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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枫很无奈，因为两人必须手拉着手上到辅路，殷煜习惯性伸手摸兜，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此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殷煜挥手示意，出租车缓缓在两人跟前停下。
里头的司机摇下车窗，第一眼看的却是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然后再抬头看人，一个高大英俊还穿着病号服，另一个长发飘飘……男的？司机眨了两下眼睛，确定没看错，赶紧把目光收回去，脸色不自然地目视前方。
殷煜拉开车门把墨如枫塞进后座，手依然牵着。
“上哪儿？”
司机问道，从后视镜观察两个举止“怪异”的男人，心里想这世道，真是大变天了，男和男的老搞一块儿去，回头得跟儿子说说，赶紧结婚，不然给他找个男媳妇的话他老脸往哪儿搁。
“人民医院。”
似乎是感受到司机的目光，殷煜也看向前面的后视镜，正好与司机视线撞上，司机赶紧移开目光，只因殷煜的眼神太过于凌厉。
车子稳稳地往人民医院驶去，路程不算远。墨如枫救人心急从医院一路追出来，跑到了人工湖有好一段距离，殷煜双眼虽然看向窗外的夜景，但握着的手不由得紧了些。
墨如枫感觉到殷煜的力道，误以为他哪儿不舒服，便问：“怎么了？”
“没事。”
殷煜将目光收回来，落在墨如枫白净的脸上，另一只手抚着他被湖水浸湿的长发，“倒是你，头发那么长，小心感冒了，回去我给你吹吹。”
在前面开车的老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太特么腻歪了！
还好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司机不禁松了一口气，墨如枫递上湿漉漉的票子后和殷煜下车，司机看着远去手拉手的两个大男人，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了。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家儿子：“喂，费仔，明天跟老爸去邱叔叔家坐坐吧……什么？不去？那不行……呃……小时候你和邱叔叔的女儿也见过的啊，现在可漂亮了……不许去！你和小谢都二十几岁人了老黏在一起成啥样子！听爸的，赶明儿周六去见见……”
回到病房，曹文清已经醒了，护士站在一旁，看到殷煜和墨如枫回来赶紧走上去：“大晚上的你俩上哪儿了？还有你，你不知道自个儿是病人吗？”
“我没病，我要出院。”
殷煜睨了护士一眼，走到曹文清身边坐着，“谁让你带我来医院的，去办出院手续。”
“怎么说话的，”墨如枫看不过眼了，问曹文清，“你没事吧？”
曹文清揉着脑门儿：“我好像突然晕倒了？”
墨如枫没点头，但也没摇头。
“看你不像有事，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殷煜把病号服一脱丢在病床上，裸着精壮的上身，眉头一皱，当着护士的面就要脱裤子，“怎么，你要看？”
护士还是个年轻姑娘，虽说不要脸的见多了，但在医院耍流氓的估计还是头一回见，梗着脖子对殷煜说：“我让医生来看看，你别急。”
下一刻殷煜还真把裤子往下一拉，那护士嗖的一下就没影儿了，哼笑着把裤子提起，殷煜看到了墨如枫嫌弃的眼神。
曹文清似乎见怪不怪了，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就殷煜的一套衣服他自个儿倒是叠好了，剩下的就是让医生来瞧瞧，没什么的话就出院。
墨如枫知道殷煜没病，完全可以出院了，正想着带着殷煜回家要怎么跟莫飞说，殷煜就换好了衣服，五指再次与他交握，曹文清看得下巴都快掉了，一脸不可置信。
“我说阿煜，你……真的没事儿？”
曹文清有些迟疑，觉得殷煜不仅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他跟殷煜认识十几年，从没见过殷煜那么主动，他平日里最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可、可这……
怪事啊，不会是撞邪了吧？
墨如枫无可奈何，曹文清的眼神他也明白，没法子，那邪祟指不定就从哪儿窜出来上殷煜的身，让殷煜做替死鬼好得以投胎转世。
“你先回去，不用管我。”
殷煜对曹文清说，拉着墨如枫的手就要走。
“诶！你去哪儿？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
言罢，殷煜拉着墨如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脸不解的曹文清。
“哎？不对，这……”俩大男人的手拉手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曹文清刚下到一楼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曹文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犹豫几秒钟后还是选择接听。
