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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秋生靠在床上，调出了客厅的监控。
他离开之后，陶程迅速冲向冰箱，监控画面只捕捉到一道黑色的残影，撒了欢的小鬼迫不及待打开装了牛奶和蛋的神奇柜子，打量着冰箱里的各种东西。
馋嘴的猫猫去扒拉罐罐了，还挺聪明。
谈秋生勾了勾嘴角。
陶程双眼放光，几乎将脑袋伸进冰箱里：“好多蛋！”
鸡蛋整齐的放在收纳盒里，陶程眼巴巴地瞅着，伸手去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回手，恋恋不舍地盯着鸡蛋。
冰箱门打开的时间太久，保鲜层里的灯突然灭了，陶程瞬间瞪大了眼睛，慌忙甩上冰箱门。
家里安装的是带收音的监控，“砰”的一声巨响，谈秋生的心也跟着抖了两下。
继沙发之后，他的冰箱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过了一会儿，陶程小心翼翼打开冰箱，见灯又亮了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没有坏，没有坏。”
谈秋生也跟着松了口气：“没坏，没坏。”
也不知道冰箱有什么魔力，陶程站着看了半天，灯灭了，他关上冰箱门，然后打开门，继续盯着。
周而复始，一直循环了十几次。
像是视频卡住，重新播放。
谈秋生无奈又好笑，拖了拖进度条，有些惊讶，陶程看冰箱竟然足足看了快一个小时，在这期间他没有碰冰箱里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偷喝牛奶。
行为完全符合五个字：吃饱了撑的。
恋恋不舍地和冰箱告别后，陶程进了厨房。
厨房里摆着最新款的家电，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仔细端详着各种电器，在燃气灶和微波炉面前研究的时间最长，犹豫不决，几次伸手想打开开关。
是害怕弄坏东西吗？
结合冰箱事件，谈秋生觉得很有可能。
从厨房出来后，陶程在一楼逛了一圈，他走的很慢，仔细打量着客厅，像是在熟悉陌生的环境，谈秋生越看越觉得他像高傲的猫猫，在巡视新的领土。
走到窗户旁边的时候，陶程停住了脚步，遥望着对面的别墅。
逃出来了。
距离他离开别墅已经快一天了，那座囚笼就在眼前。
陶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惊喜从眼里流露出来，敲开门之后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一样，直到此时此刻，亲眼看到那座囚禁过他很多年的别墅，他才有种彻底逃脱的真实感。
谈秋生挑了挑眉，看着陶程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上了楼。
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以为陶程会怀念鬼冢，但看起来，陶程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监控下的小鬼生活枯燥，谈秋生一边看录像，一边切出去回信息。
陆一九将害人的鬼送去了四殿办事处，四殿给出了审判结果：当牛做马三世，不得善终三次。
地府的审判不同于人间，很多时候不遵循律法，由主事者决断，这也导致了审判结果偏向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谈秋生回了个收到，忽略了陆一九在男鬼生子上的执着询问，结束了聊天。
监控画面显示，上了楼后，陶程径直去了书房。
是要开始准备惊喜了吗？
谈秋生精神一振，坐直了些，脸上浮现出老父亲的慈祥笑容。
沙发坏了可以再买，但精心准备的惊喜不是钱能够衡量的，这是陶程的一片心意。
期待ing。
进了书房后，陶程直奔书桌，他板着脸，乖软的傻气褪了大半，看起来有些严肃。
桌上放着电脑和地府的各种资料，谈秋生从来不让别人踏足私人领域，文件资料都是随意摆放的，让陶程住进来后也没想起要收拾。
陶程拿起桌上摊开的文件。
谈秋生敛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个文件夹里是他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和特殊事件事务所有关的各种附件。
地府的红头文件，绝密，别说陶程了，就算是十殿都不能看。
陶程看得很快，哗啦啦翻完了文件，转而拿起书架上的资料。
摄像头将一切完整的记录下来，谈秋生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陶程是勾魂索都奈何不了的鬼王苗苗，知道了地府的秘密，他就不能把陶程当成普通的可爱鬼来养了。
卫生间的水声停止，谈秋生捏紧了手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谈秋生，我洗干净了。”
睡衣是浴袍款，陶程提着腰带，小碎步跑过来。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桃子味沐浴露的香气氤氲在水汽之中，他像一颗成了精的桃子，树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来到谈秋生面前。
“谈秋生，我好香！”
陶程兴奋地举起手，“那个叫沐浴露的东西会起泡泡，然后我就变香了，你闻一闻，超级超级香！”
谈秋生面无表情，将他推远了些：“你白天一个人在家里都做了什么？”
手机按了静音，监控录像无声播放着陶程翻看书房文件。
陶程笑容一僵，默默收回胳膊：“没做什么。”
“真的没做什么？”
谈秋生笑了声，不带一点温度，“我刚刚发现丢了一份文件，你知道它去哪里了吗？”
谈秋生很少动怒，即使再生气也不喜欢撕破脸的沟通方式。
他希望陶程能主动坦白。
陶程下意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你记错了，文件不会长腿跑了，你跟我说说是哪一份，我帮你一起找。”
还不坦白。
谈秋生捏紧了手机，眼底一片冷意：“右上角写着附件的。”
他倒要看看陶程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附件？”
陶程一脸为难，耳根浮起了红晕，小声羞怯道，“我不认识字，你跟我说说是放在哪里的，放在桌上还是放在书架上？”
许是知道不识字很丢脸，陶程的头越埋越低。
谈秋生的表情变得微妙：“你不识字？”
以陶程的常识水平，是文盲的可能性很大。
“嗯，没学过。”
他有记忆起就被困在别墅里，谈秋生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活人，根本没有学习认字的机会。
陶程抠了抠睡衣，努力挽尊：“但我很聪明的，如果要学习认字，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挺好的，不用学。”
“嗯？”
监控画面下加了速的翻阅资料不是一目十行，而是根本看不懂。
谈秋生头一回觉得没文化是件好事：“我的意思是认字很简单，像你这么聪明，不用学都能猜到字的意思，你猜这是什么字？”
他把手机递过来，锁屏是一张黄色的符，上面写着三个字——招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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