道尔淳的事儿和你们有干系,我绝对不饶了你们!”
惠宁瞧着一脸搏命架势的尔晴,啧着嘴角同一样神色的婉对视一眼,两人都腹议道,这人现在被傅恒惯得没个样子,无论在哪儿无论跟谁,都敢这样不管不顾,今日要不是已经夜深,富察府又跟来了不少侍从在外等着,周围各府都等着看热闹,她们俩是决计不会与她善罢甘休的。
这么想着,惠宁还是压下了脾气,先开了口道,“今儿夜深了,明儿一早你记得把卿卿给送回来啊!”
怕她继续耍横,惠宁往里看了一眼说道,“尔淳还想卿卿呢!”
尔晴想了半天才肯点点头算是服了个软,在她带来的人多力量大的富察府侍从的护送下终于回了家。
进了新府的门,尔晴才发现原来傅恒今日没有在宫中夜会,早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灯下看书,听见她脚步声才放下书本,叹气道,“你又闹什么呢?”
尔晴不太常住在这,一时之间脱了披风不知道往哪儿挂,又因为想和傅恒说悄悄话,身后早已褪去了下人,便只得顺手一扔到椅子上,望着傅恒百转心思,“闹着玩的,明儿就送回去了。”
傅恒就知道她们几个妇女又在耍花腔,根本不如宫中事情那般紧要,现下听她直言无事便也放下心来,但还是怪她道,“惠宁一哭,寿康宫就要来逼问皇上,我说,你也收敛点,别总惹她呀。”
“太后还真心疼惠宁!”
尔淳的事情未经证实,尔晴不敢贸然告诉傅恒,万一寿康宫真是无心之失,自己便又成了心眼小的恶人,于是尔晴故意讽刺道,
傅恒这些年在妇女斗争中也总结出了经验,这种吵出来闹开来的都不严重,只有那种和延禧宫客客气气却很少往来,才比较不好办,但是他心里盘算着,楚河汉界界限分明可能也不是坏事,于是既然她和魏璎珞互相都不想有所往来,也便顺着了,她们俩都不知道的是,两个人各自的说辞倒是惊人的一致,不能让外间传言富察府和宫中宠妃有所牵连,与谁都无益,傅恒听着只觉得两个人都挺幼稚。
现在听她这样大大方方的吐槽太后和惠宁心知才是正常状态,于是估计着这又是惠宁的公主脾气惹到她不顺眼了,她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小家子气,不过每次一旦爆发战争,傅恒只需做到无条件的跟她言语偏帮,饶是面上什么都不做,过后也就不会被追责,所以这次他也准备继续这么干,“对呀,就是惯坏了!这不最近又在衣食住行的赏赐个不停呢。”
尔晴听着便开始嫉妒有娘的孩子有人疼,这种小孩子心态她只会在傅恒面前展露,所以吃味的阴阳怪气道,“是嘛?”
傅恒眼见她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摘护甲,卸装束,于是想着说点她不知道的小秘密,他最喜欢看她听故事凑个小脑袋过来一脸的认真样,此刻便也没多想就说道,“京中来了个蒙古王公的事儿你知道吧?”
“嗯,讲过。”
尔晴一边和耳环斗争一边转回头笑问,“听说吃酒不给钱,住店砸人床,这还不出半个月,京中谁不知道他啦,怎么,之前你说皇上震怒的事儿,是不是也跟他有关系?”
“嗯,他想求娶令妃娘娘。”
傅恒说的很平静,但是他没想到尔晴听得也是如此平静,
她听到傅恒这话联想到婉说的,突然有了个不太妙的预感,她像说服自己一样转头笑着问傅恒道,“他有病吧?皇上确实会震怒啊,如果我是皇上我就当场砍了他脑袋!”
傅恒听了噗嗤一声,坐在那直点头,“确实病的不轻,但是这人兵强马壮,祖上又与皇室沾了点亲戚,论亲缘关系还要叫皇上一声表哥,他父王刚故去,这还指望他继承王位好好戍守边关呢,皇上多方忍耐他也是不太方便与他撕破脸皮,要不是太后从中解围,这事传出来,估计又要闹起好大一阵风波。”
尔晴感觉脸上的笑都僵了,傻傻的问着,“太后怎么解围的?”
这一问倒是把傅恒问愣了,预期的八卦的小脑袋没凑过来,看着她一脸不寻常的僵硬也不自然起来,“就是说要给他仔细挑选贵女,因为他一直没娶门当户对的正妻,太后说要替他这次仔细斟酌,让他高高兴兴带回草原去。”
傅恒一直都在安慰皇上不必太过震怒,毕竟这四六不着的巴图孟克向来胡话叠出,既然他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太后的安排便也就不是什么不成体统的大事了,可尔晴的话却犹如当头棒喝般,因为她问,“你刚刚说,太后最近源源不断的给惠宁赏赐?”
傅恒听着一时之间慌了,只道,“太后一贯喜欢惠宁,从来赏赐都不少的!”