“怎么还不回来，都几点了。”
从年轻的声音里带着愠怒的意思。
“我……”曹文清不由得挺直了背，“我今晚加班，晚点回去。”
“哦？是么？”
细听还有一丝轻笑，令曹文清从脊椎骨凉到后脑勺。
“嗯。”
微不可闻的肯定，不知道是骗自己还是骗对方。
前方的车灯突然亮起，差点闪瞎了曹文清，赶忙用手掩去一半强烈的光线，只见那辆昂贵的跑车缓缓朝他驶来，车窗摇下来之后，是一张年轻的脸孔，上扬的嘴角带着些嘲讽的意思，连五官都透着邪佞。
“加班是么？”
“……”
“你是想回家做还是在外面做，你自个儿看着办。”
“别、别这样，”曹文清退后一步，“这儿人太多，小心你爸知道你和我有来往——”
“知道他也不能怎么样，倒是你，就这么想惹我生气是么？非要避开我？”
二十几岁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青年怎么偏偏就和他这个老男人纠缠不清了。
曹文清摇摇头：“我觉得咱俩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哈？”
青年故掏了掏耳朵，“说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我说咱俩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曹文清还真提高了声音，保安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不好意思地解释几句，待保安走了之后曹文清看到青年阴冷冷的目光呼吸不由得局促，“我回我那，你还是回家吧。”
话音刚落，醒目炫酷的跑车绝尘而去，曹文清蹲在地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是他开车来就不会给青年撞见了，哎，失策啊失策。
回到墨如枫那都大半夜了，一开门，就看到莫飞四仰八叉地睡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兴许是等墨如枫回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墨如枫怕吵醒莫飞，对殷煜低声道：“你先进我屋。”
“不行。”
殷煜举起十指交握的手提醒墨如枫。
“……”墨如枫无语，转头看睡着的莫飞，怕人着凉，揉了揉莫飞的脑袋：“莫飞，回房去睡吧？”
莫飞还不醒，不知道白天在学校干了什么事儿累成这样。墨如枫又叫了几次，那关怀备至的温柔眼神让殷煜心里很是不爽，直接扑棱莫飞的脑袋，人总算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莫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回来了啊？”
接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倏地一惊——多了一个人！定眼一看，莫飞眯起双眼：“你咋把他带回来了！”
这可是他和墨如枫的小窝啊！啥时候能随随便便让人进来了，他连易天都不让进呢！
“一言难尽，总之你先回房去睡吧，明儿我再和你解释。”
墨如枫嘴上这么说，心里就没打算将实情告诉莫飞，这事儿莫飞不知道最好，他不想把莫飞牵扯进来。
不对，既然不想牵扯到莫飞，那他为什么要带殷煜回来？！
墨如枫一拍自个儿的脑门儿：真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莫飞赶紧抓住墨如枫的手防止他继续自残：“诶诶诶！我的老哥，你怎么打起自个儿来了？”
随后视线落在殷煜和墨如枫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莫飞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殷煜微笑地举起两人掌心对掌心十指紧扣的手，说：“如你所看到的。”
莫飞哑着声音对墨如枫说：“你、你这是要出柜的节奏？”
“出柜？是什么？”
墨如枫不明白。
这古代人真了不得，一来到现代就搞起基来了，之前在医院暗地里给这男人口，现在到我眼前正式宣布出柜……莫飞将巴掌盖在脸上，趿拉着鞋子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我要洗澡。”
殷煜拉着墨如枫就要往浴室走，被莫飞呈大字拦住。
“你俩不会是想来个鸳鸯浴吧？”
“嗯，有什么问题？”
殷煜说得理所当然。
“莫飞，你误会了，其实是因……”
“因为他放心不下我。”
殷煜打断墨如枫的话。
墨如枫正想要说什么，发现殷煜说得也没错，但细想两个男人一起洗澡，确实有点尴尬，况且，他墨如枫从来就没有跟谁一块儿洗过澡啊！
所以，当殷煜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墨如枫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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