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离从凝梦湖脱离后便一直头昏脑涨,只消在头昏一点,她就要跟着玄墨一起送走人质了,好在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精神被她贯彻到底了。
她对金乌坠的效果充满信心,但不代表她就适合抛头露面了。
太一府和乾坤门交恶,应离若是明目张胆和玄墨走得近,进了朗日庄后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是去做卧底的,不是去做门客的,锋芒毕露没有帮助。
况且应离要对付的可是千岁的老狐狸元申屠,清非真人厉害,但到底也就七八百岁的年纪,跟元嘉麟都是一个辈分的,他看不出应离金乌坠的门道,难保元申屠就一定也看不出来。
救回了蒲修竹以后,自己眼前终于再也没有横生的枝节绊住她了,接下来就是等朗日庄那边来挑人,挑到谁自己就跟着谁做玉奴就万事大吉了。
应离看了看闭着眼无知无觉的蒲修竹。
蒲修竹替她挡了一刀后错过了最佳疗愈的时间,只能另寻医修诊治。
也难为蒲修竹,为代刑者围攻那会儿他才从凝梦湖中脱离不久,精神损耗巨大却根本来不及休息恢复。
看看后院里那些东倒西歪的人质应离就知道,从凝梦湖中脱离是一回事,彻底醒过来是另一回事,所以战力上确实拖了后腿。
饶是如此,他下意识为应离挡刀还是让她心底大为不安,总觉得蒲修竹再和自己呆在一处,怕是要步上明渊师兄的后尘。
撇开蒲修竹安危不谈,应离自己还是长舒一口气,之前吃的苦都有回报,她现在的神魂已经能够受得住梦魇力量的不间断腐蚀了。
虽然应离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相王天魂的魂力能够这么强,哪怕那个初代相王白天心天赋再强,说到底不还是个没有飞升的修真者么。
大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应离才听到玄墨打开山海镜的动静,从冥想中睁开眼,精神上的不适与压抑已经消退了。
冷静下来再看玄墨,想到之前自己的大难过后的失态表现,应离真是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在玄墨这人只要不刺激他,他就一贯不显山不露水,脸上素来没什么情绪,看向应离的时候眼神也是不咸不淡不远不近。
如果他不是府尊,自己不是相王,那他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应离如是确信。
“话说回来,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那个宁如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举行天意决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故才会一直留在猜字岭。”应离看着玄墨整理桌案上的博古架,嘴里喃喃自语。
玄墨给墨鸢换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知道了之后你会改变决策不杀她吗?”
“不会,但是我会试着让她死得不那么痛苦一点。”毕竟被硬生生电死恐怕不算什么舒坦的死法。
“你让她死得很痛苦?是在临死前折磨她了?”应离杀人的动作一直很利索,目的性很强,杀人只是达成目标的手段,不像是会寻求施虐快感的类型。
“呃……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苦衷,我会让她死得更加舒服一点。”应离可没法向玄墨解释电这个概念。
玄墨将目光重新放回墨鸢上:“你大可不必如此顾忌,她派人杀你的时候也并不曾深究过你的苦衷。你知道了便留一手,不知道亦不用觉得反而亏欠了她。”
“你倒是个明白人。”
*
蒲修竹伤重,玄墨本想带着他先就近去堂奥山医治,剑英会还在进程中,自然不缺医修待命。
即使医修水平不够接不了断裂的椎骨,还可以请师尊出手。
飞去的青鸟信回复却是叹风华留言让应离立刻回河海原的花玉仙境分馆,越快越好。
河海原是个不错的修真聚落城镇,在那里也能够找到不错的医修,可应离还是宁愿让蒲修竹接受最好的治疗,那种万无一失的治疗。
蒲修竹自重伤昏迷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梦魇的后遗症显然趁着他体恤虚之时乘虚而入,让他连睡都睡不安稳。
“河海原镇太远,而且清气不足不利于恢复,我带他回太一府养伤,你自去寻叹风华便是。”既然叹风华人在河海原,想必师尊也不在堂奥山了。
玄墨没了继续留在堂奥山作仲裁的理由,更不可能放下太一府家大业大不管,跟着应离一个无名修真去往对他来说相当危险的堂奥边境,索性不如分头行动。
也许冥冥之中蒲修竹和太一府就是有缘分,此番去太一府养伤,恐怕日后便是太一府名正言顺的门人了。
毕竟如果蒲修竹是赵无极的大徒弟,那他必然不会放走蒲修竹。
而蒲修竹是赵无极的儿子,而且是亏欠到无颜面认亲的儿子,叫赵无极知道了蒲修竹的机缘,怕是倾尽悍刀原全部的人力物力都一定会把蒲修竹送进天门关。
一想到赵无极应离就脑壳疼,这种城府深沉的笑面虎应离就从来没在他手底下讨过半点便宜。
这样的人若是和太一府攀上交情,岂不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应离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肚子里一包火。
玄墨根本不知道这些秘辛,他要先带蒲修竹去堂奥山暂作处理,然后再回太一府,和应离是相反的方向。
应离探了探蒲修竹的额头,万幸没有伤口感染引起高烧。
“蒲修竹就拜托你了,具体情况我会和他师尊说明白的。”
应离想抽回手,却蓦然被拉住,蒲修竹临了要分别的时候挣扎着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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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以后留在悍刀原好不好,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蒲修竹被凝梦湖的后遗症折腾得不轻,随时会再度陷入昏迷,他害怕应离不等他,抓着应离的手断断续续强撑着说道。
应离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她喜欢蒲修竹,很喜欢很喜欢,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他,可应离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挚的恋慕之情,又或者只是纯粹的保护欲。
害怕蒲修竹有什么三长两短,应离紧紧回握住蒲修竹的手,平时叭叭个不停的尖牙利齿此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蒲修竹说要心悦于她的时候,应离心里没有任何的欢欣与雀跃,她甚至觉得茫然与惶恐。
是不是听错了?
应离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玄墨求证,他只是静静地回望过来,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像是彻彻底底的无动于衷。
算了,问这个母胎单身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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