“公主府会缺衣食住行?她到底都赏赐什么了?”
尔晴已经红了眼睛站起身来逼问,
傅恒突然意识到或许问题真的大了。
“她不会是想要嫁了卿卿吧?”
尔晴此刻已经泪水盈盈,仿佛个无头苍蝇一样问傅恒,
“不会的,不会的,卿卿才三岁,皇上整日把她当掌上明珠,这怎么可能呢?”
傅恒也站起来,试图拉住来回游走焦躁不停的那人,“而且她姓富察啊,这事我不同意,谁说也不行的!”
今夜这些信息太过爆炸,此刻在尔晴脑子里乱哄哄成一团,她不让傅恒碰,一个人在窗前来回走,还碎碎念着,“国宴上一个命妇都不得出现,舒妃不去就不去吧,可偏偏抬举了婉,这是为什么?那个神经病看上了璎珞,皇上自然是恼怒的,可太后却把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接了过去,这是为什么?尔淳看不见了,只要继续喝这些任谁看都无害的补品便会病情恶化下去,这又是为什么?”
傅恒眼看着她急促的脚步和呼吸,听着她口中振振有词,使了力气才双手捆住了她,急切道,“你到底怎么了啊?”
“她是要嫁惠宁吧?”
尔晴突然看向了傅恒,“让惠宁去草原上做那个神经病的正妃?明仁最近是不是被派到了正黄旗下?白灵都同我说了,他的上头是纳兰大人对不对?是了,所以再解决掉尔淳,这一切的一切就安排的干干净净了对不对?”
傅恒望着尔晴,听着她的话,一时之间只能安慰着,“不会的,不会的。”
“满洲女子另嫁从来就不少见,嫁给巴图孟克做正妃,年纪地位都是相当的,”傅恒听着尔晴这样说,只觉得皇上连日来对自己欲言又止,说不定还真是这回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傅恒绞尽脑汁,想着如果皇上从大局角度应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惠宁确实还年轻,这样的守下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可她却话锋一转,“如果清明知道,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草原的风沙有多大,尔晴比谁都了解,
傅恒在月色下望着眼睛通红的人,她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多少年来她是装的也好,变了也好,能不说就不说,一定要说也会跳过去恍恍惚惚的叫着故去的傅八爷这种称呼,可突然之间,清明这两个字鲜活明亮的蹦到了两个人面前,傅恒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尔晴望着这样阴晴不定神色的傅恒,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你们君臣早就商量好了,一个舍弃了妹妹,一个舍弃了嫂子,就这么用满洲女子的传统做说辞,同意了是吧?”
傅恒看着她笑,才发现自己不是说不出话来,而是在强迫自己不要被她挑衅的笑激怒,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是在生气。
“惠宁始终是大清的格格,”还没等他说完,傅恒就看着面前人的嘴型一张一合,她分明在说着,
“令妃娘娘真厉害啊!”
尔晴已经挣开了傅恒的手,转身不再卸妆,抓起披风朝门外走去,她今天没办法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傅恒狠狠攥着窗棂恨不得硬生生掰断也没有追出去,夜深了,他不想跟她吵架,她摆明了耍情绪要曲解他,他现在也没心情追着同她解释,这件事归根到底都怪那个神经病巴图孟克,傅恒现在后悔地想着怎么前几日不在城门接他的时候把他撵回去才好呢,弘昼居然莫名其妙的跟这个蛇精病还一副铁磁的模样。
再见到惠宁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这几天之中消息已经隐约传遍了,惠宁果然快要领旨出嫁了,太后着内务府列了价值不菲的清单,虽没明说,但这件事仿佛已经板上钉钉了。
婉已经被招进宫中为舒妃侍疾,想来她姐姐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最近我把孩子们都暂时托付给乌雅氏带着,自己则是一直待在八爷府里照顾尔淳,等了几日才终于见到了从公主府回来的惠宁,而显然她也只是来取东西回去。
尔淳最近白日里也昏昏沉沉的,我勉强哄着给她喂了一点杂粮粥,出来便看到惠宁端坐在堂前喝茶,看着宫中派出的宫女太监,皆是殷勤奔忙为她收拾的忙乱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抄家。
惠宁向来太把这府邸当自己家,想是公主府中的好物件留在这太多,要带走要收清属实不容易,她神情冷淡的看着,不言也不语。人多脚乱,饶是轻拿轻放也是泛起阵阵薄灰,我站在门边看着,看着惯是矫情的惠宁就坐在漫天细密的灰尘里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笑着伸出手去邀请她,我虽然喜欢跟她吵架,可是我不想看见那么骄傲的惠宁就这么坐在那吃灰,我受不得这样的画面。
蝉声通鸣,垂柳青翠。
湖面上一丝波澜都没有,炎热的午后,我们就两个人单独走出来,死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画面没出现,惹得远处不放心的下人们一直伸着脖子看,我们俩便索性也不再走远,寻了阴凉处的两块石头,一人坐了一个,沉默良久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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